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對于陸灝的話,玉兔是不忿的,但見他身后的狐貍似乎沒有那么害怕自己,也就不再計較,反而搗蒜般點頭:“對啊對啊,我連陸灝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的。你也不用擔(dān)心裴大哥幫我,他也不是陸灝的對手呢。要不也不會被陸灝吃得死死的。”
江子軒嘆口氣,這玉兔腐得很深啊,連這樣的時刻也不忘記腐一把陸灝跟裴北辰。
不過,這話對向來葷素不計的陸灝沒有太大的影響,只當(dāng)著是自己的吹捧,得意地雙手抱胸,當(dāng)之無愧地接受了玉兔的贊揚,且不忘給出自己的評價:“玉兔這話說得很有哲學(xué)根據(jù),完全遵從了實事求是的精神,道出了所有妖仙人都必須知道的實際——天是藍(lán)的,水是綠的,裴北辰是打不過陸灝的?!?p> 得瑟完了,陸灝才注意到手袖被顧藍(lán)煙拉動的事實。
“怎么了?”陸灝轉(zhuǎn)身看著顧藍(lán)煙,這個小狐貍還真的一點都不爭氣,他不是都說了他會保護(hù)他的嗎?干嘛還唯唯諾諾地藏在他的身后。
顧藍(lán)煙眼巴巴地看著陸灝,又快速地瞥了一眼正盯著自己看的玉兔,一狠心說道:“灝哥哥,你把她變沒吧!”
頓時,所有人傻住了:這還是那個天真善良單純的小狐貍嗎?
陸灝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再問了一遍:“你剛剛說什么?”
“你把她變沒吧?!鳖櫵{(lán)煙倒是老老實實地再重復(fù)了一遍自己說的話。
陸灝咂咂嘴巴,驚嘆地說道:“你個連葷都不敢吃的食肉動物,居然還能說出這么狠心的話來!”
“變沒”,按照正常的理解,那可是讓玉兔魂飛魄散的下場。
雖然這個對陸灝而言是舉手之勞,但小狐貍說這樣的話,未免太莫名其妙了一點,好歹人家玉兔還剛剛夸過他呢。
“你確信要她的性命?”陸灝再重復(fù)了一遍,頗有要動手的意味。
但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聞言變色的:江子軒看人很準(zhǔn),看妖的眼光也是不差的,他認(rèn)為陸灝絕對不是那樣草菅仙命的妖;玉兔知道自己的后臺強大,出了名怕麻煩的陸灝一般不會招惹自己(自己認(rèn)為自己是麻煩?);裴北辰則是結(jié)合了前兩者的心思,篤定了陸灝不會動手,最多就算惡劣因子在作祟。
顧藍(lán)煙被陸灝說的話嚇得直愣愣地定在了原地,連剛剛因為害怕而彎著的腰桿都挺得筆直的,一臉惶恐地問道:“灝哥哥,你為什么會說出這么可怕的話?”
