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子羽眼睛微微一瞇。
“砰!”
兩人身影一觸既分。
眾人只見許鋒凌空一躍,一拳砸向呂子羽,但剛至跟前,卻好似碰到一堵無形的墻壁,巨大的反震令得他口噴鮮血倒飛而去,在地上滑行丈余才停下。
只有幾個眼尖的人,才堪堪看到剛才那一剎那。呂子羽的右手,以常人難見的速度撥開許鋒的拳頭,并拍中他的胸膛。
一掌擊飛許鋒,一陣勁風恰好從背后吹來。呂子羽看也不看,轉(zhuǎn)身飛起一腳,直踢了過去。
林躍東飛速沖來,卻正好迎上這一腳。
普普通通的一腳,卻讓他心下一凜,雙手立刻護在身前,力貫雙臂。
“砰!”
林躍東倒飛而去,踉蹌落地。他深吸了一口氣,抖了抖震得發(fā)麻的雙手,心里微微一沉。
云珊珊三人已經(jīng)完全驚呆了。她們根本就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少年,竟然在舉手投足間,就讓林躍東和許鋒受傷。
呂子羽從容的站在原地,他雖然不喜這云珊珊,但不會隨意對女孩出手。他掃了這幾人一眼,彈了彈身上的灰塵,一言未發(fā),轉(zhuǎn)身離去。
蘇果神色復雜的看著那離去的背影,心里有股說不出的滋味。而云珊珊在面對呂子羽時,感受到的是一種冷淡。這種冷淡,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云珊珊粉面堆霜,卻偏偏不敢再說什么。
“許大哥,你沒事吧?”言朵這時跑到許鋒身邊。
許鋒劇烈的喘息著,身子一動,立即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又白了一分。
“小問題,還死不了……”許鋒眼中有著一絲的心悸。剛才面對那一掌時,覺得自己必死無疑,只是沒想到對方收回了力道,沒有下殺手。
蘇果跑了過來,和言朵一起,小心翼翼的把許鋒給扶了起來。
“沒想到,沒想到他身手如此了得!”林躍東面帶苦色的走了過來,感嘆了一聲,只是眼中,卻閃過一絲疑惑。
“煉氣又怎樣?如果是在酒亭,哪輪得到他囂張?要不是這次是偷偷的出來,怎么會一個護衛(wèi)不帶,讓那小子逞威風?以后別讓我在酒亭碰到,不然,有他好瞧的!”許鋒道。
“你別不服氣的又找他去較量就好了,不然下場肯定比這次慘。”林躍東搖頭笑道。
許鋒臉色漲紅,冷哼了一聲。
看著周圍人無意中對自己露出神色,云珊珊氣的咬牙切齒。
這時,一大隊城衛(wèi)從街頭沖了過來。整齊的隊形如一股洪流,人群中立即被分出一條大道。
嘩啦一聲,二十人的城衛(wèi),一下把云珊珊五人給圍住了。
“大膽,竟然敢在池都內(nèi)爭斗。給我抓起來,聽候統(tǒng)帥發(fā)落?!币粋€頭領大手一揮,沉著臉喝道。
訓練有素的城衛(wèi)手握鋼刀,就要上前擒拿對方,林躍東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個銀色腰牌,大喝一聲:“大家請住手!”
頭領瞥了下那牌子,心下一動,立刻叫住了手下,上前接過腰牌一看,態(tài)度有所轉(zhuǎn)變,但還是問了下情況。林躍東稍微解釋了下,便就此揭過了這事。
等那隊城衛(wèi)走后,云珊珊氣道:“你干嗎說是我們找人切磋弄傷的,你是要袒護那小子?”
林躍東笑著搖頭道:“如果說是爭兇斗狠,豈不讓人恥笑?還是小事化了的好。再說,還是我們先動手,城衛(wèi)也不會拿他如何,更不會因為我們而去對付一個煉氣境的高手。”
云珊珊哼了聲,臉色依舊很難看,“還不走,留在這讓人看耍猴呢?”說著,快步的離開了這里。
其他四人,也各懷心思,快步跟了上去。
*****
呂子羽朝池都外走去,沒有多作停留。
城外,馬鳴蕭蕭,飛奔而過的江湖人士來往不絕,接連的商隊不斷涌進涌出。呂子羽朝人少的官道上走去,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在一片密林處停了下來。
“出來吧?!?p> 呂子羽淡淡道。
嗖的幾聲,三個披著白色披風的人影出現(xiàn)在呂子羽身前,來者竟是米可兒三人。此時三人都有些詫異的看著已經(jīng)恢復容貌的呂子羽,感覺短短幾天,就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
“小兄弟真是福緣深厚,恭喜了,不但恢復容貌,還功力大增?!睆唾鈦硇呛堑牡?。薄一刀也朝呂子羽點了點頭。
“原來還真的有第二只雪蟾,想不到被你吃了!”米可兒瞪大著雙眼。
此時的呂子羽,皮膚如嬰兒般光滑如玉,黑發(fā)飄飄,讓米可兒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當看到他那冷淡的表情,心里一陣堵的慌,收回目光,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剩余的丹藥呢?”
