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fēng)清透而冷冽,讓仁心平靜了不少,心底的那份焦躁也漸漸平復(fù)了下來,他和小豆子兩人在山林間穿行,平日里他們每日都要這樣出來采藥,只是不知為何今日的時光流逝的特別慢。
當(dāng)陽光變得熱烈起來以后仁心才帶著小豆子踏上返回忘憂谷的小路。小豆子今年只有八歲,還是貪玩的年紀(jì),走著走著就被路邊野花上的蝴蝶吸引,漸漸跑遠(yuǎn)了,仁心微微皺眉,剛想把他喚回,卻聽見小豆子在前面高喊了一聲:“仁心大哥!你快來啊!”
小豆子這時正站在一條小河邊,此時陽光明媚,河面上波光粼粼,美景不可勝收,但此時的他臉色鐵青,顯然剛才那聲尖叫不是因為風(fēng)景。
只見小豆子的腳邊躺著一名女子,一身白色紗衣,手腳已經(jīng)被水泡得發(fā)白了,臉色鐵青,雙目緊閉,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仁心大哥!”小豆子見仁心走了過來,急忙連滾帶爬的躲到了他身后,還心有余悸的說,“有……有個死人?!?p> 仁心淡淡的瞥了那女子一眼道:“慌什么,她還沒死呢,不過也差不多了。”之后他對著小豆子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p> “???那……那這個人怎么辦啊?”小豆子伸出顫悠悠的手指了指那個倒在河里的女人問。
“不怎么辦?!比市哪樕蠜]有任何表情的說,“生死各有天命,她淪落到這荒山野嶺中必是命該如此,怨不得別人,我們又何必管那份閑事?你若想救就自己去救吧。”說完仁心便再也不看那人一眼,徑自坐到一棵大樹下閉目養(yǎng)神起來。
小豆子勉強吞下一口口水,知道仁心必然是不會插手的,他還坐在這里不過是因為自己年紀(jì)小,擔(dān)心他一個人回去會遇到野獸而已。小豆子當(dāng)然也不想管這讓人棘手的閑事,但他看著一個人,還是一名柔弱的女子在這山間遇難,還是不忍轉(zhuǎn)身離開。于是他壯著膽子走上前,假如這女子已經(jīng)死了,他就將她埋了,也算積了功德。
小豆子小心的扯了扯那女子的衣服,也許是在水中泡得時間長了,那些白紗竟然爛了,他輕輕一扯就把那女子的一只衣袖給拉了下來!一段白花花的藕臂就露了出來,嚇得小豆子立刻就閉上了眼睛,嘴里急急的叫道:“姐姐,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但是那名女子本就已經(jīng)只剩下半口氣了,依舊一動不動的趴在那里。小豆子見對方還是沒反應(yīng),才小心的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那女子的右臂上竟然有一抹不一樣的顏色,看著像一個鮮紅色的刺青。于是他又對著仁心叫道:“仁心大哥,你看這位姐姐身上還有個刺青呢。”
仁心微微的睜開了眼睛,目光落在那女子的手臂上,他在看到一抹刺青時瞳孔不自然的收縮了一下,立刻起身快步走了過去。
“這是……”那刺青的形狀奇特,如火焰一般的顏色明顯是用一種已經(jīng)失傳的特殊顏料紋上去的,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世上有此刺青的應(yīng)該只有一人!他又伸手將那名女子的臉抬起來,雖然落魄但還是能看出她本來的花容月貌。
于是仁心捏開了那女子的嘴,取出一顆藥丸塞了進(jìn)去,站起身對一旁的小豆子說:“你去林子里找些樹枝做個擔(dān)架,把她拉回去吧?!?p> 小豆子驚訝的說:“仁心大哥,你是要救她嗎?”他認(rèn)得剛才仁心塞進(jìn)那女子口中的丹藥,是神醫(yī)秘制的“玉露丸”有保命延壽的功效。
“她受傷不輕,又至少在這河中泡了一天一夜,能不能救活就要看她的造化了。”仁心依舊冷漠的說。
雖然不知道仁心為什么改變了主意,但小豆子還是急忙沖進(jìn)樹林做擔(dān)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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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媛公主幽幽轉(zhuǎn)醒,她鼻間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自己似乎是躺在一張床上,雖然頭痛欲裂,但她的意識還是漸漸清醒了,記憶也涌了進(jìn)來。她記得自己從玄衣門跑出來,為了躲避子午神教的人而逃進(jìn)了山中,然后腳一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想到這里她猛得睜開眼睛就要坐起來,但她這一動作立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劇烈的疼痛幾乎讓她岔氣,倒抽了一口涼氣后她又摔回了床上。
“姑娘傷及筋骨,不可妄動?!边@時一個溫柔好聽的男聲從一旁響起。
彩媛下意識的往一旁看去,誰知這一眼之后便再也移不開目光。她以為自己看到了仙人,只見一名穿著白色長袍的年輕男子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走了進(jìn)來,輕風(fēng)吹過,她幾乎能看見那些飄蕩在男子肩頭泛著墨綠色光澤的發(fā)絲,男子的面容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美麗,他只需勾勾嘴角淡然一笑便足以讓天地失色。
直到被喚了好幾聲“姑娘”彩媛才回過神來,也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一直盯著人家看,急忙低下了頭,但一張俏臉已是一片緋紅。
“請問這位……公子,這里是什么地方?我又為何會在這里?”彩媛小心的問道。
“姑娘不記得了嗎?”仁心將藥放在床邊的柜子上柔聲問道,“在下和小童在山間采藥的時候發(fā)現(xiàn)姑娘躺在溪水之后,便將姑娘帶回來了。”
躺在溪水里?彩媛心想一定是自己失足落下了山溪,被沖到了什么地方。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雖然還是那身衣服,但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被妥善的包扎過了,她看了看四周,除了這位白衣公子又哪里還有旁人,臉一下子又紅了,卻怎么也問不出口,只是支支吾吾的道了聲謝,然后說道:“小女子紀(jì)彩媛,請問公子大名,日后必當(dāng)重謝!”
“在下仁心,不過是個隱居山中的閑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姑娘不必掛懷,而且姑娘的傷勢不輕,請好好休養(yǎng)吧?!闭f完仁心便將藥遞到了彩媛的嘴邊,輕輕一笑。
他的笑容讓彩媛覺得眼前一片炫目,甚至連苦澀的藥汁都變得甘甜起來,只是她沒有發(fā)現(xiàn),當(dāng)她說出自己名字時仁心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