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別拒絕

　　“死丫頭，別哭了！”王婆不耐煩地呵斥著，“快些扶我過去，我要看看是不是那個賤貨！”

　　見王婆一臉殺氣騰騰地樣子，章蕓不敢忤逆，連忙就攙扶著她往前走。

　　在靠近人群后，藏在眾人后面的那抹身影也逐漸清楚，而王婆的臉色卻愈發(fā)的難看。她眼神中滿是怒意，顧不上旁邊的章蕓，一手將她給推開后，當(dāng)即就沖上前去。

　　“賤貨，你害死了我兒子，你快給他賠命！”

　　白婉剛準(zhǔn)備將攤位上的土豆給裝起來，卻見王婆發(fā)瘋似得沖了進來，將她的攤子直接給推翻了。至于那些前來買菜的客人看著眼前的情形，紛紛都愣住了。

　　這是個什么情況？

　　白婉做夢都沒有想到，王婆居然會在此時過來，耽誤自己掙錢！

　　“你鬧夠了沒有！”她氣憤地質(zhì)問道。

　　可王婆就像是沒有聽到似得，抬腳就在白婉的蔬果上瘋狂地踩著。

　　原本還好端端的蔬菜被她這么一踩，全都爛了！

　　有些看不過去的人忍不住出言阻攔：“這位嬸子，你這么做實在是太過分了吧？白姑娘同你無冤無仇，你何必要砸爛她的攤子，再這么下去的話，我們只能夠報官了?！?p>　　對此，王婆情緒激動地說道：“你們懂什么！就是這個女人她害死了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在成婚之前還好好的，結(jié)果剛?cè)肓硕捶繘]多久就死了。這不是她害的，那有是什么？”

　　剛才還為白婉打抱不平的眾人，瞬間就不知該怎么接下去。

　　白婉冷聲道：“王婆，我害死了你的兒子？你兒子本來就是短命鬼，連仵作都說他是突然暴斃的，同我沒有關(guān)系。而衙門也讓我同你兒子和離，現(xiàn)在我跟你們王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p>　　“如果你再這么鬧下去的話，那我只能夠去稟告衙門，讓你也嘗嘗被關(guān)在牢里面的滋味?！?p>　　章蕓是王家的媳婦，自然也知道當(dāng)晚的事情，其實她一直都覺得白婉沒有錯。如今王婆鬧成這樣，她無奈地上前勸說道：“娘，咱們還是走吧。再這么鬧下去，豈不是讓人看笑話？再說了，衙門都已經(jīng)判了，鬧到最后，理虧的人只會是我們。”

　　啪！

　　話都沒有講完，失去理智的王婆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這一巴掌，頓時讓章蕓懵了。

　　就連白婉都不由得驚訝，沒想到王婆會對自己的媳婦動手。

　　“賤貨，死的是我兒子，我難道不知道么？”王婆神情激動地說道，“你不過就是一個外人，你知道什么？要是你再不老實點，我就讓大兒子把你給休了！到時候，你就是個沒人要的破鞋！”

　　當(dāng)著眾人的面，王婆將章蕓狠狠地羞辱了一番。而章蕓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現(xiàn)實，捂著臉就跑開了。

　　白婉對王家的人并不喜歡，可念在剛才章蕓幫自己說話的份上，她還是決定幫個忙，當(dāng)然也是為了自己。

　　“王婆，你被逼我。我白婉不是好惹的。你今日砸了我的攤子，多少銀子都會計在你的頭上。你要是再敢鬧一下，我現(xiàn)在就抓你去衙門算算這筆賬！”她說著，上前就抓住王婆的手腕，稍稍一用力，頓時就疼的她齜牙咧嘴。

　　而王婆在對上白婉那雙眼眸時，心底沒來由的泛起了一絲恐懼之色。不等她說清楚，便灰溜溜地跑開了。

　　對于這一情形，白婉絲毫不意外，看著王婆消失在長街的盡頭時，輕蔑一笑。

　　“抱歉，今日的菜都壞了，諸位明日再來吧。”

　　白婉在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后，對著眾人深深地道歉了一聲。

　　然而即便白婉剛才說得很清楚，可有不少的人仍然對王婆所說的話有些介懷，紛紛用著異樣的眼光盯著她。

　　幾乎不等白婉開口解釋，那些人便像是見到鬼似得一窩蜂跑走了。至于剩下的那一小部分的人見其他人都走了，自然是沒有停留，也跟著離開了。

　　原本熱鬧非凡的鋪子，被王婆鬧了這么一下，瞬間就冷清下來。

　　白婉看在眼中，不由得嘆息了一聲。

　　不過，她也沒有說什么，將攤位上的殘局收拾一番后，也就離開了市集。

　　回去的路上，白婉一直悶悶不樂。

　　就今日的情況來看，只怕以后的生意會一落千丈。

　　有時候怕什么來什么，正如白婉所擔(dān)憂的那般，自王婆一鬧后，之后的生意要差了許多。雖說不如以前紅火，但起碼維持生計是沒有問題的，可就她實現(xiàn)發(fā)財?shù)膲粝?，顯然是遙遙無際。

　　白婉輕嘆了一聲，望著滿滿一筐剩下的蔬菜，心情低沉到了極致。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將她籠罩。

　　“姑娘，這青菜怎么賣？我看它樣子不錯，想來味道也很好?！?p>　　這聲音怎么那么耳熟？

　　白婉抬眸望去，赫然就見一張熟悉的臉龐。

　　“秦子……不，大人，你怎么來了！”白婉顧不上坐著，連忙起身詢問道。

　　對此，秦子軒笑著說：“前些日子你救了我，自然是我的救命恩人。只可惜我的毒一直都沒有清除，直至近日身子才好了些，我就立馬迫不及待來見你?？梢砸姷侥?，我真高興?！?p>　　秦子軒眨著天真無邪的眼睛望著白婉，那雙眼眸里就仿佛涌入了萬千星辰。

　　白婉愣怔了下，失笑道：“原來大人是為了此事，不過那日我也說了，并不算什么。如今見大人身子好了，我也就放心?！?p>　　秦子軒沒有接話，他歡喜地笑了兩聲，旋即就將視線落在白婉的攤子上，眼神有些困惑：“白姑娘，你是剛來擺攤么？怎么還有這么多菜沒有賣出去，不如我?guī)蛶湍惆?。?p>　　這話讓白婉不知該怎么回答，畢竟她已經(jīng)蹲在此處一個多時辰了，奈何生意并不是很好。

　　“不用了?！卑淄駬u頭，“近日來生意不怎么好，不過現(xiàn)在也到了晌午，基本上沒有什么人出來賣。如果大人不嫌棄的話，我就將這些菜送給你吧?！?p>　　不過剛說完，她就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多愚蠢。

　　人家秦子軒是堂堂縣令，怎么可能會看得上自己的菜。

　　就在她以為要被拒絕時，秦子軒認真地點頭道：“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這是我的買菜錢！”他從銀袋子里面拿出一兩銀子遞到白婉的跟前，而白婉呆滯了下，立馬拒絕，“不！這是我送給你的。”

　　可秦子軒沒有聽她解釋，笑著將銀子放在她的手心里：“我娘說，不可以隨意拿別人的東西。我買你這些菜，自然是要付銀子的，你就別拒絕了。”

　　對上他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白婉縱然想拒絕，卻愣是說不出口。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