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宴后趕考
“錢老爺，這廂有禮，這是小女葉碧，快來見過錢老爺。”葉員外那阿諛樣馬上畢露，忙將小女推出，葉碧又不能失禮，便得體的服了一服?！靶∨~碧，叩見錢老爺?！?p> “哈哈哈，好，好，這葉碧小姐真是出水芙蓉，惹人憐惜啊，來人，賜坐！”
這么一招呼，滿堂除了丫頭和小廝在旁邊伺候，也就他凌段彬無處可坐了。凌段彬自知不妙，卻又不好先行離開，便站著等候。
“喲，我怎敢把凌大才子晾在一旁？這非得怪罪老夫不可，來，賜坐。”錢扒皮陰陽怪氣的說道。
“敢問今日可否一睹令公子的風(fēng)采么？也好讓老朽與犬女沾沾喜氣。”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來，我們就餐吧，原來我還想飲飲茶，論論詩呢，對吧，凌才子？”
“草民不敢當(dāng)，只是全憑運氣罷了?！绷瓒伪蜻@刺，估計今日不能少。
桌上菜已經(jīng)擺齊了，凈是些山珍海味，許些是凌段彬聞所未聞的，看來這餐桌上，也少不了諷刺了。
“小生拜見葉員外，葉小姐，還有當(dāng)日勝我的凌公子?！卞X恃晨踏進(jìn)房門便做了揖。在場人無不詫異，這小子原來竟是當(dāng)日與凌段彬爭鋒的錢家大少?。?！
簡單寒暄，便也入了桌?？粗吁喽恋囊槐P盤佳肴，凌段彬都快傻了眼，錢恃晨的嘴角卻勾出了一個弧度：“今天家父只是想請一頓便飯，希望各位不要嫌棄，外圍的菜是由上八珍而做，分別是：：猩唇、駝峰、猴頭、熊掌、燕窩、鳧脯、鹿筋、黃唇膠。中圍的菜是由中八珍制作而成，分別是：魚翅、銀耳、果子貍、廣肚、鰣魚、蛤士蟆、魚唇、裙邊。而中間呢則是由海參、龍須菜、大口蘑、川竹筍、赤鱗魚、江瑤柱、蠣黃、烏魚蛋。這些材料制做成的內(nèi)八珍?！?p> “錢公子真是好實學(xué)??！盡力這么多年的老夫，卻也只能數(shù)出幾味。佩服佩服！”
“葉伯父過謙了！小生也就只會賣弄些無用之才，哪有凌兄學(xué)識高??！”
“在下不敢，在下只是僥幸取勝罷了?！?p> “喲喲喲，凌賢侄別關(guān)說話，吃菜，來來來，這清蒸鰣魚是我們家的拿手菜，不如吃個魚眼，老夫祝你高中榜眼??！”
“多謝錢縣令，草民只是一個書生罷了?！绷瓒伪蚰母页园。徽f他不懂，就算他懂得怎么吃，也怕這里淬了毒啊。
看凌段彬沒有下筷的意思，錢扒皮便親自夾到他的碗里，使他被迫下咽，這魚眼一下咽，凌段彬喉嚨嗓子便充斥著痛楚，腸胃似在翻騰，可又只好強裝笑顏：“這魚眼真好吃，謝謝錢縣令!”
“爹，你夾得好像不是魚眼，倒像是魚泡?！?p> “誒，瞅爹老糊涂了，不好意思啊，凌公子。怪我怪我。”
凌段彬無奈妥協(xié)，便隨即埋頭扒飯?！板X賢侄，當(dāng)日你的文采可讓老朽眼前一亮啊，這小女回家還談起你了呢。”說著扯著葉碧點點頭。
這錢恃晨當(dāng)然心中一樂，有滔滔不絕的講起了游覽論詩的趣事，這葉碧也是一才女，也津津樂道的聽著，只是凌段彬不敢言語。
“老爺，門外有人求見。”
“請?！?p> “錢縣令，俺是吳三，咦？這不是當(dāng)日街頭英雄當(dāng)不成，被我啐一口吐沫的狗熊嗎，哈哈哈，你怎么在這？”大漢粗獷的聲音和話語引得周圍人捂嘴偷笑，并用斜眼看著凌段彬。“吳三，你當(dāng)日在街上搶婦女的錢我還沒追究，你有什么資格說凌段彬？”葉碧忍不住插了句口。葉員外拽了一下與凌段彬?qū)σ暤呐畠?，葉碧這才知道失了態(tài)，錢恃晨當(dāng)然不能錯過機會：“葉小姐，你稍作休息我來處理。下人懂不懂下人的規(guī)矩?客人不管怎么樣也不是你們能笑的！還有你，竟然出言不遜，拉下去，如果再敢胡言亂語便給他二十杖！”
幾個小廝將喊‘冤枉’的吳三帶走了，錢恃晨又整一整衣物，和聲道：“凌兄莫見怪，家父總會在宅中接待百姓，今日之事多有冒犯還請原諒?！?p> “無妨，多謝錢公子解圍，士可殺不可辱這點在下還是懂的，多謝錢縣令的款待，我想您若方便，便放我回家吧?！绷瓒伪虿桓蚁胂?，在這里多呆一會兒會發(fā)現(xiàn)什么。
正合錢扒皮意，便應(yīng)允了他，而葉員外也借故方便追上了凌段彬。
“凌段彬，給老夫站住。”
“不知葉員外有何貴干？”
“你不識抬舉先離開錢府不論，今日攔你是關(guān)于小女一事?！?p> 葉員外袖口抽出五百兩銀票繼續(xù)道：“我知道這些錢不多，但是也夠你們很富足的生活一段時間，所以不要再來纏著我們家葉碧，你懂我什么意思，我們家你攀不起?？v使現(xiàn)在家女看上了你的才華，可是詩詞歌賦、風(fēng)花雪月也不過是過眼云煙。在外人眼里，葉碧永遠(yuǎn)都是葉員外的長女，而你什么也不是。你也看到錢縣令這宴會的意思和我們的關(guān)系，如果你敢阻礙小女和錢恃晨的事，老朽便會毀了你。”
銀票一揚，葉員外轉(zhuǎn)頭離開，留下凌亂的凌段彬在銀票中呆望...
