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值得,確實值得!就讓我用千金買你一笑吧,哈哈哈哈?!蹦枪庸笮Γ骸皨寢專@一千兩票子你先拿著,我這扇子也一并押在你這,明日我會派人來取,還望媽媽好生保管才是。”說完他轉(zhuǎn)身信步離去,那個陪同之人取出金票并用扇子壓著置于茶幾之上,也尾隨自己少主離去。
“哎呀,各位,馮大少爺,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咱家一抔雪剛出道就有貴人相扶,不過那貴人似乎不是本地人氏,想必過些日子各位還是很有機會和一抔雪飲茶賞月的,各位請回吧?!贬吣锇雁y票全都還給了馮大少,開始下逐客令了:“眾位如果想在這升平樓和別的姑娘共度良宵的自然是歡迎,但是一抔雪本月卻是不會在出現(xiàn)了,真是不好意思啊?!?p> “哼,那些殘花敗柳如何能與嫦俄比美,今日見到一抔雪,那些凡間女子我是再無興趣了,告辭?!标惱习宓难哉Z中雖然有些夸夸其詞,但是卻另在場的人無一不虛榮心作祟,剛才驚鴻一瞥眾人或多或少看到了孤雪,但是由于時間比較急促都沒怎么看清,或者因為時間短只有一個大概的印象,所謂霧里看花越看越美,經(jīng)陳老板這么一說大家心里愈發(fā)覺得孤雪其美,天下罕見了。
眾人做鳥獸四散,頓時冷清不少,岑七娘卻是在人走之后狂笑不止,這些個人回去在外面一傳,這孤雪之名在這金陵城內(nèi)再無人可比,所有的青樓之流還不皆以升平樓馬首是瞻,想到這里,多年來壓抑在心中的怨氣一掃而光,她就好象一個瘋婆子一般在門口狂笑。
孤雪回到房間,剛才那個公子生的五官精致,星目劍眉不說,看起來不像是經(jīng)常出入這煙花柳巷之人,加上他讓自己的處境一下變的優(yōu)越起來,頓時對那無名公子增添了不少好感。在這勾欄瓦肆之中還能遇到如此福星,讓孤雪對然后的生活逐漸開始萌生憧憬,或許,情況并沒有想象的那般糟糕吧。
孤雪如此想著,但是那岑七娘卻不這么想,很明顯,剛才來的那個公子明顯是個視錢財如糞土的角,倘若孤雪能與那位公子搭上些許關系,到時候人家心有所動,必定會在孤雪身上揮金如土,得便宜的還不是自己。
就算在不濟人家官大或者路子粗,非要為孤雪贖身那價錢也不會便宜,光看這一笑千金的錢,那時候的錢就足夠自己吃老本的了。反正那人不出手,遲早會有官老爺對孤雪出手的。民不和官斗,日子久了人家也就不那么新鮮了,新鮮勁完了孤雪還是得接客,不然她哪里賺錢,而且客人的心思她最了解,倒不如把孤雪拿去換套榮華富貴,這樣的買賣,著實核算。
當岑七娘推門進入孤雪房間的時候,孤雪卻看不到岑七娘臉上的笑容。
岑七娘看了看連個個丫頭:“你們沒事就回去吧,少在我面前礙眼?!?p> “是,媽媽?!眱扇思贝掖业淖叱鋈ロ槺惆验T帶上了,岑七娘的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看,孤雪不明白,按理她為岑七娘賺了幾千兩黃金,沒道理還惹了岑七娘不高興,為何她卻板著一張臭臉面著自己?
“媽媽為何這般看我,難道孤雪今日所作有違媽媽之意么?”雖然岑七娘對孤雪很好,但是孤雪依舊還是很怕岑七娘,平日里也偶爾見到岑七娘對付一些女子的手段,那可是非常的毒辣,而且毫無情面可言。
“哼,別忘了,經(jīng)后你就是升平樓的一抔雪,再也不是那個莫孤雪了。”
聽到岑七娘言語冰冷,孤雪覺得渾身寒意上涌,平日里每當岑七娘要對付某位不聽話的姑娘的時候一般都是這張臉,雖然現(xiàn)在說話還算客氣,她也沒覺得自己哪里做錯了,但是多日來對岑七娘的恐懼之心絲毫不曾減過。
“你倒是很客氣,我叫你單獨見人,你卻是把臉給大家伙都看了個遍,你有何話說?”
雖然岑七娘知道這一做法恰到好處,但是依舊拿著這點在孤雪面前大做文章,孤雪一時語塞,也不敢反駁。
岑七娘冷笑一聲,伸出自己短蘿卜般的手指在孤雪臉上捏了兩把:“若不是為了掙錢,這臉又要來做甚?”
