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求實公學(xué)放學(xué)的時候,校門外的的停車坪就會擠滿各種豪車,甚至?xí)殉鋈肟诙碌乃共煌?。但負責來接學(xué)生放學(xué)的多半是家里的司機或秘書,父母親自來接的情況很少。邵初顏算是求實學(xué)生里的另類,非但沒有豪車接送,還要自己打的士回家。
為了防止陸琳瑯被繼父派來的人繼續(xù)盯梢,放學(xué)后邵初顏和陸琳瑯特意等學(xué)生都走的差不多了才趕緊溜了出去。在去Macula5酒吧的路上,邵初顏繞道到大學(xué)街里的一個彩票店,買了彩票?!俺躅?,你干嘛買這么奇怪的號碼?!标懥宅槻唤?。“建議你也和我一起買,怎么樣?”邵初顏神秘的笑道?!昂醚?!”陸琳瑯應(yīng)著,反正也才兩塊錢。
兩人來到Macula5酒吧前,門口張貼著漂亮POP字體手繪海報:Astringent樂隊阿北告別演唱會。Macula5酒吧是一家清吧,裝潢風(fēng)格十分英式,紅、藍兩色和蘇格蘭格子是裝修的主要元素,還用上了不少黑色鐵藝花紋作為裝飾,墻壁也是紅磚原色,中間是一大圈英式的吧臺和高腳椅,吧臺中央就是舞臺,周圍擺放著十來組長沙發(fā)供顧客喝酒聊天。酒吧二樓還有一片臺球區(qū),按小時進行收費,不過今天暫停營業(yè)了,作為Astringent樂隊的后臺使用。何衣凝正低著頭在吧臺里算賬,吧臺中間的舞臺上,Astringent樂隊的五個人已經(jīng)到了,正在邊演練邊調(diào)音。看見她們進來,何衣凝十分高興?!澳銈儊砹?!給你們留最前面的位置吧?”
“阿凝,今晚來看的人多嗎?”邵初顏實在是沒有辦法喊這么個小姑娘做凝姐,堅持喊阿凝。
“嗯,票已經(jīng)搶空了,哈哈,我正在算賬呢,小賺一筆。晚上的酒水飲料,又可以賺一筆。”何衣凝得意的說。
“凝姐是個財迷呀!哈哈!”陸琳瑯湊趣道。
曲逸將吉他放下,跳下舞臺來,從吧臺內(nèi)繞出來,來到兩人身邊坐下。
“可算來了?!鼻菟闪艘豢跉?,真怕這丫頭放鴿子。
“我是來看北哥的?!标懥宅橁褡斓?,抬頭笑呵呵的和阿北揮揮手。邵初顏抬起頭來,阿北正蹲在鍵盤下方調(diào)接口,似乎有些接觸不良,見她們打招呼也只是點點頭,笑一笑。
今天樂隊的五個人都穿的舞臺裝,阿北今天穿的一身藍色短袖POLO衫,黑色牛仔褲,外面罩一件黑色帶鉚釘?shù)钠A克。
他個子很高,雖然長相俊秀,但面上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實在太惹人注目,穿起這一身在身上,總顯得有那么股邪魅。
邵初顏抬頭注視著他,覺得一陣恍惚,面前是他滿臉鮮血站在崖邊竭力救她的樣子。自從重生后,已經(jīng)是第三次和他見面了,每次看到他就不由自主的感到親切、安全,讓她產(chǎn)生并不是孤身一人回到1999年的錯覺。
蘇晉北發(fā)覺有人盯著自己,轉(zhuǎn)過臉去看到一張小小的包子臉,她的小臉上一雙迷蒙的大眼正看著自己出神,目光仿佛落在自己身上,又仿佛穿過自己看著其他地方。
他微瞇起眼,仔細打量她,原來從小如雷貫耳的“未婚妻”就是這般隨和柔弱的模樣?若不是曲逸告訴他,他還真不能把她和傳聞中冰冷跋扈的大小姐聯(lián)系在一起。不對,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的確是冷漠高傲的態(tài)度,盡管那時他并不知道她是誰。感覺的確是她,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樣。
邵初顏收回心神,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在和阿北對望,立刻尷尬的收回視線,湊進旁邊鬧的正歡的陸琳瑯和曲逸一對中去。
“你們在說什么?”邵初顏笑瞇瞇的問道。
“我在賭她今晚不敢登臺!”曲逸眉毛一掀,激將著陸琳瑯。
“呸!還有老娘不敢的事!不就是唱首歌嘛,你給我做好準備,到時候好好配合!”陸琳瑯果然是一碰就炸的氣球。
“邵初顏,要不你也來一首?剛好給我們當中場休息的特邀嘉賓?!鼻蒽`光一閃,試探著問道:“你要是答應(yīng),我給你們送一個月的早餐!怎么樣?我家的波蘭廚師早餐做的可豐盛了!”
