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教的圣山上,祈音弦自從她“死掉”以后,在圣山上居住了那么多年,對圣山上下的事情卻是了若指掌,甚至是錦朝發(fā)生的那些事情。祈音弦拉著暉原走到了她居住的地方——
一個山洞,就在天山上的一個山洞,外面被冰凌遮掩住,里面別然一番風味。全部都是素白的天地,里面有的全部都是白色的蘆葦,毛茸茸的鋪成了地面,很是純樸,卻比起山下的那些白玉來說,已經(jīng)有些簡陋了。
“幻哥哥從小就喜歡這些蘆葦,也就習慣了?!?p> “你就那么喜歡他?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這樣的等候值得嗎?”暉原不由得覺得不值得。
然而祈音弦只是笑笑:
“我也慣了,多年來,也就是如此。傾了一個天下,能夠換來他一次的駐足,也就已經(jīng)足夠了?!?p> 暉原沉默,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之后開口發(fā)問:
“我還會不會見到小夕?”
“那個孩子啊,你一定是會見到的?!逼硪粝译S手凌空一抓,就有一個白色的瓷瓶到她的手里,然后她隨后就雙手合十放在了上面,在胸前盤了一個蓮花,接著祈音弦口中念咒,繼而她的手中開始有霧氣散開,在霧氣慢慢散開的時候,祈音弦將那個瓶子給了暉原。
“這個是什么?”
“可以解開對于你本身語言能力封印的湯?!?p> “湯?”暉原很是奇怪,祈音弦怎么也不給這個東西取個好聽的名字,她接過來就直接打開來喝了下去,喝起來感覺像是山泉,沒有什么味道,卻是很可口。
祈音弦看著暉原喝下去以后,然后她隨手就在雪地上用一根蘆葦隨意的寫下了一串字符:
“你讀讀看看?”
暉原這個時候低頭,看著那些西域的文字,只覺得曾經(jīng)在她和那些西域的文字之間的那重厚厚的霧氣已經(jīng)消失了,她看過去的時候,只有熟悉,就是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大腦里面關(guān)于那些文字的記憶全部如同泉水一般涌了上來,繼而,暉原張口很順暢的讀了出來:
“神祗顯靈,教主福與天齊?”
祈音弦笑了笑:
“你看,我就說你是本來會我西域的語言的?,F(xiàn)在你可以看懂你懷里的那卷術(shù)法了,以你的天資學會上面的內(nèi)容,不過也就是一天的時間。今天你就留在著山上,將上面的內(nèi)容學會了,然后明日就下山去吧。再過那么三日,就是要到了婚禮的日子了?!?p> “我不下山去,祁音歿就不會追上來?”
“沒有我的允許他進不來的?!?p> “那……”暉原看著祈音弦,這里似乎只有一個山洞啊,那么她留在這里,豈不是打擾了祈音弦和那個男子:
“我會不會給你們添了麻煩???”
祈音弦這個時候終于是掩口笑了:
“若是這么多年來,我所有遇到的護法們,有一個有你這么聰明和懂得說話,我大概就會很放心的離開這里而不是在這圣山上守著了。另外,幻哥哥,我們今夜就去游歷戈壁灘算了,省的暉原認為會打擾我們。”
在山洞之外,響起了那個男子好聽的聲音:
“隨你喜歡?!?p> 祈音弦拍了拍暉原的肩:
“你好好玩著,明天你想要下山了就下山吧,不用給我打招呼了。床榻后面有吃的,你自己取來吃就好了?!?p> 說畢,不等著暉原回答,就已經(jīng)消失掉了。暉原呆呆的看了祈音弦消失的地方,整整有一秒鐘,然后她在心里嘀咕,原來最后變成神也是很不錯的一件事情,不過,暉原卻是還是喜歡能夠到處去流浪和旅行的生活。
想到這里,暉原從懷里拿出了那個古卷,上面娟秀的字體很是熟悉,不僅僅是對那些西域文字的重新掌握,也是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暉原突然明白過來,她猛然回頭看著在雪地上面的那一串方才由祈音弦寫下來的字體——竟然是一樣的娟秀。
難道說,暉原手里的這一卷東西,竟然是由祈音弦寫下來的?
