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之后,冠云復(fù)隨便找了一家客棧,一邊走進去一邊說:“在野外走了幾天了,我去叫人弄三桶水,我們都洗個澡?!?p> 店中的小二熱情上來招呼,冠云復(fù)吩咐道:“準備三間客房,每間客房之中再備上一桶熱水?!?p> “好嘞,三位客官請隨我來?!?p> “踏踏踏——”
三人隨著店中小二往樓上走去。
冠云復(fù)走在最前面,問道:“小哥,這黑云城中一共有多少人口?”
小二笑道:“嗨,客官你問我可是問對人了,對于黑云城,再也沒有人比我熟悉?!?p> “本城居民,去年統(tǒng)計的是四萬五千戶,大概有三十五萬的人口,不過……”小二頓了頓,道:“最近因為城外害人惡魔鬧得兇,許多村鎮(zhèn)的百姓都往城中遷居,聽說起碼有二十萬人來到城中了呢。”
給三人指了房間,熱水還沒有來,三人就都站在冠云復(fù)的房中,冠云復(fù)問道:“聽說城里請來了對付惡魔的道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對對對?!毙《勓赃B忙點頭,“那日三位道長腳踏祥云,正是從我們客棧上面飛到衙門的,我瞧了個清清楚楚!”
“三位道長?”冠云復(fù)沉吟一番,才笑著掏出幾個碎銀遞給小二道:“多謝小哥了,這些錢你拿去買酒吧!”
小二大喜地接過錢,這時候熱水也被抬了過來,小二告退后,冠云復(fù)道:“先洗澡,然后我們就去看看那三個道人能不能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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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很快來到衙門附近,因為城中涌入大量百姓,此時衙門前的空地上呆了不少人,冠云復(fù)道:“我看看他們在不在里面。”說著閉上雙目。
李朝歌站在冠云復(fù)的身旁,感覺到一種微妙的東西拂過了自己,他心中一動,看向了身旁的冠云復(fù),心中暗道:“看來,這就是修士的神識了?!?p> 很快,冠云復(fù)睜開眼來,自語道:“原來是三個裝神弄鬼的家伙?!?p> 張橋深吸了口氣,問道:“公子可查探到什么?”
冠云復(fù)點點頭:“那三人,連個玄級(修道境界分為人級,玄級,地級,每一級又有三個境界,詳見第五章)的修士都沒有,不過不知道他們是怎么飛起來的?!?p> 張橋有些猶豫道:“如果里面的三人沒辦法幫忙,我們的力量,會不會顯得有些弱小了?”
冠云復(fù)仔細打量起張橋,不答反問道:“你很害怕?”
“是?!睆垬蚝敛浑[瞞。
“你怕今日助我壞了天山鬼王的好事,會迎來他的怒火?”
“是?!?p> “那么你可以選擇退出???”冠云復(fù)神色冷冷道。
張橋搖搖頭,“我以前一直在天山,對于攝人生魂,只是停留在術(shù)法的層面,不曾有什么負罪感。”
“可是現(xiàn)如今,知道原來這種術(shù)法竟然這么殘酷,就……”
說到這里,他沒有辦法再說下去,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冠云復(fù)拍拍他的肩膀道:“既然如此,那么就不要再多說了?!?p> “我們走吧,現(xiàn)在時間緊急,張橋,你先給我們說說那個法器是什么一回事?”
張橋似乎下了什么決定一般,神色已經(jīng)好了很多。
他說道:“天山眾魔門,每一門都有攝人生魂的邪法,施展起來大同小異。在一場收集生魂的儀式之中,有兩個東西最為重要,一個是施法的祭臺,一個就是用來裝載收集來的生魂的法器。法器是使用一種生長在陰鬼道中的樹木的根制作的,如圓盤狀,一般直徑尺許,不過此次搜集的魂魄那么多,應(yīng)當會大一些。上面刻畫有封禁生魂的符文,拘禁的生魂越多,符文就越密集?!?p> “那你怎么才能尋找到它?”冠云復(fù)問道。
張橋道:“我們常年接觸這類東西,只要靠近到一定的距離,就能夠發(fā)現(xiàn)它?!?p> 冠云復(fù)聞言沉吟一番,然后說道:“那么還請你施展隱身術(shù)和神行術(shù),在這城中各處都跑遍,看看那法器在哪里。找到之后不要聲張,我們從長計議。我先和朝歌到城外看看,兩個時辰后客棧見?!?p> 張橋點點頭,此時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阻止這場滔天罪孽,心中篤定,則行事起來就有了信心,他正欲離開,冠云復(fù)突然叫住他,手中拿著一顆珠子道:“這是匿息珠,可以偽裝氣息,城中說不定會有你的熟人,千萬小心?!?p> 冠云復(fù)摸摸李朝歌的頭,道:“我們走吧?!?p> “嗯?”走出沒有幾步,冠云復(fù)看向右側(cè),李朝歌也瞧了過去,只見李墨宏在遠處,隔著許多人大喊道:“冠兄等等!”
