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緋迦焱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但是奧索斯卻相信他只是在惺惺作態(tài),用以表明那幾件東西的價值。最后,他還是回同意讓五人組拿走這些東西,也算是一種投資。所以盡管托瑞克也在勸阻,但是奧索斯仍然堅持己見。
之后,幾個年輕的學(xué)員還是興高采烈的從富商的家里出來。由于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馬爾娜還是一個女生,所以大家都沒有在外面過夜慶祝的打算。托瑞克決定:“咱們這就回學(xué)院吧,交待任務(wù)的事情我自己完成就好了。大家今天做得真不錯,咱們過幾日再找時間慶祝?!?p> 眾人沒有什么異議,于是在進入落銀城學(xué)院之后便分頭行動了。奧索斯拿著三根“毒晶”的礦石條和那支神秘的長棍,準備慢慢研究其中的奧秘。但是當(dāng)他看到自己溫暖柔軟的大床后,便抑制不住自己大腦中席卷而來的深深困意,抱著枕頭呼呼大睡起來。
第二天,直到接近正午的時候,他才醒過來。奧索斯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疲勞,只能怪自己作業(yè)過于興奮。洗漱完畢之后,他在門縫的下面看到一封留言信,原來是托瑞克所留下的。
“奧索斯,看來你早上不在家吧,我們怎么叫門都沒人回答。那個任務(wù)已經(jīng)交接完了,報酬是一枚金幣,還有售出價的兩成,等有空的時候你就來找我拿吧。正是上課之前,咱們就不再接其他的委托了。一定要在法師班里出人頭地啊!”
奧索斯笑了笑,將紙條夾到魔法筆記本中。他喚醒仍舊趴在被窩中偷懶的熊貓,拿上自己的魔法書向圖書館走去。趁著還沒有開學(xué),怎么也要多學(xué)幾個法術(shù)。魔法飛彈雖然用途很多,但卻不是萬能的。
圖書館里非常安靜,所以“準鬼魂”幻覺也敢露出頭來在書架間飛來飛去。他仍舊不斷避開那些熱情的學(xué)員,寧愿抱著一本厚厚的大書在角落中閱讀。
奧索斯將小山一樣的書堆放到圖書管理員的面前,算是完成歸還的工作。管理員看上去之多比奧索斯大5歲,魔法能力卻要好上很多,他輕輕念著咒語,那一摞書便按照自己的名字,嗖嗖地飛回到書架之中。
“我想看一下初級咒語和物品鍛造方面的書籍,請問哪里能夠找到呢?”奧索斯一路打聽,終于找到了一本《常用1級魔法大全》和《礦物冶煉常識》。還有其它一些相關(guān)的書籍,但是卻不向奧索斯這樣低年級的學(xué)生開放。
這兩本其實就足夠了,它們都屬于那種恨不能將一切東西都塞進去的書籍——也就是說,他們非常厚重。連奧索斯這樣強壯的家伙拿起來都有些困難,更不要說根本沒經(jīng)過體能鍛煉的普通法師了。
他正要離開圖書館的時候,天空卻突然下起了大雨。寒冷潮濕的空氣一下子令氣溫降低了許多,春天剛剛發(fā)芽的小草凍得瑟瑟發(fā)抖。奧索斯本想冒著雨快速跑回宿舍的,但是天空上橫過的幾聲悶雷,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又不是夏天,哪來的雷雨???”奧索斯將兩本書抱得更緊了些,退回到圖書館的閱覽室。
有幾個法師急著趕路,念了幾句咒語,在自己的全身覆蓋上一層透明的力場,把雨水阻隔到外面,踏著泥濘的草地飛快地飄走了。年輕的學(xué)員或不會那么瀟灑的咒語,或并不急著趕時間,所以便三三兩兩在圖書館的大廳中聚集起來,欣賞著外面的雨景。
一個黑色的影子從雨幕中沖了過來,甩著身上的水進入了圖書館的大門。整個圖書室受到魔法的保護,能夠保持良好的溫度和濕度;而門口的一層結(jié)界,也將那人身上雨水擋在外面。
熊貓在奧索斯的懷里叫喚了兩聲,用毛絨絨的小腦袋拱拱主人的下巴。奧索斯抬起頭來,目光一下子落到了剛剛進入大門的那個人身上,他的雙眉在第一時間便緊緊皺了起來。
那是一個高大而消瘦的男人,臉色發(fā)青,眼眶則是烏黑,帶著一股病怏怏的氣息;他蜷曲著腰,干枯的手指不斷拂去袖子上的泥污,嘴巴里還不斷嘀咕著一些誰也聽不懂的話語。在他的右手手腕上,戴著一串細瑣狀的手鏈,上面垂下來一個圓盤,和從緋迦焱家里那個搶劫犯身上搜出來的項鏈一模一樣!
