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斐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宋冉卿的話,依舊淡笑著,跟武文曄說了幾句什么,然后,武文曄說道:“坐了這么久,大家也都乏了,撤了這席,我們?nèi)ベp賞蘭花才是正經(jīng)?!?p> 眾人紛紛稱是,針鋒相對的氣氛一掃而空。
石磊收回探究的視線,心道,武文斐對宋家十九小姐鬧出這一幕居然是毫不在意的,這是為什么?是不喜歡宋家十三小姐?還是不想表達出來?還是另有原因?
此時,兩位皇子已經(jīng)率先起身離開了花廳,客人們也紛紛按照順序跟著出去了。
冉卿未動,打鼓也是件體力活,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只想回去好好的吃一頓,睡一覺。
想到吃,她看了看小幾上精致的點心,便讓小秋拿來大棉帕,把能拿走的通通打包了。
石磊見冉卿未動,便好奇的放慢了腳步。從宋家花園到現(xiàn)在,她屢屢出人意表,現(xiàn)下,她已經(jīng)是二皇子未來的美人了,她還會有什么令人震驚的表現(xiàn)嗎?
他用余光看到主仆二人用手帕收起沒有吃完的點心,并不感到驚訝,跟身體健康比起來,面子的確不算什么。她的脈象他最清楚,其中一樣病癥便是饑餓、缺乏合理膳食導(dǎo)致的。
“石大公子,請留步,”冉卿看到跟著眾人正在離開花廳的石磊,忽然叫住他。
石磊面上不顯,只覺得心里一喜:她居然叫住我了。
這個念頭來得快,去的也快,二皇子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宋冉卿是他的美人了。
凡是在海國都城里生活的人都清楚,凡是二皇子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人敢覬覦,除非是不要命了。
石磊在心里自嘲的一笑,原來自己也逃不了美色的誘惑,他按捺住自己悸動的心,緩緩回身,立在廊下,一縷陽光打在他的半邊臉上,使他的五官顯得更加堅毅,神色卻看起來有些晦暗不明。
“十九妹妹,有事?”
“石大公子,身體不適,有些堅持不住,可不可以請石大公子幫忙跟二皇子分說一聲,我要先告退了,”冉卿期盼的看著石磊,他是她的主治醫(yī)生,應(yīng)該是有發(fā)言權(quán)的吧。要知道,如果她自己親自去找二皇子,只怕宋冉瑩不會輕易放過她。雖然宋冉瑩回去之后也不會放過她,但她好歹能夠養(yǎng)精蓄銳一下。
花廳內(nèi)陰暗的光線,襯得冉卿的臉更加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盡管石磊心中有著各種顧慮,但還是擺手讓一個小太監(jiān)跟著他進來了,“宋家的十九小姐身體有恙,我來診診脈,如果的確有問題,還請公公代為稟告一聲,請十九小姐先行離宴,”他替宋冉卿去說很不合適,但是診診脈證明一下,還是很可以的。
小太監(jiān)當(dāng)然知道宋冉卿的身份,看她臉色的確難看,便點點頭,“也好,謹遵石大公子的吩咐?!?p> 石磊在冉卿身旁坐下來,切上她的脈,“十九妹妹眼下發(fā)青,昨夜沒有休息好吧,且內(nèi)腑有傷,飲食不善,脈象虛弱無力,精血不足。昨日我給你開的藥要堅持吃,改善膳食,按時就寢,不可思慮太重?!?p> “嗯,好,”冉卿乖乖的答道,“石大公子,沒有其他的了么?”你真的看不出我中毒了?冉卿不甘心,這石磊的醫(yī)術(shù)在錦城也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了,若是他都看不出來,自己可如何是好?
冉卿當(dāng)然不希望石磊當(dāng)著小太監(jiān)的面說自己中毒了,而且她不覺得石磊會有那么蠢,但是能在臉上看出一點異常也是好的,只要有人識毒,她便放心一半了。
“沒有了,若是妹妹心存疑慮,可以再找位大夫看看,在下先告辭了,十九妹妹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休息,只要調(diào)理得當(dāng),原本也不是什么大病,”石磊扔下這句話,便起身快步離開了。
看來石磊不高興了,“呵呵……”冉卿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對著小太監(jiān)笑了笑,“小女子實在堅持不住了,還請公公替我在兩位殿下面前美言幾句,有勞公公,”冉卿在小秋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向著小太監(jiān)蹲了一禮。
小太監(jiān)被冉卿的笑容迷住了,呆愣愣的受了她的禮,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讓開半個身子,“十九小姐的禮,咱家可不敢當(dāng)。小姐不舒服,咱家自當(dāng)替小姐分憂,咱家先找人送小姐出去,二皇子那里,咱家去說,請小姐走好,”開玩笑呢,他不過是個低階的小太監(jiān),可不敢托大地受未來的二皇子美人的禮。
冉卿在丫鬟的帶領(lǐng)下,迅速出了別院,回了宋家。
她讓小秋打來熱水,先洗了一身的臭汗,換上粗布衣裳。
比起那些綾羅綢緞,冉卿更喜歡棉質(zhì)的衣服,雖然質(zhì)地粗糙,但穿著舒服隨意,而且,宋冉卿作為柳亦恒的時候,身上是從來沒有顏色的,黑白灰曾經(jīng)是她永恒的色彩,若不是她帶著真正的宋冉卿的記憶,只怕這樣的顏色一上身,便會感到渾身不自在。
她收拾完身上,帶著小秋吃了從別院拿回來的點心,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直到酉時,外面?zhèn)鱽硪魂嚸土业厍么虼箝T的聲音才醒過來。
“是誰在叫門?等下,先不要開門!”冉卿‘騰’的一下坐了起來,穿好衣裙,迅速用一只木簪簪起散亂的長發(fā),她已經(jīng)猜到是誰來了。
他們在兩位皇子的宴會上丟了丑,又怎么會不來發(fā)作呢?宋冉瑩憋了一肚子的壞水,準備在宴會上讓自己丟丑,沒有達成心愿,又怎肯甘休。
只是,如今自己這樣的身份,他們會做到哪一步呢?
谷氏、宋亦風(fēng)、宋冉云、宋冉瑩都來了嗎?如果都來了,那陣仗一定不小,只怕是,就算不開門,也會被砸開。
冉卿出了屋子,果然聽到院門外的吵鬧聲:“開門,開門!”“快開門,再不開,就砸了!”
尼瑪,閻王爺?shù)降捉o了什么???在這樣危機的情況下,冉卿忽然想起這個可以救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