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邱家莊還有很遠(yuǎn)的時候,李朝歌就感覺到了不對,“怎么村里人影綽綽,這么多人?”
他小跑到了邱家莊,卻見不少陌生人正在各個房屋之中一件件地往外搬東西。
他頓時大怒,跑上前去將一個正在搬柜子的大漢推了一個趔趄,大聲嚷道:“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那大漢被一個小孩子差點(diǎn)推得摔倒,怒吼道:“哪里來的小東西!”
說著,他跨前一步到了李朝歌身前,舉手就向李朝歌臉上揮下!
幾乎在大漢使勁的同時,一道無形的彈力作用在了大漢的身上,將大漢彈得一個趔趄。
“火蛙珠!”李朝歌霎時明白怎么回事,他向前一步,聲色俱厲道:“你們干什么動我村財物!不怕報官嗎?”
周遭的男男女女都停下來看起熱鬧,一個獐眉鼠目的高瘦男子冷笑道:“你個小雜種敢報官?你要報官老子保證弄死你!”
李朝歌一指獐眉鼠目的男子道:“我記住你了,城中的縣令,正是先生的學(xué)生,和我也見過幾面,你們這些強(qiáng)盜蟊賊,到時候定要讓你們吃上幾十年牢飯!”
“嘿——你這小雜種——”
男子一聽大怒,抄起一根棒子向李朝歌大步走來。
原本被火蛙珠彈開的大漢也壯了膽,隨手抄起一根挑水用的竹竿向李朝歌走來。
見到兩個大男人合伙對付一個小孩,這些人也是有看不過去的,于是有人喊著先前那個大漢的名字,把他叫住。
至于那個男子,卻是附近有名的混球,眾人并沒有想過去攔,而且他們也有心讓出口不遜的李朝歌吃點(diǎn)苦頭。
“來得好!”
李朝歌滿腔怒火難以發(fā)泄,心中默念口訣,背在身后的右手一抖,一顆地瓜大小的火球就出現(xiàn)在李朝歌的手中。
而這時,男子已經(jīng)舞動著棍子,就要向李朝歌的頭部打來。
李朝歌見他下手狠辣,皺起了眉頭,“既然你出手不留余地,就別怪我無情了!”他催動了一下那顆火球,火球就漲到了一個人頭那么大。
就在男子的棍子被火蛙珠的護(hù)體氣勁彈飛的同時,李朝歌右手翻了起來,在左手一搓,左右手就都有一團(tuán)火球,然后他跳了起來,雙手向著男子的胸膛按落。
“啊——”
男子聲嘶力竭的慘叫,響徹了整個邱家莊。
李朝歌好像沒有看見在地上打滾的男子一般,對著周圍六七十位壯年男女道:“滾!”
“哼!不就是懂得一些妖法,原本看你是一個娃娃不想和你計較,想當(dāng)年老子從軍的時候,什么人沒有見過!”
一個留著寸許長的胡子,只穿著一件白色短褂,露出了一身結(jié)實肌肉的壯漢大步而出,走向了李朝歌。
“我說過,滾!”李朝歌最后的一個“滾”字,幾乎是咆哮出來的。與此同時,兩團(tuán)火球疾若閃電向著大漢射去。
壯漢料到李朝歌有此招,手中早已備好的簸箕朝著火球使勁扇去,把火球擋落。
李朝歌神色不變,連續(xù)掐了三次相同的法訣,三顆火球呈品字形向著大漢飛去。
“砰砰!——”
大漢手忙腳亂,一不小心,褂子上就擦到一團(tuán)火球,著起火來。
還沒完,三團(tuán)火球疾若箭矢而來。
“罷罷罷,我輸了,我輸了……”
壯漢此時狼狽不堪,見著這源源不絕似乎沒有盡頭的火球,終于開口求饒。
李朝歌心中一動,三顆火球繞過了壯漢,在他有意為之下,火球“嗖”地一聲,向著人群飛去,惹得一陣雞飛狗跳。卻無人再敢出口不遜。
“你們,還不走嗎?。。俊崩畛枥渎晢柕?,手中又是一團(tuán)火焰凝聚。
……
看著又變得空蕩蕩的邱家莊,他嘆了一口氣。
“人都既然已經(jīng)死了,東西留下的再多有什么用?還不如就此分給其他人,也算給死去的人積些陰德?!?p> 一個聲音,忽然在李朝歌耳旁響起。
李朝歌看向了身旁,只見一個乞丐,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邊。
他看著走近他的那名乞丐,愕然道:“怎么感覺……你,變年輕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乞丐。
那個乞丐還住在稻草垛的時候,頭發(fā)半數(shù)都是蒼白的,可現(xiàn)在卻是一頭的烏黑頭發(fā),扎著逍遙巾。幾乎快到胸口的胡子也剃地干干凈凈,整個人年輕了二十歲。
若非他還穿著原來的那身襤褸衣衫,李朝歌斷然認(rèn)不出他來。
乞丐淡笑道:“多虧了羅先生,他幫助我解決了一直傍身的麻煩,所以我才功行大進(jìn)?!?p> “羅先生?”李朝歌心下大訝。
乞丐搖搖頭,“是不是有些吃驚?我當(dāng)初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有如此厲害的修士時,也是驚訝非常?!?p> “羅先生很厲害?”李朝歌雖然心中明白,但還是想從這么一個修道之人的口中,了解一下羅先生究竟有多么厲害。
“非常厲害?!逼蜇ぞ従彽?,“當(dāng)世已知的高手,沒有幾個是他的對手?!?p> 李朝歌雖然無法判斷他所說話的真假,心底里卻也信了七成。他忽地奇道:“對了,你還未說為何你忽地變得這么年輕?”
