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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月原

第十章 荒郊狼狽兇險避(上)

舞月原 埃熵 3997 2011-10-07 12:00:21

    還好沒有走多遠,就有一家客棧,名字叫廣福。雖然比不得有見客棧的華麗,但是在這樣的荒郊野嶺也算得不錯。云瀟和北宮逆進店,小二笑嘻嘻的歡迎:

  “喲,二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但是馬上給我弄幾個小菜來,餓死了。對了,還要一壺酒。要青雨?!?p>  “好嘞,客官,您稍等?!?p>  云瀟和北宮逆坐下,云瀟隨手抽出一只檀香,毫不猶豫的點燃,藍色的煙霧散發(fā)出來,然而不過多久又散去,三尺以內(nèi)的蟲子都消失不見,云瀟看著北宮逆臉色還好,于是給他把了把脈,倒也沒什么,便放下心來。

  這個時候,小二端著酒菜上來了,云瀟等小二走遠以后,他一一用銀針試過。最后才放心的對北宮逆說:“吃吧,飯菜里面沒有毒?!?p>  然后就自己打開了青雨酒,注滿面前的酒杯,然而杯子還沒有遞到嘴邊,就已經(jīng)凌空消失。坐在角落的一個客人毫不猶豫的搶了云瀟的酒杯,那個人腳上一雙虎符靴:

  “我第一次見到有人無家可歸的時候,還敢開心的喝酒?!?p>  云瀟無言,半天才郁悶的說:

  “我說,我的藤一大捕快,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窮的了,你要喝酒也不用搶我的吧。”

  “窮?我只知道你身邊坐著的那位公子,家財萬貫,絕對夠你喝很多的青雨酒。只是,我的云大公子,你的胃可以喝酒嗎?”

  云瀟卻是沒有好心情和藤一啰唆:“你來干什么,不去查那個倒霉的賀青的死,在這里湊什么熱鬧?!?p>  “京城出事了,我自然被六扇門召回。去京城一定會路過這里,而我恰好看到了有個家伙的屋子起了火,就順便調(diào)查一下。”

  “你好像很喜歡說風涼話。”云瀟抬手,已經(jīng)是一只筷子在手,飛快的彈指,筷子不偏不倚的打中的藤一的杯子,青雨酒順著筷子的縫隙,漏了一桌子。

  藤一笑,起身來到了云瀟的桌旁,拍了怕北宮逆的肩:“很不幸,老兄,我最近得到的消息。戈壁端鶴門也加入了刺殺你的行列。看來你當真是仇家很多啊。”

  北宮逆皺眉,戈壁端鶴門?北宮家和他們向來沒有交情,而且自己足不出戶十八年,怎么可能和他們結(jié)下仇恨。云瀟聽著卻是悄悄的變了臉色,端鶴門?他們竟然也要殺北宮逆,天哪,他今年果然是命中犯煞星,他還年青,還不想死。

  “藤一,你到底知不知道清寧怎么了?”

  “喔,大人她沒事,恐怕是中了什么蠱術(shù),現(xiàn)在都人事不省,水米不進。再這么昏迷下去,恐怕該出人命的?!?p>  “那還叫沒事?!”云瀟急了,然而,就在這個當口,云瀟忽然一把抓過自己背著的劍,轉(zhuǎn)身就跳到了北宮逆的身后用劍鞘擋掉了飛射而來的幾枚冰片。

  ——當真是很快,翼月教的人,已經(jīng)到了。

  藤一卻看見那柄劍,驚詫不已:“你、你、你怎么會有這把劍?”

  “我怎么知道,八年以前我從昏迷當中醒過來,它就在我旁邊了?!痹茷t一面說,一面伸手灑出一把金針封了北宮逆的穴道,這個家伙雖然答應(yīng)了他不動手,可是天知道他會不會反悔。然而翼月教的人偷襲沒有得手,也沒有現(xiàn)身。只是嚇跑了店小二、老板和其他客人,客棧里面是一片死寂。

  藤一還是驚訝地看著云瀟,然而卻已經(jīng)把彎刀拔了出來。他來查案,順便幫個朋友。

  突然是從天而降的花瓣,藤一看出來那些花瓣帶有劇毒,他一把拉起北宮逆迅速旋轉(zhuǎn)著躲開,然而沒有多遠就遇上了從柜臺后面竄出來的翼月殺手。他抽出右手護住北宮逆,左手用刀刺進了女殺手的脖頸。