奧索斯立刻將面前的書本豎起來,擋住自己的臉孔,只露出一雙小眼睛警惕的看著那個人。
那個人輕輕咳了兩聲,咒罵著突然降下的這場雨。然后他就自己搬了張椅子,坐在圖書館的巨型落地窗前面,喝著這里管理員給他端上來的熱咖啡。
“南博里克教授,我有一點不懂得地方,你能不能幫我解答一下?”一個高年級的女學(xué)生雙手抓著一個本子,小心翼翼地接近那個人,盡量把聲音放得很低。
“病殃殃教授”用舌尖嘗了一下咖啡的熱度,皺了皺眉頭,看上去很不滿意。然后他又抬起頭來,雙眼直勾勾的看著那名女學(xué)生,目光里散發(fā)著懾人的氣息。女學(xué)生立刻害怕得說不出話來,兩腿顫抖著向后面倒下去。
“啪”的一聲,那學(xué)生坐在冰冷的地上。這一震,才讓她清醒過來,趕忙起身跑遠了,連筆記本都忘在原地。南博里克的目光緩緩地掃過大廳,學(xué)員們紛紛低下頭去,假裝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奧索斯也將腦袋埋得低低的,心中盼著雨趕緊停。
就像是夏天的雷雨一樣,這春季最后一場寒雨很快就結(jié)束了。奧索斯混在大群離開圖書館的學(xué)生中間,逃回了自己的宿舍?,F(xiàn)在只知道那個人叫做南博里克,至于他和緋迦焱家中的綁匪又怎么樣的關(guān)系,奧索斯一點頭緒都沒有。
一邊學(xué)習(xí)著一些簡單的法術(shù),一邊被“老師?壞人?”等等想法困擾著,奧索斯終于熬完了開學(xué)之前的最后三天。
奧索斯從沒有上過法術(shù)課,那種好奇與激動的心情自然不言而喻。對于課程表上所有的科目,他全都打上了勾,準備一門都不放過。這種行為自然會討得老師們的歡心,但是其模式后的考試難度也是可想而知的。
捧著一本有兩個指頭厚的《咒語原理》,奧索斯開始了他作為法師學(xué)徒的學(xué)習(xí)生活。教他這門課的是一個矮人法師,他總是用飛行術(shù)漂浮在半空中,否則很難照顧到那么大的一塊黑板。
“今天我們所要學(xué)習(xí)的,是一個最初級的咒語:魔法伎倆?!卑藢?dǎo)師的聲音和他的體型絕對成反比,即便說他的肚子里裝著一個山丘巨人也會有人相信?!斑@個咒語非常簡單,功能也非常得多。他考驗的是一個法師感受周圍魔法能量的敏感程度?!?p> 奧索斯坐在前排,嘴里咬著鵝毛筆的筆桿,膝蓋上攤開巨大的魔法書,將導(dǎo)師所講的重要部分全都記錄下來。他身邊的一些人早已經(jīng)學(xué)會了這個咒語,或者說已經(jīng)將它的全部用途都掌握了,所以這堂課對他們來說并沒有什么意義。
矮人法師也知道這門課程剛一開始的時候,不會引起學(xué)生多大的興趣,畢竟能到這里來的,至少都掌握了一兩門魔法技能。但是矮人族天生的倔脾氣即便是在他成為法師之后,仍舊高于他那理性的頭腦。矮人法師一絲不茍,完全按照進度——即便會“浪費”很多時間——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前教。
兩個多小時之后,矮人法師終于說到:“現(xiàn)在大家可以嘗試使用一下這個技巧,盡可能創(chuàng)造出有趣的效果?!?p> 直到這個時候,課堂上的氣氛才活躍起來。學(xué)員們念咒語的聲音此起彼伏,不時有些類似煙花的效果出現(xiàn)。幾一位男學(xué)員的手上變出了鮮花,但是他的魔法能力并沒能保持很久,那鮮花還沒等到送給其身旁的一位女生時,就已經(jīng)枯萎了。另一位金發(fā)的女生變出三只小鳥,在她的頭頂上盤旋歌唱,但在魔力波動消失的時候,原本悅耳的聲音卻變成了烏鴉叫。
矮人法師飄在空中,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的學(xué)生。他能從這些人手中法術(shù)的效果與持續(xù)時間上,分辨出每個人對于魔法的敏感度。有幾個學(xué)生天賦不錯,可以進入特修班學(xué)習(xí);另一批人卻只能學(xué)習(xí)些簡單的法術(shù),然后進入策謀班鍛煉頭腦。
他的目光移到了前排的一個年輕人身上,這個學(xué)員一直非常用心的聽講,博得了矮人法師的一些好感。他正在看著自己的手指,好像要從那空空如也的手掌心中找什么財寶。矮人導(dǎo)師以為他還有什么地方?jīng)]聽明白,于是便降下高度,飄了過去。
奧索斯確實遇到了麻煩,每當(dāng)他集中精神的時候,周圍同學(xué)的魔法波動就會干擾到他。這就像是有人在用羽毛撓自己的腳心,既非常舒服,也很痛苦。他閉上雙眼,再一次念動咒語。
一小團白光在他的掌心出現(xiàn),即使他明知道自己閉著眼,卻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像極了一撮白磷猛地燃燒干凈,皮膚同時被燙了一下。
與此同時,教室所有的魔法伎倆。一下子全都失去了控制,閃爍了兩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矮人法師也感覺身體一沉,飛行術(shù)幾乎失效,身體踉蹌了幾下。所有的學(xué)員安靜下來,帶著莫名其妙的表情地打量四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奧索斯同樣感到奇怪:自己的魔法伎倆怎么仍舊沒什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