乞丐淡淡道:“因為從前的經(jīng)歷,我的體內(nèi)留下了一大股魔氣無法清除,這股魔氣使我修為難以增進(jìn),容貌也衰老得十分迅速。正是羅先生的指點(diǎn),解決了這個困擾我近百年的大麻煩?!?p> “所以百年之間,你就以乞丐的面目示人?”李朝歌覺得很不可思議。
乞丐點(diǎn)點(diǎn)頭,他忽然道:“唉,這百年光陰都是虛度過去,現(xiàn)在忽然好想收個徒弟?!?p> 他看著李朝歌,笑道:“你可有意?”
李朝歌不由得一怔,這幾日他未嘗是沒有想過拜師的問題,他表面看起來還沒有什么,心中卻急于練好本領(lǐng)去報仇。
在離開斧頭山的時候,他心中所想便是離開邱家莊,去名山大澤尋覓良師,比如常聽羅先生提到的盤云山與蒼冥山。可是此刻,卻有一個人送上門來要做自己師父,他不由得有些猶豫。
“聽剛剛這人的口氣,本領(lǐng)明顯沒有先生的大,我何必舍本逐末……”
李朝歌心中有了定計,就要說話,那乞丐看了李朝歌的神色,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一般,不慌不忙地拋出一句:
“我知道是誰害了邱家莊的人?!?p> 他即將出口的拒絕又咽進(jìn)了肚子里,乞丐循循善誘道:“怎么樣,你作我的徒弟,我就告訴你?”
“你為什么好像很想做我?guī)煾??”李朝歌不由得好奇了?p> “因為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我對你的來歷很感興趣?!?p> 他抬頭看著天空,目中忽然露出迷惘的神色:“知道嗎,從這里向上大概一萬丈,有一道無邊無際的罡風(fēng)帶。”
“聽先生說過?!崩畛椟c(diǎn)點(diǎn)頭?!跋壬f,千萬年間,不知有多少強(qiáng)大修士想一窺天的盡頭,御劍沖入其中,卻極少有人能夠回來。”
乞丐略有驚奇地盯著李朝歌道:“羅先生告訴你的還真不少?。俊?p> “是啊,羅先生一直想收我為徒,可是我沒有答應(yīng)?!崩畛桧槃菡f出這句話,卻見乞丐神色并沒有什么變化,他又道:“對了,你為何非要收我為徒?”
乞丐仍舊看著頭頂?shù)奶炜?,道:“罡風(fēng)帶上是九天,九天之上又是什么呢?我曾聽羅先生說你是從罡風(fēng)帶中掉出來的,可見九天之上,必然還有人類。因此我想跟你牽扯上因果,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弄明白我們生活的世界之外,究竟是什么樣子!”
聽了他的話,李朝歌反而默然。就是他自己,何嘗不希望弄清楚他是從哪里來的?
李朝歌問道:“你真的知道是誰害了這一村的人?”
“自然?!?p> “我不拜你為師你就不告訴我?”
乞丐搖搖頭,“我不脅迫你,等到你修煉有成,我自會告訴你?!?p> “你和羅先生比起來哪個厲害?”
乞丐聞言先是一愣,然后才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說你怎么一直猶猶豫豫,原來是為了這個。”
李朝歌摸摸頭,道:“既然選擇有多個,自然要一一比對,方才不會吃虧啊?!?p> 乞丐道:“當(dāng)然是我不如羅先生。不過,我相信我差羅先生,還不是很遠(yuǎn)?!逼蜇ふf到這里,頓了一頓,問道:“你可知道修道的境界劃分?”
李朝歌點(diǎn)點(diǎn)頭,他昨晚剛剛看過《先天》,上面就有詳細(xì)記載,“修道分為三大等級九大境界,從低到高依次是——”
“人級的:‘先天’、‘聚靈’、‘化精’?!?p> “玄級的:‘還虛’、‘元靈’、‘玄嬰’?!?p> “地級的:‘離化’、‘辟宇’、‘乾清’?!?p> 乞丐點(diǎn)點(diǎn)頭,“正是這個劃分,傳說,地級強(qiáng)者之上其實還有更為強(qiáng)橫的存在,舉手之間開山填海,風(fēng)云變色,不過卻不是現(xiàn)在的你需要了解的?!?p> “那么前輩你是什么境界呢?”李朝歌忽然覺得“你”“你”地稱呼很不禮貌,所以就在前面加上了“前輩”二字。
“我,原本是‘辟宇’中期的修士,近日剛剛突破到了‘辟宇’后期?!?p> “至于羅先生,卻是一位乾清后期的大高手。”
乞丐說完,看著李朝歌,問道:“怎么樣?可要拜我為師?你若不愿也無妨,我沒有必要隱瞞兇手,而且我對于那個兇手,也是深惡痛絕。”
“前輩你這欲擒故縱的伎倆好生淺薄。”李朝歌撇撇嘴,他忽然拜倒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乞丐見狀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乖徒兒,快免禮?!?p> 李朝歌抬起頭,問道:“還不知道師父姓甚名誰,住在何方?”
乞丐笑道:“我姓冠,名云復(fù)?!彼藭r心情大佳,笑道:“只是我還是不懂,問明白了這些,你為何要拜我為師?”
“因為,”李朝歌笑道,“師父你說話老實,不會騙我,這讓我覺得師父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