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衛(wèi)把綁帶重新系到昏迷年輕人的小腿上,然后焦急地望著半空,等待著救援的出現(xiàn),可惜四周高聳的樹木,注定了只能看見頭頂上的天空,這讓等待的心情更焦躁了。
忽然,一個飛行物劃過頭頂,王衛(wèi)心中先是一喜,隨后看清是一個三角翼,心中又沉了下去,顯然這不是他要等的救援,而且這個節(jié)骨眼里也不是節(jié)外生枝的時候。
不過那三角翼似乎就是沖著這里來似的,繞著煙柱盤旋了半圈,然后慢慢降低高度滑翔著下來了。
…………
這里是一個相對寬敞的地段,以張賢現(xiàn)在的操作水平,滑翔降落并沒有太大的問題,稍微控制下角度和滑行距離,就可以避免一頭撞到樹林里的狀況。
把安全扣解開,張賢從支起的傘翼下鉆了出來,一把取下護目鏡,朝著王衛(wèi)這邊喊道:“怎么了?有人受傷了?”
半空中張賢已經(jīng)大致打量了下情況,看見有人躺在地上,猜測應該是出現(xiàn)了意外,所以也沒有多廢話,下來后就直接朝這邊過來了。
王衛(wèi)還沒反應過來,他不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家伙是何方神圣,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那語氣就像問自家后花園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似的。
事實上也差不多,山水村的村民對這片山林的感情是世世代代積累下來的,不管是誰,遇見了情況都會管一管,這也是為什么沒有官方的正式名義,但山水村依然自動肩負著守山護林義務的原因。
現(xiàn)在山林里冒出一股青煙,就算今天張賢沒進山,換成張守山或是其他村民看見了也會過來查看的,畢竟會用出這種能當聯(lián)絡信號的青煙肯定不是在做飯,無非就是想要找人,或者是出現(xiàn)山火了,不管是哪種情況,都需要去看看。
其實張賢也挺意外,他下來后一眼就發(fā)現(xiàn)躺著的和看上去沒事的都不是本地人,也沒見有向導,再看他們一身迷彩色的戶外裝扮,就把他們當成是來旅游的游客了,畢竟并不是每個游客進山都會叫向導的,總有那么一些驢友背包客什么的喜歡自己行動,看這人居然能找出適合放青煙的草料,想來是比較有水平的游客,也正是這些有水平的人才會喜歡不帶導游就敢到處亂竄,不過就算是戶外經(jīng)驗再豐富、準備再充分的驢友,在這遼闊的山里也不能完全避免意外的發(fā)生。
這不,眼前這兩人就悲劇了吧,不過現(xiàn)在不是深究這種問題的時候,張賢看那大個子沒回答自己的問題,就繞開他走了過去,直接自顧自地查看躺在地上的年輕人的情況去了。
這才剛走近,張賢就發(fā)現(xiàn)了昏迷的年輕人那奇異的臉色,心中一股不妙的感覺升起,再近前兩步看見那露出的小腿傷口驗證了心中的猜想,一向淡定的他也忍不住脫口而出一句臟話:“我擦,果然是三寸釘!”
旁邊的大個子年輕人聽張賢這么一喊,腦子一轉就知道張賢或許知道些什么,所以開口問道:“什么三寸釘?”
張賢一邊動作麻利地把手腕上的手環(huán)擼了下來,一邊嚴肅地解釋道:“就是咬了他的那條蛇,我們這叫三寸釘,屬于傳說級別的毒蛇,情況不妙啊……”
張賢這么說并沒有什么夸張的成分,桂西省本身就是一個蛇類豐富的地域,在這片山林里的毒蛇可以說一抓一大把,只不過更多的是無毒蛇或者毒性小的蛇類,所以就會產(chǎn)生毒蛇比較少這樣的錯覺,像什么竹葉青、迎風倒、紫黑背、鐵線頭之類常見毒蛇都能在這片山林遇到,只不過通常來說,林子外圍的毒蛇比較少,山林子則是有幾處盛產(chǎn)毒蛇的地段,至于深不可測的老林子,那就是一切皆有可能了。
三寸釘,顧名思義,這種蛇的身材比較短小,以便于偽裝隱藏,傳說越是短小的三寸釘,毒性就越大,只要給獵物來上一口,就能留下一個釘子般大小的傷口,對于體型小的獵物來說,基本上是見血封喉,而要是哪個倒霉的人被這東東來個親密接觸,首先覺得是有點痛,然后有點麻,再然后全身抽搐,再再然后昏迷不醒,若是處理不當,等再次醒來,要么是在跟閻王爺聊天喝茶,要么是做完截肢之后……
話說這些年來已經(jīng)很久沒出現(xiàn)過三寸釘了,山水村的村民都以為這玩意是不是死絕了,所以現(xiàn)在它的傳說級別不亞于白毛之于野山狗,癩頭之于癩頭鱉,要不是這物種在山水村的歷史上曾經(jīng)傷過人,也被抓到過幾條,稀罕程度能追上那見頭不見尾的青龍也說不定,也不懂在這林子與山林子的交界區(qū)域,這兩個倒霉的家伙是怎么碰上的。
不過這兩人也算沒有倒霉到家,正好撞上了張賢,要換一個人來,還真不一定知道怎么處理,而張賢是誰?山水村史詩級老獵手徐在良的外孫,新生代山水村默認最牛叉老獵手,除了外公那半吊子的醫(yī)術沒學全外,張賢可以說幾乎傳承了外公所有的經(jīng)驗和偏方,所以他知道這種情況該怎么下手。
將擼下的手環(huán)解開,手指一捋,幾枚銀針就出現(xiàn)在了手中,而那邊的王衛(wèi)看見張賢似乎要做什么的樣子,趕緊上前一步擋住說道:“你別亂來,我已經(jīng)處理過了,現(xiàn)在要等救援隊來再說!”