“媽媽…我知道錯了…請媽媽責罰。”孤雪只得低聲討?zhàn)?,連忙跪倒在地。
岑七娘見孤雪服了軟了,知道可以開始說話了,便把臉色一轉(zhuǎn),當下多云轉(zhuǎn)晴,把孤雪扶了起來:“傻瓜,媽媽怎舍得責罰于你,只是你日后莫要在擅做主張,讓媽媽我難做。你知道你今日把臉一露,媽媽我就不能再拿你的臉做文章了,難保日后不會讓你提早出去接客,你可知道?”
“媽媽…”孤雪滿臉愁容,岑七娘頓時大怒:“你干嗎?這就給我臉色看了?你日后也給客人看這臉色,我這升平樓還做不做生意了?!”
孤雪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岑七娘知道孤雪近來多學詩詞琴畫,人又冰雪聰明,若是現(xiàn)在不加以管教,之怕日后成了精就再難馴服,當下一咬下,狠下心來直接就扇了孤雪一耳光:“不準像死了爹媽一般,給我把臉擺正了,你要知道你的身份,把客人給我惹腦了小心我每天都讓你接客!哼!”
孤雪一陣耳鳴,但是懾于岑七娘淫威,不敢有任何不滿,只能強忍著淚水強裝笑臉。
“你這是笑么?怎么笑的比哭還難看呢?”岑七娘這回想到若是把孤雪臉打歪了或者打破相了就糟了,這回是采取擰,在孤雪手臂上狠狠的擰了一把:“不準笑!”
孤雪自幼孤苦,凡事多忍讓,加上后來自己的經(jīng)歷,又被轉(zhuǎn)賣之后的經(jīng)歷,讓她學會了隱忍,忍常人之不能忍,就算被這么一大把擰的眼淚都掉出來,嘴巴里硬是沒有吭聲。
岑七娘看到孤雪越是這樣,心里就越是沒底,孤雪實在太能忍了,這樣的人往往爆發(fā)起來就會一發(fā)不可收拾,自己斷然不會讓孤雪作出什么自縊撞墻之類的事來,她此刻心中有些不安,覺得如今機緣巧合之下,早些把孤雪的身價抬到頂峰,早些出手才是正事,萬一和之前一樣孤雪又得個什么三長兩短,自己的生意只怕依舊是朝不保夕,而眼下的第一頭肥羊自然就是那位不知名的公子,而那些馮大少陳老板之流自然也在名單之列,不過排在后面而已。
“點燈靠油,耕地靠牛,我這升平樓自然就是靠你們這些女流了,凡是來我這里做姑娘的,在這一天就得聽我岑七娘的,你也不例外,懂么?”
“是,媽媽?!?p> “對付一般的淫蟲浪子,別理他們,不就有幾個臭錢么,你越裝清高他們越起勁,你得裝,越冰越好,用力裝,使勁裝,明白么?”
“恩?!?p> 看到孤雪點頭答應,岑七娘也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你給我把臉板直嘍,我叫你對誰笑你才準笑,我叫你陪著誰你就得陪著誰,若是沒和你說,你就得給我冰著臉,明白么?”
孤雪把臉繃直了,應了一聲,岑七娘看到孤雪的臉上之是有著幾分淡淡的悲傷,卻不是死板著臉,本來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丫頭,瞬間教教她怎么變臉,但是卻忽然想到這般楚楚可憐或許更加適合那些一擲千金的公子哥的胃口,也就不在多說些什么了。
岑七娘把那公子的扇子放在孤雪桌上:“我告訴你,明日有人來取扇子,若是那公子來你且招待一下,記得要好生招待,一定要套出對方家世來,多陪他一會也無妨。若不是本人前來,你就托病不出,記得了么?”
“記得了媽媽?!惫卵┮膊蝗ザ嘞耄恢缹︶吣镆话賯€答應就好了。
岑七娘走后,孤雪房內(nèi)就只剩她一人了,孤雪睡不塌實,坐在桌前擺弄著那柄折扇,打開之后才發(fā)現(xiàn),那扇子絕非凡品,扇子的面乃是用上好的硬絲質(zhì)料,看起來猶如紙張一般,扇面上沒有畫,只有一個肅字,顯的有些少了。但是仔細一看,那肅字筆勁剛烈,卻又好似不得宣泄,文字給人感覺非常一樣,似乎還透露出絲絲張牙舞爪之勢,讓人不禁有些失魂。
回過神來的孤雪有雪對這把扇子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