因為這何幽若這幾天來好幾次的不停犯傻,已經(jīng)是徹底的激怒了何向云,現(xiàn)在,又被她連罵帶訓(xùn)的說了一番,竟是在她走后掛上了三尺白綾,嚷嚷著要上吊。
被人弄下來后,她又拿起一根簪子對著自己的脖子,要挾似的喊道:“你們都不喜歡我!反正我就是一個得病的人!而且還病得快死了,你們都那么的討厭我,我馬上去死,死了,你們就高興了!??!”
邊喊著邊叫著,一旁聞訊而來的何向云此刻后悔不已,她完全是忘了何幽若還是一個常年帶病的姑娘,更忘了,她不是一個能夠經(jīng)得起說的女孩。
“幽若,你別任性,快點兒,把簪子放下來,你這樣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你死去的爹爹交代,快放下,以后姑姑再也不說你了?!?p> 可是,那一襲白衣的何幽若,此時看起來分外的脆弱,好似一個隨時都會倒下的女孩,也像是一個隨時都會堅定的拿著簪子自我了絕的人。
“呵呵,姑姑,你不是說了嗎?我這樣的脾性,完全不像是一個姑娘家家,心胸狹窄,而且還口不擇言,不僅僅是丟了我外公的面子,還失了你們柳府的顏色,今日,我就在這兒證明給你看,我何幽若骨子里面流著的,是我爹爹的血!我骨子里面的倔強(qiáng),是你們所有人都不認(rèn)識的!”說罷,何幽若的簪子此時已經(jīng)是刺入了脖子上面些許。
那鮮紅的血液順著那雪白的脖頸流了下來,一瞬間,就沾濕了衣衫,染得像是那處處紅梅綻放,又決烈,又美艷。
何向云整個人一下子就慌了!這個時候,身邊的護(hù)衛(wèi)已經(jīng)是隨時準(zhǔn)備著朝著前方把何幽若手中的簪子奪下來了,只等著何向云一聲令下即可了。
“別過來!你們再靠近我半步,我就血濺三尺!”揮舞著手中的簪子,何幽若尖聲叫道,整個人不停的搖頭,面上的表情已經(jīng)是失了正常之色,顯然,這個時候的她,已經(jīng)是失去了理智。
“好,好好,不要過去,幽若,來,聽姑姑的話啊,別沖動,把簪子放下,這東西不好玩,你的爹爹和娘親都在地下看著呢,他們都希望你快快樂樂的長大,希望你將來能夠嫁一個好的夫婿,你可不能夠做傻事??!你外公今年年歲已高,心中也就盼著你一個人呢!”何向云著急到了不行,現(xiàn)在的她,完全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何幽若跟了她那么多年,完全是當(dāng)一個女兒一樣的對著,現(xiàn)在一下子就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說她一個老人家能夠接受嗎?
“哈哈,你們都希望我快快樂樂的長大?都希望我將來嫁一個好的夫婿?那你說!你們不是都知道我喜歡表哥嗎?為什么沒有一個人為我做主!為什么我自己做不了主!為什么你們都不愿意!而且,憑什么她常寧高高在上,憑什么她就能夠打我?憑什么她打了我,還有理,還占了上風(fēng)?呵呵,我就知道,憑著她公主尊貴的身份!憑著她的爹爹是這凌天朝的君主!憑著她能夠助表哥的權(quán)勢!”何幽若越說越口不擇言,這個時候的語氣指向,已經(jīng)是完全說向了常寧那邊。
剛剛準(zhǔn)備離開的杏姑姑看到這一幕,趕緊的不敢在看戲了,快步朝著佛堂的位置去找常寧,現(xiàn)下,怕是除了自家公主,這個老太太是完全對付不了她了,若是她今日不死也罷,若是死了,事情的一切責(zé)任,可就全部推到了公主的身上了!到時候,即便是公主做的再好,日后的婆媳,夫妻關(guān)系,都是行不通路子的了!
“你是我的姑姑,我爹爹娘娘臨死之前把我托付給了你,這么多年以來我?guī)椭愦蚶磉@柳府,這么多年來,我拖著病體幫你處理瑣事,這么多年來!我看著表哥舊妻逝去新妻又娶!這么多年來,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一旦遇上事情了,我就是你們出氣的對象是嗎?我就是一個不死的拖油瓶是嗎?”何幽若此時人已經(jīng)是瘋瘋癲癲了。
而且,她現(xiàn)在脖子上面的血液還在往下滴著,此時傷口看起來雖是不嚴(yán)重,但是那么多的血映入眼簾,別說是普通人了,這老太太看著就心慌無比了。
“幽若,你快放下簪子,你要什么,姑姑都給你,你不是想做你表哥的妻子嗎?等你表哥這次打完仗回來!我馬上就讓他娶你,你快點放下這簪子下來啊,別胡鬧了,知道嗎?”
可是,聽到了這個多年以來都十分盼切的消息,何幽若卻沒有心中應(yīng)該有的歡喜,她只是淡淡的扯出了一摸冷笑,說道:“你說了算?叫常寧公主來!作為正妻,表哥要是想納妾的話,還得過她那一關(guān)呢!況且,她也從來不把我當(dāng)個府里的小姐看?!?p> “好好好,快,快去把常寧公主請過來!”何向云連忙應(yīng)道,也是讓身邊的人快點去把常寧叫做來。
“還有還有,把大夫叫過來!快點!快去?。 彼叽俚?。
這個時候,一襲湖藍(lán)色煙瀧長紗的常寧從眾人的目光中出來了。
“母親大人,我來了?!彼旖巧厦鎺еσ猓砗蟾庸霉煤唾Z青谷。
剛剛杏姑姑一把事情跟她說,她就覺得這件事情十分的玄妙了,這何幽若憋了那么多年了,終于是找到了一個正當(dāng)?shù)睦碛砂炎约盒闹械南敕ㄕf出來了,而且,這個時候的她,是抱著必勝的心理了。
“常寧啊,你快跟幽若好好說說,讓她把手中的簪子給放下,這一身都是血了,她的身子本來就不好,再晚些,怕是來不及了??!”何向云在一旁焦急的說道。
果真,她的話音剛落,何幽若就劇烈咳嗽起來,那胸前的起伏,好似她要把那心肺都給咳出來似得。
她手中緊緊的握著那根致命的簪子,蒼白且細(xì)長的手指拽的緊緊的,手背上面青筋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