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販罪

第八章 入木三分

販罪 三天兩覺 3417 2012-05-04 17:36:35

    當紙俠在HL的醫(yī)療機構(gòu)中接受治療的時候,血梟已離開了威尼斯,他走之前除了將銀影的殺手們“料理”一番外,也嘗試過尋找左道,可惜結(jié)果不盡如人意,看來那小子早就聞到了陰謀的味道,腳底抹油。

  血梟不知道紙俠還沒有死的事,當然,他也不在乎,和時侍的觀點一樣,這并不是一個足以引起重視的能力者,至少現(xiàn)在還不是。

  血梟眼前最想找到的人,是“顧問”,雖然沒什么損失,但自己始終是被這個人給設(shè)計了,這是血梟所不能容忍的。從馬龍死前的話和銀影那些人的描述來看,“顧問”和天一應(yīng)該是兩個不同的人,起初血梟也懷疑過天一就是顧問,因為天一在錄像帶中那“已在局中”的預(yù)言沒多久便成了現(xiàn)實,而且他收到錄像帶的時候,正是馬龍籌備顧問所給計劃的那段時間。

  但經(jīng)過多方打探,詢問了一些“道兒上”混的人,血梟基本能確定,顧問和馬龍描述的一樣,年齡在二十歲左右,而那個天一,怎么看都該是三十左右了,對不上。如此推測……天一口中所謂的“心之書”,也許是真實存在的,這就解釋了為什么和左道對話時,沒有看出對方在說謊的跡象。

  不過問題仍然沒得到解決,和天一的無人所知,神出鬼沒相比,那個叫顧問的小子一樣很難找,血梟甚至冒充過軍火販子,給顧問的公開郵箱發(fā)過郵件,結(jié)果石沉大海,這更是讓他非常之不快。

  好在三月份時,顧問身在芝加哥的消息不脛而走,讓血梟聞風(fēng)而至,當然,這是后話,一會兒再說,先來看看茶仙這邊的情況。

  二月二十日,對威尼斯事件的調(diào)查仍在繼續(xù),那三名銀影的殺手是很愿意合作的,他們基本上把知道的都給招了,以此來換取HL方面的救助。

  茶仙在會議室里給紙俠看了審訊錄像,大屏幕上,銀影的殺手們只能躺在床上回答問題。他們的手腳都已不知所蹤,下半輩子的生活恐怕很成問題,甚至有一人提出,只要他得知血梟被繩之以法,請求政府立刻給他個痛快,電椅砍頭隨便來,和血梟的手法相比,那簡直就是馬殺雞。

  “血梟在衛(wèi)生條件極差的壞境下給他們做了截肢手術(shù),他通過一種非常高明的局部麻醉方式,讓這三人可以清醒地看著自己健全的四肢被逐一鋸下來,隨即被仍進一臺割草機里?!辈柘蓴⑹鲋獥n的手法,連一旁知情的盧卡在聽到這話語時都微皺眉頭。

  紙俠的眼中,卻有著一絲異樣的神采,不過他的半張臉沒有表情可言,旁人很難看出他真實的想法:“分析這些,不如出去取證,我知道幾個做假證件的線人,不用半天我就能摸出血梟的去向?!?p>  茶仙搖頭:“恕我直言,紙俠,你的調(diào)查方式太過時了,二十世紀的警察才會用你的辦法,即便你能依靠這種方式追上血梟的尾巴,也始終是慢他一步。”

  “哦?那你的意思呢?我對你們這群所謂的‘安樂椅派’也有所耳聞。以為依靠一些既定的證據(jù)和證詞,就能推衍出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其所有細節(jié),然后分析分析別人蹺二郎腿時先抬左腿或者右腿,來揣摩對方的性格。有這種功夫,還不如找到人再說,歸根結(jié)底就是一戰(zhàn)定成敗?!?p>  茶仙笑道:“一戰(zhàn)往往定不了成敗,而且你已經(jīng)至少輸了兩回合了,紙俠。”

  紙俠一下子被對方噎得沒了聲兒。

  茶仙自然會給對方一個臺階下,他接著說道:“我和你一樣,在與另一個人的游戲中,輸了無數(shù)個回合,但不到最后時刻,鹿死誰手,未嘗可知。所以,請你耐心聽下去?!?p>  紙俠沒再說話,他心中明白,如果要盡快找到血梟實施復(fù)仇,這個茶仙是必須利用的,有他的身份、關(guān)系、職能在,自己可以得到的資源遠勝于一個普通警察所能染指。

  “十年前‘血色午夜’事件后,血梟的影像資料一直未能歸檔。這次在威尼斯,至少我們掌握了他的相貌特征。HL的數(shù)據(jù)庫是非常優(yōu)秀的,我指派了三個工作小組,以電腦與人力結(jié)合,查詢過去若干年里所有與其面部輪廓的掃描點類似的假證件,監(jiān)控錄像資料等等。還是獲得了相當一部分有價值的情報。

  首先,他是個謹慎的人,粗中有細,很少會露馬腳。他每到一座城市,都會先找一個口碑上佳的中間人,將某件或數(shù)件藝術(shù)品換成干凈的、可流通的現(xiàn)金。即便虧損一部分利益,他也毫不在乎。洗黑錢的幫派對這類客戶還是很友善的,不會找他麻煩,當然,也有些貪得無厭的幫派打過他的主意,惹毛他的結(jié)果是不言而喻的。

