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夏宮有很多事怕是不方便,不若我讓人在天下樓清理幾間客房,委屈一下?”沐軒一邊對藍薇他們詢問行走的方向,一邊不滿意地皺起了眉。
沐軒一路就盯著的小桌上的那杯茶,終于是灑落了出來,黑市老板提供給他們的馬車是很不錯,可惜這幾匹馬,讓習慣了靜魂寶馬駕車的沐軒甚為不適。
藍薇幾乎沒怎么考慮就同意了沐軒的提議:“那就有勞你安排一下了,帶著紫莙進夏宮我們也覺得不方便?!?p> 沐軒又看了一眼默然含笑的楚瀟,流目一轉(zhuǎn)朝藍薇搖手道:“客氣什么?!?p> 天下樓,是黃金家族名下的產(chǎn)業(yè),其中以楚國、燕國、靖國和夏國的幾個最為出名。
一綿天下樓,一般都能占到城市六分之一的位置,主體雖是酒樓,但其遠遠不止是酒樓而已,內(nèi)里不僅占地面積大,功能更是劃分清晰,可以說在那里,普通的衣食住行沒問題,吃喝嫖賭也沒什么不能滿足的,儼然一個小型城市。
所以,沐軒是說讓他們?nèi)ヌ煜聵恰拔币幌?,不過,藍薇和楚瀟都沒當個真,在沐軒的天下樓里,就算是最委屈的房間,都不是夏國慶國這些小國的皇宮能比的。
黑市和沐軒的天下樓,分別在夏都梨城里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馬車進入鬧市區(qū)之后,走走停停,這幾匹馬果然不能跟靜魂寶馬相比,完全不能在鬧市之中維持穩(wěn)定的步伐,沐軒坐在里面幾乎要吐出來。
“你們……是誰?”正當沐軒在考慮要不要停下來,和來時一樣步行的時候,三人身后的軟榻上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藍薇驚喜地回頭一看,朝楚瀟和沐軒道:“紫莙小姐醒了?!?p> 沐軒心里嘆了一聲,可能是被這幾匹馬給鬧的,這么平坦的路都給走的顛顛簸簸,死人恐怕也會被弄醒了。
紫莙看了看藍薇,臉上顯然還有點迷茫:“這位小姐怎么知道我叫紫莙?”
藍薇抓過還放在桌子上的那張絲帕,在紫莙面前抖了抖。
紫莙昏迷的時候,藍薇只覺得她長的很美,待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美人隨著眼睛的睜開,像是重生而活了一樣,周身透著一股百花盛開般的綺麗,讓人幾乎移不開視線。
“你們?救了我嗎?”紫莙打量了一下馬車的環(huán)境,然后一下子撲過來抓著藍薇,在藍薇還沒來得及作任何反應的時候,突然就跪下,“小姐,求求你,救救她們,救救她們!”
“噯?你怎么就這樣了,別急別急慢慢說嘛?!彼{薇看著紫莙還一副氣若游絲的樣子,哪能經(jīng)的這樣折騰?
“小姐,我沒時間慢慢說,求你待我去見在參加花都盛會的楚國使者,無論如何我要見到他們才行……”紫莙越說越慌,急火攻心,加上她本身就失血過多,現(xiàn)在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的危險。
藍薇被這么一鬧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心想如果當時不顧靜清公主阻攔,堅持把柳漠塵帶來就好了。
紫莙見藍薇不答應她,緊緊地抓著藍薇的裙邊,跪在顛簸的馬車上嚶嚶哭泣起來。
藍薇這真是見識了什么叫梨花帶雨了,這種楚楚可憐的模樣,氣虛體弱的聲音,簡直讓人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從剛才在黑市里的種種說法看來,藍薇已經(jīng)可以想象到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樣一個柔弱美麗的女子,被奴隸販子抓到了以后和其他楚國女奴關(guān)在一起,之后其他人都被攝魂香控制了,只有她借著苗女的天資或者什么別的辦法,躲過了受控的命運。不久,她找到一個機會逃了出來,但此時已經(jīng)離楚國很遠了,她也沒有選擇獨自逃回楚國,而是想著楚國的使者就在離她不遠的城市,參加花都盛會,于是她忍著恐懼偷偷攀附上了一條小貨船到了花都,準備去向楚國使者求助,誰知很不幸的,這艘貨船不是良船,一到口岸就被黑市的兩個護院接待,順便她也被捉住,剩下的,就是藍薇他們造訪黑市發(fā)生的事了。
“其實,那個……不必去找楚國使者了?!彼{薇蹲跪下來,抱著紫莙安慰地拍著她的背,“你去看看,他們是誰?”
紫莙揉了揉哭的通紅的眼睛,順著藍薇所指,看了看身在小桌子另一邊的沐軒和楚瀟。
看起來不像是壞人,而且似乎很有地位,但是紫莙確實認不出來,有點無奈地對藍薇搖了搖頭。
“紫莙小姐,我是黃金家族沐軒,楚地販奴一事我早就知道了,就是為著這個我才來夏國的?!便遘幰回灻宰矶w绔的眼睛里,很少見地閃著一絲認真。
黃金家族?雖然紫莙聽說過這個家族從來不碰兩樣東西——第一是水月桃,第二是奴隸,但是她對商人還是有一股防備,雙手緊攥,有點警惕地看著沐軒。
楚瀟嘆了一口氣,像是下了什么決心一樣地在沐軒身后站了起來,話若飄渺地溫聲開口道:“事情我們都知道了,交給我們處理就好,你現(xiàn)在需要的是好好養(yǎng)身體,不要情緒過激,那些女孩我們會去救的。”
“嗯……”或許是楚瀟的溫柔聲音有著不可抗拒的威力,紫莙的態(tài)度慢慢緩和下來,她盯著楚瀟俊美的臉,問道,“不過……你是?”
楚瀟薄薄的嘴唇輕揚地彎起,微笑著輕聲回答:“我叫楚瀟?!?p> “???!”剛被藍薇扶著坐起來的紫莙,身子一軟,差一點又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