在一瞬間的驚訝之后,暉原就低頭開始看書了,畢竟,祈音弦活了那么長的時間,而且懂得的術(shù)法又是空前絕后的,寫下一些東西來也是很正常的呢。
就在暉原看著術(shù)法的同時,在圣山下的祁音歿已經(jīng)駐足了很久很久,他身后的舞月嵐和舞月夢瑤都沉默沒有說任何話,流云已經(jīng)跪倒在了地上,垂首,卻是不說什么。
“二十二年前也是如此,流云你是不是存心和教主作對?!”舞月夢瑤終是沉不住氣了,轉(zhuǎn)頭就是對著流云一頓臭罵。
流云低頭,什么也沒有說。
“好了,夢瑤,你也不要太責備她了,神的心意誰也不知道不是?!蔽柙聧顾坪跻恢笔莻€老好人,這個時候出來打圓場。
“公子呢?”祁音歿卻是在蹙眉很久之后,問出了這么一句不相關(guān)的話。
被祁音歿問暈了,一時間沒有人回答,而后舞月嵐才趕忙說:
“按您吩咐,就閉在雪獄之中?!?p> 祁音歿拂袖,然后他很快就走過了舞月嵐和舞月夢瑤的身邊:
“我去雪獄,這個丫頭,你們自己處置?!?p> 在祁音歿離開以后舞月嵐和舞月夢瑤面面相覷,看著跪著的流云不知道要作何打算,半天之后,舞月夢瑤終于是出手,就是一道風劈向了流云,舞月嵐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教主沒有讓我們殺她……”
“沒有他的命令你連一個下賤的婢女都不敢殺,他一句話,你就可以手刃千百。舞月嵐,你當真是我的哥哥嗎?我看你已經(jīng)著了祁音歿的魔道了!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他是男人,他不會愛上任何人,除了天下和權(quán)力,他不會愛上任何人!”
舞月嵐聽見這句話以后,他臉色慘白的看著舞月夢瑤,而舞月夢瑤也是在這個時候有些無奈的擺了擺手:
“也罷,流云你兀自去吧。”
流云對著舞月嵐和舞月夢瑤一拜之后,就起立消失了。而此刻祁音歿也已經(jīng)到達了雪獄,那是在天山之中的一片包圍在高山和立璧之間的環(huán)境,那算是一個山谷,但是這個山谷夾在四周都是高山的一個山谷谷底,山谷也不是很平坦開闊,四周的堅冰也是很厚實,所以很適合在這里搭建一個監(jiān)獄,在獄中的人,看守都是一些術(shù)法能力的高手,他們在這里留下了結(jié)界和封印。在每一處牢房里面都是用冰凌做成的最為寒冷的牢籠,沒有任何一個術(shù)法高手的火焰可以燒透千年的寒冰,而且在術(shù)法的封印之下,沒人可以打破牢籠逃出去。被關(guān)押在這里的人,要么受盡了嚴寒的折磨終于死在了牢中,或者是人折磨致死。在這里關(guān)押的,多數(shù)都是圣教的背叛者和十惡不赦之徒,所有的刑具一應俱全甚至各個年代都有,可以說刑部在這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然而,就在雪獄之中,有一間牢房是裝潢得很是精致,多年以前曾經(jīng)有一位教主被自己的妻子囚禁在這里,而他的妻子在關(guān)押他之后自己當了教主,也就是那個時候造成了圣教最大的悲哀,使得圣教的血脈流逝和實力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現(xiàn)在,在那間牢房的外面,立著的人,是祁音歿。而門口守護的弟子,則是恭敬的解開了封印,而后容祁音歿走了進去。
“暉原上得了圣山,你可知曉?!?p> 屋內(nèi)的人,自然就是小夕,他看著祁音歿,也是冷冷一笑,什么都沒有說,他臉色土黃之中帶著慘白,身上的衣衫單薄,可是看上去他并不是因為冷的。
祁音歿看見小夕不回答而是冷笑,便自己走進了小夕的身邊,拉起了他的手來,切在脈門之上:
“你的毒傷,卻是入了肺腑。加上你本自強為力,現(xiàn)在恐怕也是已經(jīng)傷得重了。若不是你定然會亂來,我也不至于如此待你?!?p> 小夕聽了這話,心中也不知如何滋味,只道:
“二十二年,又是一個輪回?!?p> “你是說,暉原會逃離,還是說,我會殺了暉原?”祁音歿表情很是詭異,看著小夕。小夕聽了這話,瞳孔不由得兀得縮緊了,他想要站起來,然而,祁音歿不過是輕輕一用力,他就整個人跌倒在了雪地里面。
“我就算是殺了她,你又能如何?你是我復活的,你不得不聽命于我?!逼钜魵{殘忍的看著小夕,一步一步靠近他。
“圣水雪蓮的毒素自然是一天一天在侵蝕你的身體,早一日晚一日,你想要活多久。我早就給了你選擇,不是么,我的孩子、我的兄弟。”
小夕看著祁音歿的臉,他也不過一笑之后,用他嘶啞的聲音說:
“終汝一身,不過也只是一個孤獨的可憐人而已?!?p> 聽到小夕這么說,祁音歿怒從心聲,心念一動,術(shù)法便也跟了上來,一陣勁風就卷向了小夕,小夕也不躲不閃,竟然正是擊打在了胸口之上,錐心的痛苦席卷而來。
“哇——”
雪地上便是多了一朵蓮花、一朵血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