呂子羽皺了下眉頭。
“可兒!”復兮來也皺起了眉頭。
“問你話呢!告訴你,要不是我們搶走了第一只雪蟾,把人引開,你根本就沒機會得到第二只,反正你用也綽綽有余?!泵卓蓛旱?。
“你們得到了雪蟾?”呂子羽問道。
“那當然。”米可兒得意道:“誰能從我們這搶走雪蟾!”
“你們用綽綽有余,何須貪多?”呂子羽淡淡道。
薄一刀眉毛掀了掀,復兮來眼中也閃過一絲笑意。
“你……”米可兒氣的咬了咬銀牙,忽然又想起什么:“等等,你會不會煉制的方法?”
呂子羽默然。
“天啊!難道你就直接把那惡心的東西吞下去?我怎么沒想到,才幾天而已,這里的藥師怎么可能煉制成丹藥!簡直是暴殄天物!你知道如果煉制的話,可以給幾個人服用?而且功效都……我還沒說完呢,你別走!”米可兒腳下一點,輕飄飄的掠了過去,攔住了呂子羽。
在米可兒幾人的認知中,都以為呂子羽得到的同樣是只百年雪蟾。
呂子羽停下腳步,心里忖道:“七天不可能煉制成丹藥?難道文兵比一般的藥師要厲害?”
復兮來見狀,只是搖了搖頭。
“好了,你吃就吃了吧!不過你得到雪蟾,很多都是我們的功勞。所以,我收回那天晚上的話,當然,我保證你的功力還會大有提升!”米可兒笑道。
呂子羽繞過米可兒,自顧自的走去。米可兒還不罷休,又攔住了他,“我看你還不知道本小姐是誰,告訴你,本小姐就是……”
“可兒,夠了?!睆唾鈦硗蝗缓鹊?。
“復爺爺,怎么了???”米可兒不由有些忿忿。
“雪蟾是天下珍奇,何人能得,皆憑機緣,怎能強求?小兄弟能得到雪蟾,這就是機緣,全憑他自己,與其他任何人都無關。好了可兒,別再胡鬧了,我們走吧!”復兮來微微沉著臉道。
米可兒還待說什么,忽然又停了下來,橫波顧影,撅著小嘴轉(zhuǎn)身離開了。
復兮來這時才道:“不要怪她,其實上次她是被你的樣子嚇得有些六神無主,不過回去后就決定,得到雪蟾后給你一枚丹藥?!?p> 呂子羽一呆,很是意外。
“別跟她說是我告密的啊,不然她可跟我沒完了!”復兮來呵呵一笑,拱了拱手,道:“好了,小兄弟,我們就告辭了,保重!”
“保重!”薄一刀也拱手道。
“保重!”呂子羽鄭重的回禮。
*****
在一家客棧中,許鋒手臂包扎著紗布,臉色蒼白的躺靠在床上,其他幾人則悶氣的坐在桌邊,都不知在想什么。
“你們覺得,剛才那個人,是不是有些熟悉?”林躍東忽然開口打破沉寂。
“什么熟不熟悉!都這樣了,還能不熟悉?”云珊珊臉色不悅的道。
林躍東搖了搖頭,道:“他對我們的態(tài)度,是不是有些奇怪?”
“這么一說,我似乎也覺得有點熟悉?!碧K果點頭沉思道。
“他應該就是先前那個戴面具的人。”一直沉默的言朵開口說道。
“什么!”許鋒和云珊珊驚呼道。
蘇果猛地一拍手,恍然道:“沒錯,就是他?!彪S即心里苦笑了下,怪不得對我視而不見。
“真沒想到!”林躍東苦笑道:“他那樣子,對我們很反感?。〔贿^如果我們沒繼續(xù)糾纏,估計他也不會搭理我們?!?p> “容貌恢復……難道雪蟾被他得到了?”許鋒驚訝道。
“哼!哪有那么容易得到,那么多高手在,哪輪得到他?”云珊珊冷哼道。
“那你說他怎么恢復的?還有那一身功力是如何來的?”許鋒問道。
云珊珊一頓,無言以對。
“可是,即便他獲得雪蟾,也不可能一下就功力大增吧?”林躍東沉思道。
“或許,他本來就有這等功力,只是某種原因失去了,獲得雪蟾后就恢復了?!毖远涞吐曊f道。
所有人心中都一動,相視一眼,一臉復雜。
沉默半晌,林躍東苦笑道:“看來朵兒說的沒錯。能在眾多強者中獲得雪蟾……真不簡單!”
“還真像別人說的,不該揭人隱·私?!碧K果有些低落的說道。
“我還真有些后悔了?!痹S鋒嘆氣道:“不過好像他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不然我們就倒霉了?!?p> 林躍東看著幾人反省,點頭道:“人不可貌相!江湖,也是如此!”
屋內(nèi),再次陷入沉默。
“那個家伙,真是太可惡了……”
云珊珊的眼中,光芒閃爍。腦海中浮現(xiàn)呂子羽的面容,以及那份冷淡,心中不由波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