葉碧雖心中為凌段彬憤憤不平，但是文化的交流，娛樂的快感，以及身處別人家里，很快沖掉了這點憤怒，畢竟他們說的都是事實?？催@葉員外和錢扒皮那猥瑣的雙目便知，這兩人談得十分來。
凌段彬回到家，插上了門，擺出了五壇酒，澆醉一夜，便足不出戶的發(fā)奮讀書，作賦，發(fā)誓要考上進(jìn)士，一雪前恥，迎娶葉碧。
一連十天，蝶思亭的琴聲都是孤寂的。任何的感情宣泄又怎能敵得過愛情的香甜？青婷看著日漸消瘦的小姐，便也跟煩憂。
“小姐，咱們該回府了，回復(fù)我給你做蓮子銀耳粥好不好？”
“哦，走吧...”
“大姐姐，漂亮姐姐，一位大哥哥讓我遞給你的信箋。”一個暗黃的紙映入眼簾。
“是他？！”葉碧急忙打開‘明日子時我將趕赴東陽鄉(xiāng)試，若可相見，便在紫衣竹林等你一刻?！?p> 連日不見的思念終于沖破了底線，她葉碧雖是員外之女，附得了風(fēng)雅，可偏偏愛上這樣一個人，那就顧不得許多了。明日子時，她定要見到他。
子時。
寒冷的風(fēng)侵襲著身上只著單衣的凌段彬，他怕葉碧會提前趕到便早來了一個時辰，后背的書箱早已吱吱作響，如若再過一刻，他便顧不了許多啟程趕考了。
“青婷？你過來?！比~碧心虛的喊道。
“小姐何事？”
“青婷，對不住了！”一語落下，青婷便暈倒在地，葉碧放下走中的瓶子，連忙換上了青婷的衣衫，掩面走出了府外，沒有了小姐這個光環(huán)，也就只能跑向十里開外的紫衣竹林了...
一刻已過，凌段彬無奈回頭望向自己的縣城，口中低喃：“葉碧，你不會來了是么，你不會來了...”轉(zhuǎn)回身，欲趕路只聽一陣急切的聲音響起“段，段，段彬你等我...”
凌段彬大喜“是你么？碧兒？真的是你么？”
葉碧未言，只是將自己的重量都依靠在了凌段彬身上。凌段彬手輕撫葉碧秀發(fā)“碧兒，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段彬，我怎么會呢。就算是上天阻擋我，我也頂破了這個天啊，還記得誓言么？”葉碧不失男兒的豪爽語句讓凌段彬格外欣賞和感動，不理智充斥著他們倆的大腦。凌段彬便脫口而出：“碧兒，跟我走吧，陪我去鄉(xiāng)試！”如果他知道后果的話，他絕對不會把這句話脫口而出了...
“好。”許久，葉碧口中吐出了這一個字，暗淡的月光，襯著廖無的星，訴說著的是甜美的夢，還是永夜之黑暗？
青婷揉了揉松弛的眼，伸了一個懶腰：“小姐，小...小姐呢？”青婷看了自己的裝扮后便憶起昨晚的情景，大喊：“小姐不見啦，小姐不見啦，老爺，夫人，小姐不見?。 ?p> 青婷的呼喊使全府人頓時沒了清晨的松散氣息，葉員外更是驚恐，派了所有小廝四處搜尋，又讓人稟告錢扒皮幫忙，這蝶思縣可真是熱鬧起來了。
“段彬，早啊?！比~碧坐在椅子上看著剛從樓上下來準(zhǔn)備用早膳的他。
“早，碧兒。你等一會，我去找個朋友來?！闭f罷，便大步流星般的邁出客棧。
葉碧左等右等也不見凌段彬回來，起身欲尋，豈料一個強健有力的笑聲傳進(jìn)她耳，不待多思，凌段彬便牽著一男子走進(jìn)，見這男子雖不英俊卻很陽光，再看其眉宇，散發(fā)著大氣。
“碧兒，見過盧兄，盧兄這是小弟的朋友，葉碧。”
“葉碧見過盧兄?！?p> “哈哈哈，不必客氣，都是自家兄弟，我叫盧睿，就是這東陽本地人，以你這凌大哥是幼年相識，我孤家寡人一個若非是這凌兄父子相助，怕早已命歸西誒，既然是他朋友就是我朋友，有事說話?！?p> “盧兄何必再談往事？今日飲個痛快，小弟還有事相求?！?p> “哈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