  云瀟的輕功卓然,自然無法傷到他,可是他看得時間是又快半個時辰,如果不渡穴,就會出事的。云瀟搶步來到北宮逆身邊,掏出金針對著藤一:

  “你能單挑她們?nèi)繂???p>  “我說大夫,你不是吧,竟然現(xiàn)在要給人看?。俊碧僖坏淖笫值妒沟昧鑵?,雖然竟占上風,但是云瀟,你也不能就這樣什么都不管,放心地讓我去和殺手拼命吧。藤一郁悶,怎么攤上了暉原那個麻煩的人還不夠,還要加上她這個莫名其妙的朋友啊。

  “反正我不管,我要給他療傷?!痹茷t話畢已經(jīng)是十五枚金針迅速出手,在女殺手的下一刀砍到的時候,拖著北宮逆整個人橫移了三尺,女殺手撲了空,自然跳躍再補一刀,然而藤一已經(jīng)回身一刀接過,出手便是一掌“云開見日”直取那個殺手的天靈,左手的刀也沒有閑著,脫手飛刀,一把彎刀竟是被他做了暗器,投出去把遠處正在砍向云瀟的女子的手臂斬下,然后他接刀,再次護到云瀟左右。

  “我說,你快點好不好。我雖然是捕快,可是我不喜歡打架。”

  “我正在努力?!痹茷t額角已經(jīng)是汗跡淋漓,然而他目不轉(zhuǎn)睛的在調(diào)整那些金針的位置,全然不顧自己已經(jīng)處于多么危險的境地。因為,那個翼月教的教主,已經(jīng)在周圍有五個女殺手同時向藤一攻擊的同時,從屋檐上朝著云瀟的方向落了下來,出手就是一招“月暈而風”袖中帶起層層迷霧,桌上的青雨酒在她內(nèi)力的催動下已經(jīng)躍出酒壺,在空中變成了一把寒冰的利劍,對準了北宮逆的后心刺了過去。

  藤一處在包圍圈里,云瀟在撥弄金針沒有辦法移動??磥?,北宮逆這次是必死無疑。

  然而,云瀟卻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他捻了捻金針的針尾,似乎結(jié)束了渡穴,他手中的金針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穿上了極細的線,他脫手,抱著北宮逆轉(zhuǎn)身,那把冰劍毫不猶豫的刺進了他的右肩,頓時鮮血點點。

  “你……”北宮逆驚訝的不知道要說什么,這個醫(yī)者,他是不要命了嗎。上次在五十人的箭陣里面情愿自己傷了腿也要救他,而今竟然愿意自己被刺傷也不愿意看他死嗎。

  藤一迅速結(jié)果了周圍的殺手的性命,飛身掠了過來:“你沒事吧你?!?p>  翼月教主似乎也沒有預(yù)料到這個醫(yī)者的舉動,她呆了呆,手中的冰劍瞬間化成酒,云瀟此時正好抽出了金針,結(jié)束了渡穴。他用金針封了自己肩頭的血脈:

  “我沒事?!?p>  “云瀟,我突然覺得,我每次見到你,你都是在救不同的男人,而且每次為了救他們你都把自己弄的不死不活?!?p>  “哪里?你不要、不要隨便誣陷我。”肩頭的血,竟然在那樣的封脈之后,還在流動,終于知道為什么翼月教的人那么厲害了,原來在中了劍之后,雖然冰劍已經(jīng)化成了水,可是刺進肩頭的那些還是鋒利得割破了血脈,血液也就不容易凝固,很容易失血過多而亡。

  藤一白眼,“上次你救那個大盜,不也是……”

  “那次我,哪里受過傷……”云瀟一個趔趄,幸虧是北宮逆扶住了他。

  “大夫,你當真是為了救這個人,不要自己的命了?”翼月教主不解的看著他。

  “是,他、他是我的病人?!?p>  “呵呵,那么大夫,真真可惜了你的一身本領(lǐng)?!币碓陆讨饕宦暳钕?,殺手簌簌如同花瓣一樣落下,夜色慢慢的降臨,云瀟一把拉著北宮逆躲開那些追殺。翼月教主沒有和藤一糾纏,直接上手就要殺北宮逆,她的袖子很長,長到可以卷住任何東西,凌厲的可以瞬間將一張木桌砍成兩半。

  “你還是解開我的穴道吧,大不了和她們同歸于盡。”

  “不行,我說過要救你。而且,你不要忘了,你還有你的理想?!痹茷t分神,然而那只冷袖已經(jīng)砍至,他躲閃不及,只能抬起手臂擋住,小臂上立馬是一道血痕。

  “玲瓏先生”客棧里面,突然傳來了一個老婦人的聲音,“你若是現(xiàn)在愿意走,我仍愿意放你一條生路,只要你從此隱姓埋名,不再過問江湖事。”

