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費了大半天的功夫,大部分時間都耗在‘馴弓’上,所謂‘馴弓’就是把弓彎成必要的形狀,這一步非常關(guān)鍵,搞不好的話之前的功夫就白費了,如果是復(fù)合弓,這一步非常耗時,但是長弓不同,相對來說比較簡單。
陳濤豎起這張新制的長弓,端詳了一下,試了下力道,滿意地點了點頭。弓弦是牛筋制成的,是李琳拿來的,她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做復(fù)合弓,因此有不少存貨。
李琳看了看陳濤手中的長弓,驚訝地道:“陳大哥,這弓好大啊!”確實很大,將近一米六,雖然李琳身材高挑,但也貼近她鼻尖了,而她手中的復(fù)合弓卻只有一米出點頭,兩者在身量上根本就無法相提并論。
陳濤笑了笑,捻起一支羽箭,這羽箭是李琳的,并非長弓專用,長弓所使用的羽箭比這要長不少。
陳濤彎弓搭箭,嗖的一聲響,箭矢如同流星一般朝遠處樹林飛去,驚起許多飛鳥。李琳吃驚地道:“竟然,竟然能射這么遠?!”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也難怪,她手中的弓也就能射百把米,有效射程也就五六十米的樣子,但是陳濤這一箭至少射出去兩百米,而且陳濤僅僅只將弓弦張開了不到三分之一。
陳濤看了看手中的長弓,笑道:“如果使用專配的箭還能射更遠!”
“陳大哥,我想試一試!”李琳一臉希冀地道。
陳濤微笑著點了點頭,將長弓交到李琳的手中,李琳迫不及待地張了張弓,驚訝地道:“好大的力道!”
陳濤笑道:“這弓大概有一百磅!比你使用的那張弓要強一倍!小心一點,別弄傷了自己!”
李琳嬌喝一聲,將弓弦半張開,朝遠方放出一箭,箭矢劃過天空落在遠方,比陳濤那一箭還要遠。
陳濤鼓掌道:“你可真不簡單??!”陳濤這話可不是奉承,要在后世不要說女子,就是成年男子能如此輕松張弓發(fā)箭的恐怕也不多,后世的人都柔弱多了。
李琳開心地一笑。
陳濤微笑道:“你拉弓的姿勢真是太優(yōu)美了!要是在我們那,這便足以顛倒眾生!”
李琳嬌顏一紅,不過并不像之前那么害羞了,她潛意識里喜歡聽陳濤這么說。
李琳摩挲了一下手中的長弓,交還給陳濤,陳濤卻推了回去,微笑道;“你要喜歡,就送給你吧!”
李琳一喜,“真的?”
陳濤點了點頭,“當(dāng)然是真的!”
“謝謝你!”
晚飯的時候,陳濤給李琳說著后世的各種笑話,李琳不時發(fā)出銀鈴般的嬌笑聲,嬌顏紅撲撲的。
李琳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好奇地問道:“陳大哥,你們讀書人都這么會說俏皮話嗎?”
陳濤搖了搖頭,有點臭屁地道:“我可能是獨一無二的!”其實陳濤這話也是實話,能像他這樣的在這個時代恐怕真的只有他一個。
李琳抿嘴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嬌顏紅了一紅。飛快地看了對方一眼,見對方并沒有注意到自己,不禁松了口氣。
日子平平靜靜地過去了幾天時間。
這天晚上,陳濤一個人呆在木屋里,李琳到鎮(zhèn)子里去了,她要去張大娘那去取幾天前拜托她做的衣物,這些衣物都是為陳濤做的,李木生雖然體格魁梧,但是相比陳濤還是差了點,他的衣褲穿在身上很有點不搭調(diào)的感覺。
陳濤從房間里出來,夜色非常美麗安靜,一輪彎月掛在天幕之上,大地仿佛籠上了一件輕紗,星辰如同鉆石一般鑲嵌在天幕之上,眼前的樹林在清風(fēng)中沙沙地響,空氣中彌漫著芬芳的草木氣息,這一切看似平常,但是在環(huán)境極為惡劣的二十一世紀(jì)卻是極其珍貴的。
陳濤深吸了口氣,感嘆道:“看來老天還真公平,你得到了極為發(fā)達的物質(zhì)文明但卻失去了原本最普通的青山綠水?!?p> 陳濤不禁又想起自己的將來,他不甘心就這樣默默無聞地過一輩子,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做一些事情。
歡快動聽的歌聲從不遠處飄來。陳濤不禁笑了笑,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身著布衣的高挑女郎正挽著一個竹籃朝這邊走來,正是李琳。
“怎么出來了?夜風(fēng)很涼呢!”李琳關(guān)切地道。
陳濤拍了拍胸膛,笑道:“沒事!我的身體跟牛一樣壯!”
李琳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抿嘴笑道:“確實如此!”想到剛剛發(fā)現(xiàn)陳濤時的情景,不禁心有余悸地道:“當(dāng)初看到你的時候,你都快要死了,渾身血淋淋的!嘻嘻,你可能不知道,大哥當(dāng)天就為你選好了墓地!”隨即啐了一口,一臉虔誠地祈禱道:“希望觀世音菩薩保佑大哥長命百歲!”
