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眼看。
實在是太沒眼看了。
不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一臉委屈的男子便擠開了葉天瓊,頭也不回的跑進了竹林深處,轉(zhuǎn)眼間便沒了人影兒。
葉天瓊茫然的摸了摸后腦勺,訥訥的看著秦陌。
秦陌和他對視一眼,兩人的眼神中都飽含疑惑,不明所以。
“所以這竹樓,現(xiàn)在就算是搶下來了?”秦陌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聽聞此言,一直隱藏在暗處默默觀察的老生也不能再裝作默不作聲。
在竹樓的右后方,一名男子繞過面前肆意生長的竹子,朝著人群踱步而來。
尚未露面,眾人便聽到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不過秦陌總覺得這笑聲中透露著一絲的尷尬。
待男子走到近前之后,眾人方才看清了他的模樣。
一副稀松平常的五官,若是放在尋常人的臉上,丟人堆里怕是下一刻就找不著了。
奈何,眼前這名男子,偏偏長了一副大黑臉,從頭到腳宛若一塊剛從地下挖出來的黑炭。
而且他身上還穿了那件學宮給弟子們發(fā)放的白色長袍,兩相對照下來,更顯他長得黝黑。
黑臉男子沖著秦陌笑了笑,不經(jīng)意間露出了滿嘴的大白牙。
“林知白?!?p> “秦陌?!?p> 兩人互相通報姓名,便算是暫且認識了。
林知白笑著道:“秦兄弟,按照上陽學宮一直以來的傳統(tǒng),此間竹樓從現(xiàn)在起便正式歸屬于你了?!?p> 秦陌點了點頭,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滿意的住所,心中自然也是有幾分欣喜。
隨后,林知白緊接著繼續(xù)道:“當然,若是有其他人看上了這棟竹樓,秦兄弟若是守不住,也得給后來者騰出地方?!?p> “老生們自是不會打秦兄弟的注意,若是真有人不顧面皮做出這等以大欺小的事情,林某自會處理。”
林知白淡淡道了一句,言語之中雖依舊和善,卻透露著不容置疑。
此人怕是在學宮之內(nèi)頗有威望,秦陌暗自想到。
“不過和秦兄弟同一屆的學子,以及之后考入學宮的新弟子,隨時都可以來此。
這也是上陽學宮內(nèi)不成文的規(guī)矩,也望秦兄弟能理解配合?!?p> 黑臉林知白看向了他,淡淡的說了一句,秦陌自是點頭應(yīng)允。
隨后,他忍不住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知白學長,剛才那一位...”
一提到此人,林知白黑著的一張臉頓時有些微微發(fā)紅,眼神也飄忽躲閃了起來。
他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沒有回答秦陌的問題,而是轉(zhuǎn)頭對身后的眾人說道:
“諸位,既然秦兄弟已經(jīng)選好了住所,那便就此散去吧,來日方長,想要跟秦兄弟把酒言歡的,也不急于這一時。
莫要聚集在此地,若是讓教習見了,易心生不喜,須知,課業(yè)要緊?!?p> “是極,是極?!?p> 話音剛落,人群中便有不少人出言附和,都是已經(jīng)在學宮待了許久的。
新來的學子們雖然心中很是好奇,但顯然林知白并不想當眾言說此事。
再加上,紫竹林四周隱隱傳來越來越強的殺意和威壓,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眾人后背上很快的便出了一身冷汗,也只得暫且作罷。
而他們看向秦陌的眼神也在此刻徹底改變,仿若在看一個怪物。
在場的絕大多數(shù)新人都還在一品的門檻徘徊,而有資格入住紫竹林的,最差都是一品圓滿,只是稍稍集體釋放了威嚴,便壓的眾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只有自身切身體驗過之后,方能知曉秦陌到底有多強,自身和秦陌之間的差距又有多么離譜。
片刻,紫竹林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清凈安寧。
人一少,林知白似是放松了許多,大笑了幾聲之后,道:
“秦兄弟,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知白學長請?!鼻啬盀⒚撘恍?,伸手做出請進的姿勢。
林知白也不客氣,當即便朝門內(nèi)走去,路過葉天瓊的時候,還道了一聲小侯爺。
隨后,三人便一同進入了竹樓當中,秦陌走在最后,順手關(guān)好了院門。
竹樓內(nèi)的裝飾并不繁雜,無論桌椅床榻,俱是砍伐外面的竹子制作而成。
先前那位住客走的也很是干凈,一件私人物品都沒落在這兒。
大致看了一圈之后,秦陌幾人圍坐在竹桌四周,葉天瓊剛一坐下,凳子都還沒捂熱,就已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剛才那人是怎么回事,連忙催促道:
“趕緊說,趕緊說?!?p> 林知白尷尬的笑了一聲,隨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娓娓道來。
“唉,這棟竹樓的上一位住客,是跟林某同年考入上陽學宮的,姓遲名頓,也算是個武夫當中的另類吧?!?p> 一聽另類,秦陌頓時便來了興趣,好奇的問道:
“知白學長何出此言?”