李朝歌看了眼冠云復(fù),卻見他神色淡然,看不出心中的想法。
李墨宏很快來到他們身邊,抱拳施禮道:“冠兄,上次青陽鎮(zhèn)的事情,當真十分抱歉!”
冠云復(fù)笑道:“你說哪里的話,我這個人就是這副臭脾氣,一點事不順心,就要給別人臉色看,你們也沒有惹到我什么,這樣對我道歉,卻是使我很不安。”
李墨宏直接進入正題,問道:“有件事情不知道冠兄知道沒有?”
冠云復(fù)道:“還請李兄賜教?!?p> “天山魔道大批人馬,今夜將在城外四面擺下祭臺,收取這一城人的魂魄!”
“四面擺下祭臺??”冠云復(fù)思索片刻,抬頭問李墨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們夫婦還有元善大師聯(lián)手抓住了一個天山派的弟子,是在他的口中逼問出來的?!?p> 聽了李墨宏的話,冠云復(fù)卻是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半晌,他忽然道:
“不對?!?p> 冠云復(fù)突然吐出這兩個字,使得李墨宏和李朝歌都是一愣,
李墨宏問道:“不知哪里有問題,還請賜教?”
冠云復(fù)道:“實不相瞞,當日我的那個仆人,其實也是天山魔門中人,而我,從他的口中得知今夜他們會在城外布置,收攝這一城人的生魂!”
李墨宏聞言,沉吟片刻,然后突然變色道:“你是說其中有詐?”
冠云復(fù)點點頭,“消息來得太容易,天山那么多魔門弟子來到中土,他們應(yīng)該想得到會有人而且不止一個人被抓住,那么,這個消息怎么會這么容易就被我們分別獲知?”
李墨宏低頭思索半晌,抬頭驚道:“難道是聲東擊西?”
“我也不知道,只有等我的那個仆人回來再說?!焙唵魏屠钅暾f了張橋的去向,他繼續(xù)道:“我和他約定了兩個時辰之后相見,趁著這會兒時間,我們先到城外看看?!?p> 三人一起向著城外走去,冠云復(fù)問道:“對了,怎么不見尊夫人,還有元善大師哪里去了?”
“他們分頭到城外查探去了,我是為了來尋找冠兄,方才呆在城中?!?p> 三人出了城,這些天城內(nèi)已經(jīng)人滿為患,所以縣令便在城外依托城墻搭建帳篷,供遷來的居民臨時居住所用,他們來時在城門倒是沒有看見,此時往路兩邊深入進去,穿過路邊的樹林,就到了聚居地。
他們在人群之中穿梭著,仔細打量著周圍的人,一連走過了好幾個聚居點,李墨宏忽然輕咦一聲,李朝歌正要看向李墨宏,細如蚊蚋的聲音卻在他耳邊響起:“不要看過去,我們繼續(xù)走。”
三人離開了這個聚居之地,站在一棵大樹下,李墨宏說道:“那里有二十三個修士?!?p> “再到另一邊看看。”冠云復(fù)當先向著另一個城門走去。
“嗯,且慢?!崩钅暾f著,看向遠處。冠云復(fù)李朝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元善拄著一根金色禪杖,腆著肚子慢悠悠地走了過來,雖然看似悠閑,但是實際上只是幾步之后,他就出現(xiàn)在三人面前。
“阿彌陀佛,冠施主,我們又見面了?!痹菩鹛枺谠茝?fù)頷首道。
“大師有禮了?!惫谠茝?fù)抱拳道,“這次事關(guān)重大,還希望我們能夠精誠合作,擯棄先前的一些芥蒂?!?p> 說著,他對李朝歌道:“還不快給大師見禮?”
李朝歌有些發(fā)愣,先前見到李墨宏,也沒有見冠云復(fù)要求自己見禮,怎么對于這個老和尚反而特殊了?
他看了眼冠云復(fù),卻見他向自己眨了眨眼睛。李朝歌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道:“啊,哦,見過大師!”說著,躬身拜了下去。
元善大師不由得愕然,然后苦笑道:“嗨,也罷,老衲一直清貧,沒有什么好拿得出手的,這件塵金梭,是師父他老人家在老衲才入門的時候送我的一件法器,小友你拿去用吧!”
李朝歌聞言卻是不好意思道:“既然是大師的師父送的,我怎么可以要?”
冠云復(fù)卻是笑道:“給你你就拿著吧?!?p> “就是,這件塵金梭,每個剛加入佛門的人都會得到一件,你就收下吧?!痹拼髱熯B忙勸說道。
“俺靠~”李朝歌腦袋上頓時拉下無數(shù)黑線,心中暗自腹誹:“開始還以為是將很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割愛送給我,沒想到竟然是一件路邊貨!這禿驢,好生不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