陳濤笑了笑,調(diào)侃道:“琳琳,你怎么對我這么好?”
李琳不禁大羞,面色通紅地道:“人家,人家,其實也沒有~~~”顯得有些語無倫次。最后一跺腳,又羞又惱地道:“你這個人怎么總喜歡說這些怪話呢?”
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撲通一聲栽倒在平安鎮(zhèn)外。碰巧被一個回家的農(nóng)夫看到了,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看見那人渾身是血、傷痕累累,不禁大驚失色,連滾帶爬跑進鎮(zhèn)子報告。
片刻后,一個背著個弓箭獵戶模樣的魁梧年輕人帶著幾個同樣裝束的年輕人跟著農(nóng)夫返回現(xiàn)場,這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正是李琳的大哥李木生,他現(xiàn)在帶著一幫獵戶出生的年輕人負(fù)責(zé)小鎮(zhèn)的安全。
李木生抱起傷者,驚聲道:“是文大叔!”文大叔也是平安鎮(zhèn)的居民,平時做點小生意,所以經(jīng)常外出販貨。
眾人聞言一驚,連忙圍了上來。
“文大叔,文大叔!~”李木生搖晃著對方的身體。
文大叔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李木生,仿佛松了一口氣,“木生,土匪就快要來了!”話一說完,頭一偏咽氣了。
李木生叫了片刻,對方?jīng)]有一點反應(yīng)。李木生試了試對方的脈搏和鼻息,悲聲道:“文大叔死了!”
李木生讓兩個人收拾文大叔的尸體,自己則帶著其他的人朝王秀才的住處奔去。王秀才就住在鎮(zhèn)子中間的一座小院中。
當(dāng)天半夜時分,李木生急匆匆地回到家中。看到小妹和陳濤,急聲道:“你們趕快收拾一下,跟大家一起逃難!”
陳濤皺了皺眉頭。李琳不解地問道:“大哥,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
李木生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嘆了口氣,“哎!可憐了文大嫂,年紀(jì)輕輕就做了寡婦!”
李琳不經(jīng)流露出悲憤之色。
陳濤拍了拍李琳的肩膀以示安慰。
李琳斬釘截鐵地道:“大哥,我不走!這是我們的家鄉(xiāng)!”
李木生嘆了口氣,“誰愿意走啊!可是土匪就要來了!那個王秀才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應(yīng)對!”
“如果土匪不是很多的話,也許可以對付!”陳濤突然道。
李木生思忖道:“據(jù)說那伙土匪有兩百來人!個個都是亡命之徒!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抵擋得了!哎~~!”
陳濤微笑道:“這倒不一定!平安鎮(zhèn)青壯年有五六百人,其中以打獵為生的就有五六十人!如果謀劃得當(dāng)還是有殲滅對方的可能!”
李木生驚訝地道:“你好像說得挺有道理的!”頓了頓,“要不你來指揮大家吧!”
陳濤搖了搖頭,“不!我一個外鄉(xiāng)人誰會相信我!如果你選擇抵抗,那么我可以幫你!”
李木生猶豫起來,畢竟陳濤究竟有多少本事他并不知道。李琳則道:“大哥,我相信陳大哥一定有辦法對付賊人!”
李木生一拍大腿,“好吧!于其逃命,還不如拼一拼!你說吧,我聽你的!”
陳濤笑了笑,將一些基本道理講給李木生聽,最后道:“你就這樣去對大家說!只要記住一點,要讓大家相信我們一定能夠贏!我會到鎮(zhèn)子前去看一看地形,回來后告訴你具體的做法!”
“那好!我現(xiàn)在就去!”李木生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李琳背著弓箭從里間走了出來,微笑道:“我陪你去吧!”
陳濤點了點頭。
兩人從山坡上下來,徑直朝鎮(zhèn)子外面走去。片刻之后來到鎮(zhèn)子前的一座小山崗上。鎮(zhèn)子前是北面是一到矮矮的丘陵綿延直到遠方天際的大山脈,南面則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一條官道穿梭在丘陵與森林之間,這里的地形雖然不復(fù)雜,但也適合打伏擊。
陳濤仔細觀察了片刻,隨即用炭塊在草紙上繪制起圖紙來,李琳則打著燈籠立在一旁好奇地看著。
“好了!”
李琳不解地問道:“陳大哥,這是什么???”
“戰(zhàn)術(shù)反映圖?!彼^戰(zhàn)術(shù)反映圖其實是在小規(guī)模行動中用來表示戰(zhàn)術(shù)進攻方式的一種圖示,一般應(yīng)用在突擊部隊解救人質(zhì)或者突襲的行動中。
李琳一頭霧水,她不明白什么叫做戰(zhàn)術(shù)反應(yīng)圖。
陳濤將草紙揣入懷中,對李琳道:“我們回去吧!”李琳點了點頭,打著燈籠在前面引路。此時,小鎮(zhèn)唯一的街道上人心惶惶,很多百姓正在準(zhǔn)備逃難,人人面有不舍和悲憤的神情,但是即將到來的土匪卻讓大家不得不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