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后,我站在荷塘岸邊,凝視著垂岸的楊柳,人來人往,都是那樣稚嫩的臉龐,瞳仁里流瀉的都是那樣期待的目光。如當(dāng)時的我,如當(dāng)時立志要考上清華的我?!?p> 奧運會閉幕也不久,仍然在街頭可以看到金發(fā)碧眼的外國人。陽哥一臉憧憬地想去搭個訕,我及時攔住了他,“哎,算了算了!別丟中國人臉!”
他眉毛都要飛起來,“怎么了?不是,我怎么了!哥好歹也是英語上過100分的人?!?p> 聲音很大,引得好多老師和同學(xué)都看了過來,我真想鉆地縫里說我不認(rèn)識他。英語老師隔了老遠喊著,“李翔陽!去吧,我支持你!展示一下我們中國帥哥的風(fēng)采!”
聽老師這么一喊,陽哥也不怕了,向人群揮了揮手,英勇而慷慨地走了過去。禮貌恭敬地說了些什么,樂顛顛地跑回來。
那金發(fā)老外向我們打了個招呼,引得一片叫好。
我們團團把陽哥圍住,“不錯啊,你跟他說什么了?”
“我問了句hello,他居然回了我句中文,他說他不會說英語。”
哈?頓時覺得中國人這么多年英語全都白學(xué)了。
“之后我就道了個別回來了啊。這哥們挺友善,還不忘打個招呼?!彼湴恋靡獾啬克椭鈬穗x開。
確實,我們學(xué)英語是為了更好的與世界接軌,但是當(dāng)外國人走進中國土地時,他們理所應(yīng)當(dāng)要入鄉(xiāng)隨俗,學(xué)中文說漢語。反倒是作為東道主的我們,時時刻刻做好迎接的準(zhǔn)備這不假,但是因此而忽視國語的學(xué)習(xí)就得不償失了。
老沈經(jīng)常會以此為借口,“我愛國,所以我英語不及格?!?p> 作為剛到BJ城的小插曲,這也很快就過去了。
大家雖然是集體活動,但是作為高中生,老師也不會太約束。但是我不想當(dāng)電燈泡,除了,作為陽哥和芙妹的第一次出行,我還是不要光芒萬丈亮瞎了我自己。
韓同在背后偷襲我,出其不意帶了個大花臉面具蹦了出來。
咣嘰——被我當(dāng)頭一棒。
他氣得把繩一摘,揉著頭上的大包,“顧大姐,你不帶這么玩兒的!你這樣做是不對滴!”
老沈幸災(zāi)樂禍在一旁拍手叫好,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了個糖人遞給我,“看看,這才夠意思,在京城里行走,你能不能不裝神弄鬼的?!?p> “呀嘿!就你君子,就你紳士,這點子誰出的,別在這裝好人!”我那一下子打得不輕,韓同當(dāng)時一下子就眼冒了金星,腳步有些不穩(wěn)。
“我錯啦,我錯啦,給,糖人賠給你。”我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你啊,什么事兒都那么認(rèn)真。我們又不是你們班……”
燃哥說著說著壓低了聲調(diào),在我耳邊補充“……那些鬼和鬼”
“就是就是,不就是打一下么,不要緊不要緊!”老沈大度擺了擺手,反正挨揍的不是他。
韓同其實也沒當(dāng)回事兒,抓住機會就是想多看舒悅幾眼,以減輕一下他的相思病。
這種事兒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就算我告訴他不要往火坑里跳,飛蛾不還是甘心撲火?算了,反正有蕭熠男在這充當(dāng)這一階段的男友,韓同也沒什么大作為。
我指了一下方向,他便裝得正人君子般跑到前面去買水,趁機瞄一瞄??粗尚Φ乃?jīng)的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然妞曾經(jīng)警告了我無數(shù)次,但沒有一次我聽話。永遠都是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情竇初開,誰又有什么辦法。
初戀這朵花,一生只開一次。不早不晚,恰好的時候,我們遇見了應(yīng)該遇見的人。不急不慢,他或她成了我們一生中最美好的秘密,這個人何其幸運,思念融入血液,穿越將近百年。
只是這朵花,花期或長或短,難得開盡一生。
能說可惜嗎?
“孫燃!到班隊伍里來清點人數(shù)!”那邊班任來喊,連韓同也依依不舍地歸隊。我依然游蕩在班級隊伍的最后,插著耳機,循環(huán)著一首一路向北,我卻只身向南走。
【我一路向北,離開有你的季節(jié)。我說我好累,已無法再愛上誰。風(fēng)在山路吹,過往的畫面全都是我不對,細數(shù)慚愧,你傷我?guī)谆??!?p> 我已經(jīng)開始習(xí)慣,沒有你的日子,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雙手插在口袋里,看一路的柳樹抽新枝,風(fēng)吹過,劉海微微擋住眼睛。
我享受著此時此刻的寧靜。
有人拍了我的肩膀,居然有一瞬間不想去理會是誰。算了,不想何必要去做呢,我接著往前走。
一串糖葫蘆不偏不倚地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我下意識去咬,糖葫蘆又跑掉了。糖葫蘆怎么會跑?混哪條道的居然在此撒野?
我一扭頭,看見一縷陽光從背后照過來,那個男孩笑得很開心的眉眼居然是那樣相似。我有那一秒鐘的錯愕,恍如當(dāng)年。
陳秦漢見我呆住在了那里,“不會吧,開個玩笑而已,嚇成這樣?”
我摘了耳機,一揮手,也不做作地結(jié)果糖葫蘆就開始咬。
冰冰涼涼,糖衣裹得很厚,居然第一口沒咬下來。痛苦地我捂著牙,“BJ的山楂難道還沒化?我的牙!”
他看見我痛苦猙獰的表情笑得十分開心,我不滿地踹了一腳過去,“什么人??!”
沒管他后續(xù)反應(yīng),我專心地咬著我的糖葫蘆。
咔嚓,快門一響,他居然給我拍了照?
“你丫**??!快刪了快刪了!”
我太過抗拒,他給我看了照片,成功吞下一顆糖葫蘆的我居然笑得很開心很滿足。好像,我都好久沒有在鏡子里見過自己這樣的神情。
難不成作為一個專業(yè)吃貨,我只有在食物面前在這樣真實嗎?
“你笑得挺好看的?!?p> “算了,留著吧,可別當(dāng)壁紙噢!”
我大度地允許了他拍了一張我的照片,呵,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夸我笑得好看,就當(dāng)做是一種紀(jì)念吧。
“就當(dāng)一物換一物,謝謝你的糖葫蘆,改明兒姐出名了,這照片身價可就過萬了?!?p> “那以后我出名了,這串糖葫蘆豈不是身價更高,你要不要考慮裱起來?”
“不要!速戰(zhàn)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