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子羽一路輾轉(zhuǎn),利用各種險障掩護行蹤,確定無人跟蹤后才回到住處,正見桃流香半蹲在一花叢里搗弄著什么。
呂子羽看著他身上那件光亮如新、水火不侵的寶衣,又看了看自己破舊的衣裳,心下羨慕不已的上前見禮道:“前輩!”
桃流香詫異的回頭道:“怎這么快就回來了?”
呂子羽當下把事情一一道來,桃流香點了點頭,道:“出門在外,遇事多留個心眼總沒壞處?!?p> 呂子羽點頭稱是。
桃流香接過小盒子,看著里面的丹藥,驚訝道:“小生靈丹!”
“前輩認得?”呂子羽道。
“這可是聞名的救命靈丹!不管多重的傷勢都能吊住一口氣不散,而且還能短暫恢復一定的行動能力,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啊!想來那位長老得來也不易,好好收著!”桃流香感慨的說道。
呂子羽心下很是感動,隨即有些期翼的道:“那對您的傷勢……”
桃流香不能離開的原因,乃是心脈受到不可逆的損傷,須得靠桃源亡地里特有的珍稀資源調(diào)理才能暫保無恙,且有諸多限制,一旦中斷,便頃刻斃命。
桃流香搖了搖頭,道:“小生靈丹雖然對療傷效用很大,但也有限,甚至比不得桃源亡地里的一些靈藥,用來療傷有些浪費,對我傷勢也無用!”
呂子羽有些失望,道:“前輩還是留著吧,萬一出什么事了差了口氣,也可以多一口氣緩緩?!?p> 桃流香臉色一沉,道:“我還差這一口氣?而且你以為能一直吊著一口氣不死?藥效只能穩(wěn)住一個月時間!拿去拿去,我會缺這種靈丹?”
呂子羽訕訕的收了回來,屁股上挨了一腳的被趕走了。
時間又回到之前的平靜,修煉與磨礪自身,直到這一天晚上。
“子羽,過來一下!”清幽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在呂子羽耳邊,四周卻空無一人。這是桃流香凝聲成線的傳音,呂子羽立即轉(zhuǎn)身,朝山洞疾馳而去。
山洞內(nèi),桃流香閉眼靜坐著,待呂子羽到來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終于是到了煉氣四層,但想要達到圓滿還差些火候。可惜,所有藥效都用來鎮(zhèn)壓銀血蟲去了,不過你的精氣卻更加渾厚,加上百年雪蟾的功效,遠勝同輩!”
“都是前輩的栽培!”呂子羽道。這幾年來,桃流香不斷的進行指導,把所知的一切悉心相授,等若師徒一般。
而米可兒曾使過的奔雷手,也被桃流香傳授了下來,雖然不知道他們有何關系,但桃流香的造詣,顯然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至少呂子羽是這么認為的。
“可惜我不能把家傳武學傳授于你,只能教你些其他的東西?!碧伊飨阌行┻z憾,隨即擠眉弄眼的道:“如果是自家人就好辦多了!喂,有興趣當我孫女婿嗎?我做媒哦!”
呂子羽識趣的沒說話,對于桃流香這種調(diào)侃,他是習以為常,不為所動。
“嘖嘖,可惜……”桃流香佯咳了聲,言歸正傳道:“你現(xiàn)在差不多可以離開了,想要達到圓滿,甚至更進一步突破到破凡境,不是一朝一夕!雖然我延長了你兩年時間,但遠遠不夠,你還需要很多積累?!?p> 呂子羽默然的點了點頭。
“四年了,我也算了解……”話還未說完,桃流香忽然臉色一變,一頭栽倒在地。
“前輩!”呂子羽大驚失色,沖上前一看,發(fā)現(xiàn)桃流香臉色慘白,渾身冰冷,氣若游絲,好像進入彌留之際。
“前輩!你到底怎么了?難道是舊傷復發(fā)?”呂子羽急的冷汗直冒,有些不知所措。對于醫(yī)道他可是一竅不通,而桃流香調(diào)理傷勢的方式極為特殊,無法仿效,隨即他想到了小生靈丹,立即把丹藥拿出來給桃流香喂去。
就在這時,桃流香一把抓住他的手,嘴唇動了動。呂子羽連忙把耳朵湊了過去。
“這沒用!千、千萬別讓我睡著,我、我就能撐過去……”桃流香聲如蚊吶,說完便昏沉了過去。
呂子羽見狀,大聲叫喚起來,但卻無濟于事,桃流香的眼皮越來越低,好像隨時就會閉上一般。
“前輩你千萬堅持??!”呂子羽一下跳了起來,跑到水潭里用水瓢舀滿水,然后一頭澆在桃流香臉上。桃流香身子一震,眼睛好像睜開了一點。呂子羽見狀,精神一振,繼續(xù)舀水澆在桃流香臉上,但接二連三后,卻沒了效果,桃流香的意識愈發(fā)低迷。
“怎么辦?怎么辦?”呂子羽心急如焚,但卻束手無策??粗伊飨愕哪橗嫞路鹣肫鹆诉@些年的點點滴滴。
“絕對不能讓前輩睡著!”呂子羽一咬牙,來到他跟前,道:“前輩,得罪了!”說完,對著他臉狠狠抽了兩大耳刮子。桃流香渾身一抽,似乎清醒了一些。呂子羽頓時再接再厲,邊抽邊叫:“前輩!醒醒!千萬別睡……”
桃流香雙手狠狠抽動了下,似乎想抓住呂子羽的手,但最終又跌了回去。呂子羽大急,二話不說抽出一把匕首,狠狠朝桃流香大腿刺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呂子羽的手腕,令得他動彈不得。
“好了好了,我醒了,不用這么激動!”桃流香一下坐了起來,神色不善的盯著他。
呂子羽驚喜道:“前輩!你撐過去了!”
“再被你玩下去,我可能就撐不過去了!”此時的桃流香,雖然一臉狼狽,但氣色紅潤,中氣十足,完全沒有一點虛弱的樣子。
“前輩,你……”呂子羽似乎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干嘛?”桃流香揉著臉,哼哼的道。
“你、你沒事?”呂子羽怔然道。
“我能有什么事?”桃流香沒好氣的道。
“那剛才……”呂子羽皺眉道。
“是!我在試探你!看你會不會趁機弄死我,然后把石鐲據(jù)為己有!”桃流香干脆利落的道。
“你……”呂子羽頓時一臉憤然。
“你什么你,試你又怎樣?”桃流香瞪了他一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捋了捋頭發(fā),施施然的在石床邊坐了下來,佯咳了一聲,道:“年輕人,做什么事都要懂得適可而止,切不可不擇手段,那可是歪門邪道??!”
呂子羽眼角一跳,悶聲道:“前輩教訓的是,但為了救前輩,我只恨用少了氣力!”
桃流香眉毛一掀,冷笑道:“很好!很好!”
呂子羽頓時一個哆嗦,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