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冰面上??涓覆柯涞馁Q(mào)易隊伍,正步履蹣跚地前進著。
這些年,養(yǎng)得肥壯的熊貓兩兄弟,拖著巨大的鐵皮雪橇。兩旁的部落戰(zhàn)士,不遺余力地推著。保證每日行軍20公里。
這只隊伍的四周,還散布著零零散散的小黑點。
三連連長,陶嚴。最為失眠者的他,擔當起偵查的重任。此時的他無比頭疼。
“給我快點。竟給我添麻煩?!?p> 明建,背著兩人的行軍背包,跟在后面氣喘吁吁,根本沒有氣,反駁一句話。挪了挪胸口快要掉下的背包。這一路的顛簸,胸口已經(jīng)磨出了血泡。
“瞪什么眼,年紀輕輕,不學好。藏雪橇里,睡了三天,大伙推了你三天?!?p> 陶嚴,正如他的名字一樣。是個十分嚴肅的性子。身為三連的連長。又是冬季幸存下來的失眠者。作為連長,他是驕傲的,也從不懈怠。他帶領的三連,都是冬季幸存的失眠者。是一只偵察連。
然而明建一個小屁孩,丟光了失眠者的臉。原本要派人送回去。可這小子的倔脾氣,硬是干翻了送他回去的部落戰(zhàn)士,又跑了回來。現(xiàn)在那個更丟人的戰(zhàn)士就跟在他身后,嘻嘻哈哈著。讓他倍感臉上無光。
“笑什么笑,王嘯?連個小屁孩都打不過?”
“大意了,我沒有閃!”王嘯一臉尷尬。
這小屁孩鬼主意挺多。一句“王哥,王哥,小時候,你可是我的偶像?。课矣袀€表姐,暗戀你許久了,老跟我說你的故事。你不認識我表姐?我告訴你是誰?耳朵過來,我告訴你?!泵偷匾挥洈嘧咏^孫腳,王嘯就抱著寶貝,站不起來了。
想到那個屈辱的回憶。王嘯報復性地踹了一腳明建。
“跑快點,我們一個排,十幾個人都在等你。你不是要留下來的嗎?就這速度。我們偵查的范圍才20里路。再往前探路20里,等9排的人來接替,我再回去修整。你這才一半的路程啊?!?p> 明建聽著他們的對話,借機多休息休息。一路下來,感覺肺都要炸了。根本沒有力氣說一句話。只好咬緊牙關,頭也不回地,跑到隊伍前頭。
看著明建從十人小隊的最后,跑到前面。陶嚴心里稱贊他的毅力不錯。嘴里還是批評了一句。
“小子,還不給說啦?倔脾氣”
貿(mào)易隊伍才剛出發(fā)不久,還在往日的狩獵范圍。對于附近的地理環(huán)境還是了然于心。此時的他們還是能夠安心地打鬧著。
回到八卦鎮(zhèn),第一次教學的明古,在部落學堂里里。緊張地看著下面的學生。這些都是部落的新生代,也是部落的未來。
大祭司在一旁坐著,此時他也是學習來的。比起教學,他的知識儲備也不多了。只能算是一個復讀機。部落的知識傳承就是這么一代又一代,慢慢丟失了。
“孩子們,以后都是由我來給大家上課。為了更好地了解你們。今天我們就上個討論課。你們有什么問題,問我,我好知道你們學了什么,我以后教什么。好不好?”
明古特意地用著幼兒園老師一般甜美的語氣說著。然后期待他們回應一句“好”,作開場白。
然而回應他的是安靜,一群看傻子一樣的眼神。臺下最小的孩子才3歲,最大的也8歲了。原本天真無邪的年紀,他們經(jīng)歷的不比明古少。寒冷殘酷的生活環(huán)境,鍛煉人的心智。雖然幼小,但明古的語氣,是他們從出生到現(xiàn)在,從未聽過的語氣。大人哄寶寶,都沒他這么惡心。
大祭司也十分尷尬。剛剛明古的開場白,肉麻到了極點。咳嗽兩聲說道。
“就把我平時教你們的,有什么不懂,問問你們的明老師。”
第一排的調(diào)皮鬼,尹子璇看到之前兇她的壞蛋,現(xiàn)在是她的老師。迫切想要整蠱一下。連忙問道。
“大祭司說,我們是生活在一個球上。那為什么,球另一邊的部落沒掉下去呢?”
“額。。?!?p> “大祭司還說,我們的球是繞著太陽轉(zhuǎn)的,那為什么不是太陽繞著我們轉(zhuǎn)的?”
“額。。?!?p> “大祭司還說,這個太陽系有九顆球繞著太陽轉(zhuǎn),這是怎么看到的?我咋看不到那九顆呢?”
“額。。。?!?p> “還有,為什么荒原獸都是毛茸茸的,而我們是光溜溜的?他們都有厚實的皮毛保暖,而我們沒有。”
“額。。?!?p> “還有,荒原獸都能冬眠,我們?yōu)槭裁从械哪埽械牟荒?。即使冬眠了的,還不能正常蘇醒?”
“額。。。”
“還有,太陽是個球,我們腳下的大地也是個球,月亮卻是棒狀的?!?p> “額。。?!?p> “你是不是只會說額啊?”
“額。。?!?p> 這突然的7連擊,讓明古猝不及防。好一陣尷尬。明古也只能淡淡說道。
“我也不知道?!?p> 大祭司看著場面有點為難,解圍道:
“孩子們,我也不知道這些問題。很多問題的答案,已經(jīng)遺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這些東西也都是我上一代的夸父教給我的。而我,就如現(xiàn)在的你們一樣。充滿著疑惑與不解。知識就是這么一代又一代的傳遞著。我希望你們能找到問題的答案。我們夸父部落,一直追逐太陽而居。我們朝著一個方向一直前進,最后找到了原來的起點。雖然,不是和之前的一模一樣,有了偏差。但也證實了,我們腳下的大地是個球。我們?nèi)颦h(huán)行一圈,大概400年左右。這很神奇。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這需要你們自己去探索?!?p> 學堂里,孩子們都低下了頭,陷入沉思。歷史,400年全球環(huán)行一圈。這些都是那么的遙遠。這些孩子都是失眠者,他們可能一輩子都待在這一個地方,過完春季。連夏天都看不到。更不會去考慮遷徙的問題。這是他們的下一代考慮的事情。什么歷史傳承和他們毫無關系。那是冬眠者的任務。而他們,只想幸福地過完一生。正如他們父母所說。
“孩子,你出生在了最美好的時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