  血梟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他喜歡待在一個幾年都不會有人進來的,不起眼的地方,干著活體實驗的勾當。那種地方在大城市里隨處可見,上班族每天出門工作都要經(jīng)過的某個工地,幾年都不見完工;鬧市區(qū)的街角小巷里,有一套民宅,鐵門常年緊鎖,門口堆滿雜物;甚至是高檔住宅區(qū)中,被孩子們傳為鬼屋的空置房產(chǎn),他就待在那地下室里,幾塊隔音板將慘絕人寰的哀嚎聲壓在底下,如果不是偷溜進去玩的小學(xué)生聽到聲音,血梟能在那種地方躲上三年不止。

  有跡象表明這家伙在懶得出門采購的時候,嘗試過吃人,是的,二位,在二十二世紀的今天,一箱速食棒可以支持一個成年男人三個月不餓死的年代里,有人吃人的事情發(fā)生。

  不過后來他好像改正了這個習(xí)慣,也許是不合胃口吧(其實是找到了處理尸體更好的方法),總之,這個男人極度瘋狂,視人命如草芥,有著近似病態(tài)的殘忍,卻又不是只完完全全的野獸,因為他行事時有謹慎和機警的一面,一月與鋼鐵戒律的沖突中,他在武裝部隊的火力下選擇了逃跑,這是非常明智的?!?p>  茶仙說到此處停頓了一下,端起保溫杯中的熱茶抿了一口;“性格方面大致如此,接著說一下他的知識。我不得不說,寬泛而淵博……他的學(xué)歷比我們所在的這棟建筑中任何一個人都要高,我們要是回去念大學(xué),都得稱血梟一聲教授?!?p>  這一刻,冠之郡HL北方第二分部內(nèi)全體工作人員,包括當時從歐洲總部調(diào)來的每一位臨時支援人員,無一幸免,集體躺著中槍。

  “血梟二十三歲前,一直待在耶魯專攻生命科學(xué),當然,使用的是別人的身份。當上研究生以后,成了當時系主任的助手兼得意門生,老教授見人就夸耀自己這個學(xué)生早晚有一天能成一代科學(xué)巨匠。事實上,他老人家前幾天還是這樣說,顯然他沒明白HL派人去問話的意思……

  最后他身份敗露的原因十分諷刺,那時HL北美分部找人和血梟接觸,想將這位‘青年才俊’征招進組織,結(jié)果派去的人就這么一去不回。等當?shù)亻L官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時,還以為血梟冒充的那個學(xué)生是‘自由戰(zhàn)線’安插進大學(xué)的間諜,結(jié)果到其家中去拿人才發(fā)現(xiàn)已人去樓空,暗門后發(fā)現(xiàn)了一個實驗室,里面像個屠宰場?!?p>  當然,當年還沒有‘血梟’這個代號,這個案件也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因為牽涉到HL的成員被殺,所以最后低調(diào)收場。數(shù)年后,遠在歐洲的血色午夜事件也沒有和這件事聯(lián)系在一起,直到今天,我們終于確認了血梟的相貌后,世界各地許多懸而未決的連環(huán)殺人案才被串聯(lián)在一起?!?p>  紙俠道:“你的意思是,他的學(xué)識比這里任何一個人都強,包括你在內(nèi)?”

  茶仙并不否認:“可以這樣說,我和他不同,我需要掌握的知識必須面面俱到,因此對大多數(shù)東西,只可觀其大略、不求甚解。在心理學(xué)上,或許我與他不分伯仲,但生物學(xué)、化學(xué)等方面,他的水平可謂登堂入室,爐火純青,做我的老師不為過。”

  紙俠道:“所以……說了那么多,無非就是得知他喜歡并很擅長把人當青蛙一樣解刨,偶爾吃上一兩個,僅此而已?!?p>  一旁的盧卡心中雖也是這樣想的,但他絕不會講出來,還暗喜有紙俠這么個心直口快的替他把話說了。

  茶仙回道:“不,這揭示了一個問題,血梟做事是有目的的,并不是單純出于興趣。他殺了如此多的人,在每個待過城市都有一個設(shè)備先進的實驗室,無疑是在研究些什么。而且,他一定早在進入大學(xué)以前,就明確了自己的目的,學(xué)習(xí)只是計劃的一部分,為了能完成這個目的,他需要這方面的淵博知識?!?p>  紙俠想到了什么:“也就是說,無論他逃到哪里,都不會放棄自己的研究,只要我們從這方面下手……”

  茶仙接道:“是的,高端醫(yī)療用品的走私,黑錢的流通等等,調(diào)查這些,就能找到血梟,他再謹慎也無用。因此我說,追蹤他并不急于一時,捕獵時,要完全掌握獵物的思想,才更有意思?!彼囊暰€回到大屏幕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那個被審訊的銀影殺手身上。

  紙俠沉默不語,他已從這番話里捕捉到了什么,這個七皇子很不簡單,他外表隨和,為人謙和、禮貌,談吐睿智、懂得分寸。而隱藏在這表象后的心機與城府,以及有意無意見透露出的霸者之風(fēng),都讓人覺得看平時的茶仙,不過是看那冰山一角。他真正的器量,如淵渟岳峙,退千里亦難觀全貌,進半步便拜倒轅門。

  “我企圖利用這樣一個人,那我的思想,是否也已經(jīng)被他掌握,反被其利用了呢……”紙俠心中沉吟,不由得生出一股不寒而栗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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