  翼月教的殺手,都停止了攻擊。

  云瀟捂住自己的傷口,他往前走了一步,卻是把北宮逆護在了自己的身后:“我是很想要退隱江湖,我現(xiàn)在也很不想摻合這些事情。我還想多活幾年?!?p>  北宮逆心下一驚,這個大夫,果然還是惜命的吧。藤一也是終于要舒一口氣

  “可是——”云瀟口氣陡然轉(zhuǎn)冷,“你們燒了我唯一的家,你們燒了我所有的家當,這是不可原諒的。所以今天,你們?nèi)绻粴⑽?,來日,我一定是會殺你們的。?p>  話畢,他竟然毫不猶豫的拔劍,那把劍通體是純白色,但是在燈光下時而白色,時而就和普通的鐵劍一樣。此劍一出,翼月教主也是上手就是凌厲的招式,然而還沒有等她攻擊到,她的攻勢就已經(jīng)被人擋住。

  而擋住她攻勢的人,竟然,竟然是那個老婦人——翼月教主的媽媽。

  她驚訝的看著云瀟手中的劍,她啞然失神,像是看到了九天神祇:“你、你、你,怎么會有這把劍?”

  云瀟驚訝,不知道怎么會問出這樣的句子。

  “說!”那個老婦人竟然痙攣的抓住了云瀟的肩,弄得他一陣生疼,“說,快點說!你怎么會有這把將軌?”

  將軌?北宮逆心下一驚。和星墨、沉眉、墮淚并稱江湖四大名劍的將軌?不是在二十年前雪原館滅門的時候就已經(jīng)消失江湖多年了么。云瀟怎么會有將軌,難道他告訴自己他沒有身世沒有師門都是騙他的么,他根本來自雪原館,是袁家或者蕭家的后人。想著要重出江湖,所以才韜光養(yǎng)晦,深藏不露?

  “我怎么知道。我八年前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這把劍就一直在我身邊。”

  “那你怎么不會武功?而且,而且,你怎么會是個男孩子?!”

  云瀟被這個人問得很糊涂,他搖頭,想要掙脫那個老婦人的雙手,在他眼里,這個女人已經(jīng)瘋了:“我不知道,你放開我?!?p>  然而盯著云瀟看了良久,那個老婦人終于“哈哈哈”的狂笑起來:“我明白了,哈哈,我明白了。這樣,也好,也好。哈哈哈?!?p>  “娘,你怎么了?”翼月教主很關(guān)心的拍了怕那個女人的肩。

  “好了,思遷,我們走?!?p>  “???”翼月教主不可理解的看著她的母親。

  “我說,我們走?!?p>  “可是,北宮逆……”母親不是一直想要殺那個小子嗎,怎么現(xiàn)在那么好的機會竟然要放過。那把劍到底是怎么回事,母親怎么看見那把劍就成了那個樣子。

  “思遷,我們走,我現(xiàn)在沒有殺他的心情”老女人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云瀟一眼,然后隨手就是一包藥粉丟了過來,“自己止血?!?p>  “???”云瀟目瞪口呆。

  然而北宮逆卻仔細的看著他的表情,他的表情,似乎不像是裝出來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翼月教主憤憤的走了,然而其他的翼月女子看云瀟的眼神卻是如同看到了神祇。藤一也是不可思議的看著云瀟:“天哪,原來一把劍,比我們誰的武功都重要?!?p>  北宮逆眼睛里面閃過一道狹長的光,恐怕,不是那把劍吧。

  然而,恐怕是失血過多,云瀟已經(jīng)昏迷了過去,倒在北宮逆懷里,打斷了北宮逆的沉思。藤一看了云瀟一眼,心想,暉原,你的朋友真的很麻煩。他一把拉起云瀟,回頭對北宮逆說:“好了,我會幫他包好傷口,你趕快休息,很快又要金針渡穴了,我會盡快讓他醒過來的?!?p>  北宮逆微笑,想要說什么,可是他忍住了。

  “放心,我是擔心他醒來發(fā)現(xiàn)沒有來得及給你渡穴來罵我。他這個人很強大的?!?p>  然而北宮逆卻沒有再看藤一和云瀟一眼,他轉(zhuǎn)頭,看著外面緩緩下降的霜。

  夜色已經(jīng)很安靜了,月華招搖在路上,泛起一層淡白的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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