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內(nèi)堂。
何翰林皺著眉頭坐在中央高座上,而儀態(tài)萬方的鐘無燕卻滿是焦急的來回踱著三寸步。
鐘無燕忽然停下腳步,擔憂的道:“你說,央兒會不會有危險?”
“他帶了銀血蟲,而且炎狐等一眾高手都暗中保護著他,不會有事的?!焙魏擦制届o的道。
“銀血蟲!”鐘無燕驚呼了聲,急聲道:“這孩子怎么如此鹵莽,竟然用這么歹毒的東西!而且他忘了昨天晚上所發(fā)生的事嗎?”
何翰林沉吟了下,道:“根據(jù)長老所說,昨晚的事,是一個極為神秘的組織所為,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應該與那呂子羽無關(guān)?!?p> “既然如此,為何要致他于死地呢?”鐘無燕道。
“現(xiàn)已如此,就看能不能趕得上攔住央兒了。”何翰林搖了搖頭,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安。
忽然,一個鬼魅般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內(nèi)堂,卻是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
正是密室中的一人。
“北長老。”何翰林見到來者,立即起身,一臉恭敬的抱拳道。鐘無燕也連忙見禮。
“翰林,我剛發(fā)現(xiàn)內(nèi)閣的銀血蟲不見了,你可知道在哪?”北長老臉色肅穆,沉聲問道。
鐘無燕擔憂的看了眼何翰林。何翰林道:“是央兒拿走了。”
“拿走了?難道他不知道這是祖輩流傳下來的,怎能如此隨意的拿走,竟連我們都不知會一聲!”北長老臉色變了變,怒道:“他要對付誰?”
何翰林遲疑了下,道:“呂子羽!”
“呂子羽?就是昨晚在統(tǒng)帥府和央兒有沖突的那個人?”北長老渾濁的老眼一瞪。
“是的。”何翰林心中的不安愈加強烈起來。
“糊涂!”北長老怒斥一聲,全身爆發(fā)出一股驚人的氣浪,震的何翰林夫婦連退了幾步,俱是驚愕不已。
北長老須發(fā)無風自動,當頭棒喝道:“你可知道,他或許就與那組織有關(guān),你竟然還讓那混小子去?你想讓我們家族遭受滅頂之災?”
“滅頂之災!”何翰林臉色大變。
鐘無燕臉色刷白,呆立半晌,有些弱弱的道:“我們也是事后才知道這件事的,而且也許,他們沒有什么關(guān)系?!?p> “沒什么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會在那混小子沖撞他之后就發(fā)生這事?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就不能冒著個險!你還說沒關(guān)系,這都是你寵出來的!”北長老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淡,暴跳如雷的一陣咆哮。
鐘無燕臉色蒼白的垂下頭。
“還不把人給我追回來,說不定還來的及?!北遍L老對著貴為五大世家之一的家主大喝道。
“北長老?!焙魏擦只謴土死潇o,眼光閃爍的道:“我已派人去追了,但如果央兒已經(jīng)下手了,以銀血蟲的特性,他有死無生。我們是不是盡快把他給處理了,消息嚴密封鎖,或許那神秘組織還沒發(fā)現(xiàn)。”
北長老一怔,臉上陰晴不定,沉默了下,揮了揮手道:“如果已經(jīng)動手了,那也只有這樣辦了?!?p> 何翰林一抱拳,立即匆匆的走了出去。
北長老不禁嘆息了一聲。鐘無燕也緩過氣來,低聲道:“北長老,那到底是什么組織???”