“也不怕秦兄弟和小侯爺笑話,反正學宮內(nèi)絕大多數(shù)的老生都知道他是個什么性子。
遲頓雖然早就是二品武夫的境界,但他卻絲毫沒有武夫的覺悟,從小就害怕打打殺殺,與人爭斗。
明明一拳就能打死一只老虎,可真碰上了,還是被嚇得撒腿就跑?!?p> 聞言,葉天瓊不禁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一只老虎,這有什么可怕的?
他打小泡的藥浴里,不知道有多少東西活著的時候比老虎要兇狠的多。
“就算那位遲頓學長膽子小了點兒,可為什么要擺出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呢?”
秦陌皺著眉繼續(xù)問道,他屬實是被那委屈的一嗓子驚了個不輕。
說道此處,林知白欲言又止,但終究還是沒把嗓子眼里的話吐出來,只是支支吾吾道:
“這個嘛...秦兄弟日后和他接觸多了,自然就知道原因了?!?p> “嘿,你這人,怎么還在小爺面前賣關(guān)子呢?”
葉天瓊不悅的說了一句,林知白卻默不作聲,只是訕訕一笑。
就在葉天瓊想要刨根問底的時候,忽然間,吱呀一聲,是竹樓小院的大門被人推開了。
三人齊齊扭頭看去,只見一身眼熟的灰色衣袍逐漸映入眼簾。
秦陌神色一凜,連忙站了起來,還順手拽起了葉天瓊,躬身朝來人行了一禮,林知白亦是如此。
“見過蘇教習。”
來人正是秦陌剛進上陽學宮時遇到的蘇玥,她倒背著手,慢條斯理的邁著步子走進了竹樓。
一進門就看見林知白居然也在此地,蘇玥頓時便皺起了眉頭,面露不喜。
林知白抬起眼皮,偷摸瞥了她一眼,心下一沉,連忙對秦陌道:
“哈哈哈,那個,林某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隨后,他再次朝蘇玥恭敬的行了一禮,緩緩倒退。
“弟子就不打擾蘇教習了,先行告退?!?p> 蘇玥一個字都沒說,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但林知白卻似乎感受到了如山岳般的恐怖壓迫感,額頭不禁露出了冷汗。
直到退出竹樓之后,肩膀才忽的一輕,壓迫感瞬間消失。
林知白頓時松了一口氣,后怕的拍了拍胸口,一邊逃跑一邊暗自想道。
太可怕了,秦陌到底是什么身份,這還沒正式搬進紫竹林呢,居然就能讓蘇教習親自登門。
放眼整個上陽學宮,哪個弟子不知道蘇教習的父親是那一位。
要是被他老人家給盯上......
嘶!
這往后的日子,可就沒幾天安穩(wěn)咯。
林知白忽然感覺背后毛骨悚然,他打了個冷顫,心中打定了主意,日后一定要少跟秦陌來往。
一眼嚇走林知白之后,蘇玥仍然沒有開口說出自身來意,只是輕描淡寫的看了秦陌一眼,把倒背在身后的手伸到了秦陌面前。
隨后,白嫩修長的手指舒展而開,而手心中間,則是靜靜的躺著一枚玉佩。
玉佩上刻著一行小字。
君子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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