“我?”邵初顏指指自己。
陸琳瑯搖頭:“初顏別理他,誰稀罕你的波蘭菜?!毙睦锇盗R曲逸,又繞到邵初顏身上去了,北哥還在這呢。
“沒事,琳瑯,波蘭早餐很好吃的,曲逸,你記得給我波蘭熏腸切片的炒雞蛋,還要配土豆煎餅??!”邵初顏居然笑吟吟的答應(yīng)了。
曲逸挑挑眉,嘿嘿,早晚是咱嫂子,就當是送大哥一份禮物唄。
演出在晚上八點開始,七點就已經(jīng)有附近的學(xué)生陸續(xù)到場。酒吧門口有專人檢票,五十元一張,價格并不貴。Astringent樂隊從創(chuàng)辦到現(xiàn)在有將近三年了,實力不錯,原創(chuàng)的歌曲雖然不多,但都朗朗上口。由于有阿北這個大帥哥鎮(zhèn)場,曲逸的形象和唱功又都還不錯,樂隊一直很受附近學(xué)生的捧場,也積攢下不小的人氣。只是哪些歌迷是來看人,哪些是來聽歌,就不好判斷了。因為是阿北的告別演出,居然還有不少女孩子帶了禮物過來。
每次有演出,Macula5酒吧就會把桌椅都歸整到吧臺后方去,只布置舞臺正前方的三排座位,其他的都留下大片的空地給觀眾。小小的清吧,最多也只能容納百人左右。不過對于一個校園小樂隊,已經(jīng)是不錯的成績了。
何衣凝這時候就充當了經(jīng)紀人的角色,一整晚都忙上忙下,還要負責將所有粉絲的禮物都攔截了下來,送往樓上的后臺。今晚的服務(wù)人員除了留下幾位為觀眾提供酒水,其他的都臨時充當起保鏢的職責。
八點整,燈光暗下來,只留下四周的霓虹輔燈在閃爍。熙熙攘攘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靜候著出場。
一束燈光打在舞臺中央,曲逸拿著話筒,背對著舞臺站著。阿北抱著吉他,和鼓手瑞胖、貝斯湛樂、鍵盤彭化都站在陰影里。
人群里發(fā)出尖叫和歡呼!
“阿北!阿北!”
“曲逸!曲逸!”
隨著歌曲的貝斯間奏響起,曲逸擺著很帥的POSS轉(zhuǎn)過身來,炫麗的燈光全開,人群中又是一陣沸騰。
今天的曲逸穿著皮質(zhì)花紋的襯衫配藍色牛仔褲,襯衫敞開,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背心,戴了一副皮手套,上面貼著金屬釘扣,十分耀目。
第一首歌不是Astringent樂隊的原創(chuàng),而是一首剛發(fā)行的粵語新歌《游園驚夢》。
離開一天像經(jīng)過萬年因閃進一個夢令我眷戀甜夢里面就像一個樂園這樂園沒哀愁愛在飛漩......
邵初顏和陸琳瑯被何衣凝安排在曲逸正前方的位置,邵初顏側(cè)頭看了看陸琳瑯,她雙眼亮晶晶的,面色緋紅,顯然沉浸在臺上曲逸的表演里。說實話,曲逸雖然長相并不是特別的帥氣出眾,但是一上了舞臺,就像打了雞血似的,激情迸發(fā),舉手投足間帥氣的將偶像風(fēng)范展現(xiàn)的恰到好處,何況他的唱功也很不錯,一首歌結(jié)束,底下又是一陣歡呼。曲逸停下來,先耍帥的揮了個手,然后道:“謝謝大家,謝謝大家來聽我們送別阿北的演唱會。所以,接下來有請我們今天的主角!阿北!”曲逸回頭示意,見阿北帥氣的點點頭,繼續(xù)道:“下面這首歌,是阿北為大家?guī)碜钚略瓌?chuàng)曲目,《來不及》!”底下又是一陣沸騰。阿北和曲逸交換了一下位置,阿北伸手接過曲逸麥克遞來的麥克,把吉他交給曲逸。舞臺的正中央,燈光下的高個男孩身材頎長,烏黑的短發(fā)下一張線條堅毅的臉,他的鼻梁筆直,唇形清晰,勾勒出整個人俊朗的輪廓。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深邃狹長的眼,彷佛能將你看穿。阿北舉起話筒,好聽的嗓音透過音箱四散開:“今天,是我最后一場演出。謝謝你們。這首《來不及》是我自己編曲填詞的,獻給所有支持Astringent樂隊的朋友,希望大家以后繼續(xù)支持Astringent!”說完抬手示意一下,先是瑞胖循環(huán)的鼓點節(jié)奏,再是湛樂的貝斯和曲逸的吉他,最后進彭化的鍵盤。四種聲音完美的混在一起,快節(jié)奏搖滾風(fēng)格的前奏沖擊著觀眾的耳膜。阿北單手倒舉話筒,眼睛微瞇,磁性低沉的嗓音破空而出。
黑暗的天空,落下初雪河岸的風(fēng)景,冰冷指尖來不及呼喊,就是昨天來不及愛你,剩的青春不見
摸不到的雙手,說你選擇離開我在人海仰望,失去最后聯(lián)絡(luò)
一年四季四乘三月三十天一月一生百歲百歲百年三萬零一天
來不及呼喊,就是昨天來不及愛你,剩的青春不見
阿北的最后一個動作是單舉左手,手掌朝向自己臉的位置,低頭凝視著面前的觀眾,隨著歌曲尾聲,慢慢的將手舉過頭頂,出其不意的做出單手指著觀眾席的姿勢,表情兇狠而又留戀。將歌曲的搖滾氛圍展示的淋漓盡致,引起一片的尖叫。邵初顏有些發(fā)怵,望著臺上豐神俊朗的阿北,心跳加速的暗道:“你指就指吧,干嘛非要指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