“什么組織我也不知道,但在我小時候,跟著上一代長老出去歷練,曾經(jīng)見過那組織中的一人。他穿著黑色斗篷,難見真容。雖然實力不如長老,但卻擁有詭異莫測的力量,極其難纏,最后都奈何不了對方。據(jù)上代長老猜測,那人在組織內(nèi)的地位并不高,但那詭譎的手段,簡直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何老或許知道一些隱秘,但他并不肯明言,只說過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去招惹他們,否則……哼,最好那混小子沒有招惹到他們,不然,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北長老重重的一甩袖袍,身形一晃,消失在內(nèi)堂中。
*****
呂子羽決定立即離開玉都,不然橫生枝節(jié)。以風鈴與蔡雪妃她們的關(guān)系,應該不會受到什么牽連。
只是不知為何,心里有些堵得慌。
忽然,呂子羽身子一顫,瞬間沉重的難以行動。全身鮮血都在逆流似的,一股窒息的感覺充斥胸口。
“果然有問題!”
鉆心的疼痛如毒素般蔓延全身,呂子羽臉色蒼白的踉蹌幾步,斜靠在亭廊中的柱子上。
“公子!”風鈴手中端著的茶杯一下跌落在地面。她一臉驚慌的快步跑來,焦急道:“你怎么了?怎么會這樣?”
呂子羽擺了擺手,一下滑落在地,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身體內(nèi)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竄動,帶動著氣血流動,有如蛟龍入海,痛徹心扉的感覺讓他額頭流下大顆的冷汗。
孫慈素等人聞聲都沖了過來,見狀不由一驚。
“師父,你快幫公子看看,他到底怎么了!”風鈴急紅了雙眼。
孫慈素上前為他把脈,幾人都安靜了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孫慈素的臉色越發(fā)的凝重,雙眉幾乎擰成一條直線。
呂子羽的嘴唇忽然變成了銀白色,須臾間,全身上下的皮膚都渲染成了銀白色。如此詭異的變化,令眾人大驚失色。
“師父,這……”風鈴驚呼了一聲。
孫慈素神色黯然的收回手,搖頭道:“如此怪異的狀況,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不過應該是中毒了?!?p> “什么?”風鈴花容失色的道:“那公子他……”
孫慈素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吳笙和樊崇都一臉擔憂,“這可怎么辦好!”
“哈哈,怎么辦好?就讓小弟來幫呂兄看看如何?”何央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滿臉笑容。身邊,依舊只有那兩個護衛(wèi)。
“何央!”眾人似乎都明白了什么。
“你對公子做了什么?”風鈴終于憤怒了,一下站了起來。呂子羽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
“我什么都沒做??!鈴兒妹妹,你忘了我有紅果嗎?說不定可以幫助呂兄呢!”何央邊說邊笑的走來。
“何央,你到底想做什么?”孫慈素霍地站了起來,滿臉怒容的擋在前面。
“在公子面前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tǒng)?”一個護衛(wèi)上前喝道。
“誒,怎能對孫老無禮呢?!焙窝虢型四侨?,卻看也不看孫慈素,飽含勁氣的袖袍一拂,把孫慈素幾人掃到一邊,徑直站在呂子羽面前,冷笑的俯視著這個氣息漸弱的人。
呂子羽感覺身體越來越重,只覺有萬千只螞蟻在自己身體內(nèi)啃食,同時一股陰寒之氣在體內(nèi)蔓延。劇烈痛疼使得身體忍不住有些顫抖起來。
“何公子,求你放過呂公子吧,求求你了……”風鈴見呂子羽如此慘狀,心如刀割,就欲上前求饒,卻被孫慈素拉住。雖然他也是急怒非常,但知道這時候上去根本沒用。
何央看著呂子羽那冰冷的雙眼,嗤笑道:“怎么,現(xiàn)在還想反咬我一口?不過我見過這種毒,索性就好心告訴你,一個時辰內(nèi),你全身的血液將會變成沉重的銀色液體,然后滲透五臟六腑,慢慢侵蝕你身體,即使你五臟六腑都沒了,你也死不了,只有等到一兩天后心臟碎裂,才會真正死去。簡單的說,你會生不如死,最后還是會死!”
說到這,何央忍不住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