“不是你讓我把她變沒的嗎?”陸灝翻個白眼,心中差不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這只奇特的狐貍,對妖怪們一般用的話匯的理解,絕對不能以常理度之。
果然,顧藍(lán)煙聽了陸灝的解釋,著急地連連擺手,焦急地說道:“只是讓她去別的地方就好,不要傷害她,我……啊……救命啊——”
顧藍(lán)煙解釋的話只說了一個開頭的時候,玉兔因為狐貍精居然要她魂飛魄散而高高撅起的嘴巴平整了下來,再聽到他讓陸灝不要傷害她的話,唇角頓時高高地?fù)P了起來,勾勒出了一個高興的弧度,圓圓的眼睛也笑瞇成了一輪彎月。
原來這個狐貍精并不是要加害她,只是害怕她而已。
天啦,哪里來的這么善良又漂亮的狐貍精啊?是她的了,絕對不能讓別人染指。
一想到這里,玉兔忽然猛地一撲,繞過了陸灝,直接抱住了毫無防備的顧藍(lán)煙。而正在說話的顧藍(lán)煙,被她搞了一個措手不及,活生生地被她抱在了懷里,只驚得語無倫次,差點沒直接昏倒過去。
陸灝離得最近,卻雙手抱胸,一副優(yōu)哉游哉的樣子,絕對沒有要上前解圍的意思。
而稍遠(yuǎn)一點的裴北辰跟江子軒卻是看不下去了,顧藍(lán)煙臉色白得跟透明了似的,明顯是真的怕極了玉兔,一仙一人趕緊上前分開熱情的玉兔跟受驚的狐貍。
顧藍(lán)煙那樣子,看情形都快哭出來了,躲在江子軒的后面,半晌都回不了神。
玉兔被裴北辰強制拉開,猶自不滿地叫著:“裴大哥你放開我,我不害怕他,狐貍精是好人,不會吃我的?!?p> 裴北辰聽得一陣無語,敢情這玉兔還以為他是在擔(dān)心她的安危才拉開她的!
他明明就是為了小狐貍的安危著想才拉開她的!
“你沒有聽到陸灝剛剛說的話嗎?”裴北辰非常懷疑玉兔是故意的,“這只狐貍跟別的狐貍可不一樣,他以為你是他的天敵。你就這么撲過去,看他被你嚇成什么樣了!”
看了一眼躲在江子軒背后,連臉都不敢再露出來的顧藍(lán)煙,玉兔這才一陣后知后覺,她光顧著高興了,沒有考慮到別人的感受。
“對不起,小狐貍,我不是故意的?!庇裢们敢獾赝櫵{(lán)煙的方向,誠心誠意地道歉,“但是你別害怕,我是仙子,絕對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舉動的?!?p> 已經(jīng)對顧藍(lán)煙心理造成了巨大傷害的人如此的說法一點也給不了顧藍(lán)煙安慰,反倒讓他的眼神變得戒備起來,漆黑的眸子里面,閃爍著驚恐的光芒。
裴北辰跟陸灝皆是瞥見了這一幕,不由得雙雙都感到了難以抑制的好奇——這只狐貍到底遇到了什么會怕兔子怕成了這樣!
“算了,先回學(xué)校吧?!鳖櫵{(lán)煙心理的傷害看那樣子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開的,陸灝如此建議道。
裴北辰一把拉住蠢蠢欲動的玉兔,附和道:“你們先回去吧,我有話得跟玉兔說說?!?p> 陸灝無所謂地癟癟嘴,手一揮,帶著江子軒顧藍(lán)煙絕塵而去。
“啊,小狐貍,小狐貍……”玉兔不甘心地朝著三人離開的背影大叫,一邊掙扎著擺脫裴北辰的禁錮,卻無奈法力體力有限,完全不是裴北辰的對手,只能眼睜睜不甘心地望著顧藍(lán)煙的身影從自己的視野里面消失。
“裴大哥,你怎么可以這樣子?”眼見著事情沒有轉(zhuǎn)機(jī)了,玉兔扭頭就朝著裴北辰追究責(zé)任,拳頭不依不饒地打在裴北辰的身上,口中嚷嚷,“你賠我的狐貍精,你賠我……”
裴北辰默運法力,將玉兔重重拳頭的勁頭消散在無形之間,才緩緩說道:“狐貍的事情待會兒再說,先說你怎么下凡來了?嫦娥仙子同意了嗎?”
玉兔心中一頓,更加不依不饒起來:“狐貍的事情最重要,你先賠我去找他回來。我不管,是你放走他的,你賠我一個那么好看那么善良的狐貍精……”
見著玉兔變本加厲的使性子,甚至還故意避開自己的問題,裴北辰只覺得一陣無力:“玉兔,你又是私自下凡!”
如果有嫦娥的同意,她早就該拿出來顯擺了,現(xiàn)在這態(tài)度,明顯是做了虧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