張賢懶得理他,這人命光天的關頭可不是耽誤時間的時候,所以照舊往前走去,手里拿著針不好動,就用胳膊肘一抬一推,將這個擋道的家伙起開到了幾步開外,一邊說道“這山旮旯里等毛線的救援隊,到時黃花菜都涼了”,一邊使出針法刷刷幾下把九根銀針扎到了昏迷年輕人的小腿上。
而另一邊的王衛(wèi)則是頓時冒出了亂七八糟的念頭,先是感覺自己這個在部隊里連續(xù)拿過幾屆個人兵王的高手居然被一個貌不驚人的小子隨手一推就退了好幾步的不可思議,然后看見那個家伙往昏迷年輕人的腿上亂扎針感覺要被坑死,最后看見對方那嫻熟利落的手法心里不由得又產(chǎn)生了幾分希望的曙光。
張賢這個時候可沒功夫管別人什么想法,只是本著越快越好的原則自顧自地處理著傷口,在昏迷年輕人的膝蓋以下的不同位置插上銀針后,順手就把小腿上方的綁帶解開了,接下來卸下背后的背包,伸一只手進去掏了一下做做掩護,再出來時已經(jīng)把放在虛空倉庫的銀刃拿在了手里,刀鞘一甩,也顧不上消毒不消毒的問題了,匕尖一劃兩劃,就在那個釘子般的傷口上開了一個十字口,然后再把已經(jīng)中空的手環(huán)針套捋直,將一頭插到了傷口中。
旁邊的王衛(wèi)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fā)生,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不可思議的一幕,中空的針套緩緩地滴出了一滴紫黑色的血滴,這讓他感覺很不可思議,要知道當時事發(fā),他也做過放血處理,甚至用上了電視劇里常出現(xiàn)的用嘴吸毒血的手段,但也許是三寸釘造成的傷口太奇葩了,常規(guī)的處理辦法根本放不出毒血,沒想到這人倒是有一套,心中升起的希望不由得多了幾分,所以當他看見對方朝著自己說“過來,幫扶著針套”的時候,他很自然地過去照做了。
而張賢把針套給了這個大個子扶著,自己卻是跑到周圍的草叢中東張西望做出一副找東西的樣子,趁著背對著王衛(wèi)的時候,意念一動,從山水洞天弄了幾根類似于金針菇的菌類出來,畢竟從背包里掏出一把匕首沒人懷疑什么,但要是掏出幾根新鮮的針菇就太容易讓人起疑了,所以他才有了這番作為。
別看這幾根小東西,其實這些才是對付三寸釘蛇毒的解藥,之前張賢做的不過是解決了一半問題而已。
這些長得像金針菇的玩意叫做雙針菇,兩根一株,每株長度接近一指長,通常生長于三寸釘出沒的地段,山水村有一種說法,叫做“三寸釘要命;雙針菇還魂”,意思就是說有了雙針菇,三寸釘?shù)纳叨揪瓦€有救,也算是劇毒之物百步之內必有解藥的一個例證,不過這個時候張賢自然沒時間去事發(fā)地點慢慢找的,好在有山水洞天這等外掛在手,利用瞬移坐標,張賢鉆了不知道多少次山林子和老林子,才在洞天的藥田里種全了外公《徐氏百草錄》中幾乎所有的草藥,很多山林里難尋難覓的東西都在洞天里留有種。
雙掌一合一搓,在張賢妖孽級別的力氣下,幾根本就軟綿的雙針菇就變成了渣渣,然后有一半的量被張賢敷到了傷口的周圍,而王衛(wèi)這個時候則是扶著針套不敢移動,過了這會兒,針套已經(jīng)連續(xù)排出了好幾滴血,一陣奇異的腥臭味隨著血滴的排出發(fā)散在空氣中。
當雙針菇被敷到傷口周圍后,針套滴血的頻率明顯加快了一些,沒過多久,血滴的顏色就趨于正常的紅色了,這個時候張賢示意王衛(wèi)把針套拿下,然后把剩下的一半雙針菇渣渣直接封堵住了傷口,再用綁帶把傷口周圍通通綁好。
最后把九根銀針取下,看著那腫起的小腿在這一番折騰下終于“消瘦”了一圈,張賢也是呼了一口氣,總算是搞定了。
PS:感謝書友“漫步星?!钡?88和“愛是緣”的100打賞~半夜更新真是太困鳥,差點又不知不覺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