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二十年之后,我們依舊舉起酒杯。盡管歲月滄桑,世事多變,我們都不再擁有如孩童般明亮的眼眸,但是你還是你,我最愛的你?!?p> YouknowIstillloveyoubaby.Anditwillneverchange.一段熟悉的英文在我耳邊囈語。
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找找找,找手機。趁著在諾基亞強大音效下放出驚世駭俗的“Nobody”還沒響起,按下了鬧鈴?fù)V规I。
一定是昨天睡得太晚了,起床腦子仍然混混沉沉的。無奈地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fā),從床上坐起來。抬手看表,六點四十分。定的9點半學(xué)校門口集合,算來我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準(zhǔn)備時間。準(zhǔn)備?我要準(zhǔn)備些什么。
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條緊身牛仔褲,我都忘了是哪年哪月,哪位叔叔阿姨送來的。里三層外三層的穿完后,問題來了——褲子拉不上?我到底是胖了多少斤!
躡手躡腳在門口的電子秤上站好,指針晃啊晃,56.0公斤。不過是胖了四斤而已嘛,難不成都長腿上了?這不科學(xué)。
索性,把里面的棉質(zhì)褲子換成了羊毛褲,勉勉強強,總算解決了褲子問題。
睡眼惺忪地走到了廁所。
嚇!這個頭發(fā)蓬亂的女瘋子是誰!
黑眼圈濃厚成這樣,怕是一出門就被當(dāng)成國寶抓起來了,這副尊容怎么去見小伙伴?翻箱倒柜,我發(fā)現(xiàn)老媽的化妝品臺上有一瓶不明膏體名為:粉底液。
粉底應(yīng)該就是抹完會變白的東西吧。
這年頭,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手指頭沾了瓶口殘留的一點兒液體,在熊貓眼附近小心翼翼地涂啊涂,果真白了!真乃神物也。另一只眼睛也如法炮制,但是涂完后反而更嚇人,整張臉只有眼瞼的地方白得不正常。
算了,還是洗下去吧。
又洗了一次臉,居然洗不下去?
一時間一堆化學(xué)奇奇怪怪的有機知識席卷了我的腦海,化妝品都是丙三醇吧,酯化反應(yīng),難道我應(yīng)該找點醋嗎。我拿過粉底液,想研究下組成成分,丫的居然都是韓文!
算了,反正都已經(jīng)豁出去了,不差這一星半點。我擠出來了很多淡黃色的膏體,在臉上左點點、右畫畫。
亂七八糟的總算出門。真是夠了!明明是個聚會,這心態(tài)怎么跟相親一樣。
冷風(fēng)就像小刀一點點刮著皮膚,為了美感而放棄溫度的腿此時正接受著凌遲。我用力地跺著腳,在路邊等車,多做些功,感覺可能會暖和一點。
大概五分鐘,腳趾頭有些僵硬。我沒戴眼鏡,加上眼睛中暈染著的霧氣使得睫毛很快就凍成了小冰刺。我只好瞇著眼睛,看地平線那邊一輛大綠公交車搖搖晃晃地開過來。
吱呀——它終于停穩(wěn)了。不過冰面的原因,使得停靠位置偏離了好幾米。匆匆忙忙上了車,而空曠的車廂里卻沒有比室外緩和多少。縫隙中露出的風(fēng)的威力絲毫沒有減退。瑟縮著,反正我是要去見我最親愛的人,好像一想到他們,外界的因素也就減弱了。
那,秦湘北,好久沒聯(lián)系了,你最近還好嗎?
你最近還好嗎?是不是也在思念里掙扎?你說過會記得我,還記得嗎。你最近還好嗎?忙碌嗎累嗎心還會痛嗎?
好像每一次那樣殘忍的言語都會有保質(zhì)期,在心如刀絞后總會不自主的慢慢縫合。誰能告訴我,為什么我會這樣輕而易舉的原諒你說過所有傷人的欠揍的話。我到現(xiàn)在依然無法做到那樣大度地在思念的卡片上寫滿祝福的話,就這樣祝他在未來沒我的日子里一路幸福。
為什么有些人,不聯(lián)系就想,一聯(lián)系就打?
畢業(yè)5個月,我依然沒有他的電話號碼。
下車,九點零五分。小雪飄落,耳朵上忽然感覺到了一點點涼意。我找了附近的一家肯德基,點了一杯美祿,在轉(zhuǎn)椅上百無聊賴地給每個人打電話。
然妞最先回了我短信,她還有五分鐘到。
大叔先是罵了我,明明家就住對面,還不找他一起走。
芙妹說有個提高班今兒有試聽,十點就過來。這一下子又延遲了半個小時。
陽哥告訴我他剛起床,過半個小時秦湘北到他家樓下然后一起過來。
桌子上的美祿,嘲笑般地晃了晃。好像是在譴責(zé)我,來這么早就是為了點杯熱可可在這打發(fā)時間是么?
其實,聚會這東西,總有人早半個小時到,也總是會有人晚半個小時到。因為每個圈子里總會有個白羊或者有個射手,也總會有個巨蟹有個雙魚。
坐在肯德基里的人越來越多,龐菲染了個金黃色的頭發(fā),人也善談了很多,我差點兒沒認(rèn)出來,這還是當(dāng)年那個給陽哥表白遭拒,羞羞澀澀的女生嗎?
李博終究還是沒有來,想想我還沒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本來已經(jīng)拿出了手機撥電話,卻最后還是放下了。連在一個學(xué)校的然妞都不知道他怎么了,只是很少見到。
一些找關(guān)系進(jìn)一中的男生也都有了女朋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交流著新學(xué)校的人和事兒,整個就變成了一場相親大會,好不習(xí)慣。
過了會兒,薇薇被陽哥和秦湘北一左一右簇?fù)矶鴣?,臉上還是洋溢著熟悉的笑容。我忽然想起了我見她的第一天,彎彎的眉眼,如果讓我想一個詞來形容的話,我一定會說是:愛笑的眼睛。這么多年,仍然未變。
他終于來了,和我最后一次見的時候又有些不一樣。頭發(fā)長了一些,劉海甚至擋住了眉毛,黑色的外衣,好像又瘦了。
我沒說話,只是同所有人一樣,站起來和老師擁抱,然后習(xí)慣性地挽住我好閨蜜的手,向下一站進(jìn)發(fā)。
他跑過來,和芙妹有說有笑,調(diào)侃著和陽哥的戀情,各種欠揍又各種玩笑。我在前面和薇薇聊著有關(guān)這些那些的故事,莫名有種酸酸澀澀的感覺。他包里仍然裝著各種各樣的零食,有時候我真納悶一個大男人吃那么多居然不長肉,天理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