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千面神君,小煩送冉卿回了宋府。
路上走得并不快,冉卿問了很多小煩江湖上的事情,并且重點問了柳葉飛刀的事,這樣的飛刀,她已經(jīng)見過兩次,想通過這個線索發(fā)現(xiàn)點什么,殺人和救她的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冉卿詳細地講了在祠堂遇到的那把飛刀。
小煩聽了之后,面色有些肅然,他說,在那樣的光線下,如此恰到好處的剛好割斷繩子,能做到的人不多,似乎只有前三年崛起的一個外號“一刀削”的有可能做到,不過這人已經(jīng)將近兩年沒有在江湖上出現(xiàn)過了。
一刀削?冉卿暗記于心。
她一邊不露痕跡的夸贊小煩,一邊問打飛刀的訣竅。
小煩被她拍得很高興,一股腦地說了很多飛刀的技巧,在最后分手的時候,冉卿拜托他幫忙打造一套,他也滿口答應下來,約定三天后,冉卿帶亦墨去問診的時候取。
這一夜,冉卿囫圇的睡了兩個時辰,就到了起床時間。
她決定今天仍不去書院,剛來的五個人需要她親自教導,這是一等一的大事,稍有差池,都會給她帶來災難。
像往常一樣鍛煉身體,洗漱干凈,吃飯,然后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給老太太問完安,冉卿帶著小秋剛出院子,亦墨就追了上來。
“姐,聽說昨天有人往宋府扔了一具死尸,然后十三姐被打了耳光,是不是她又害你了?”亦墨很敏感,小廝從家丁那里聽來的只言片語傳到他的耳朵里,立刻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事,所以他的聲音有說不出的沉重和無力感,小臉陰得能滴下水來。
“沒事,她明天就回華都,你不用擔心我,好好地照顧自己,谷氏不會讓我們好過的,你在學院里或者回家途中,都要小心謹慎,”冉卿理了理亦墨的頭發(fā),拉起他的手,一同向二門走去。
冉卿的手很軟,很暖,被她拉著,亦墨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心安,他剛剛騰起的躁動和憤恨,慢慢的被這溫暖消融了。
“姐,你放心吧,我會小心的!”亦墨鄭重地說道。
冉卿知道自己不過是白囑咐兩句,以求心安而已,亦墨才十歲,身邊沒有讓她放心的人,如何能放心得下?不過,只是擔心是沒有用的,只有切實地想出完全的辦法,才是上策,她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姐昨天買了幾個使喚的人,今天要給她們登記造冊,你院子里的人都怎么樣?”
“沉香和紫檀是父親親自挑選的,其他的雖然是母親安排的,但是她們不足為慮,姐你放心,”亦墨不但乖巧,而且頭腦聰慧,所以宋執(zhí)裕一向重視這個兒子。
“小墨,姐有件事情要交給你做,”冉卿知道自己頻繁的與如意珠寶行打交道顯然不太現(xiàn)實,所以她想把這件事交給亦墨來做,也算是讓他鍛煉鍛煉。
“什么事?姐,我一定做好!”亦墨一口答應。
冉卿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先是解釋一番自己對耳飾的喜愛,又繪聲繪色的回憶了以往在花園見到那些名門閨秀,是怎樣觀察她們帶的耳環(huán)的,然后又說,自己學了畫畫,就有了很多新的想法,想把這些設計拿出來賣給石家的石磊,最后才說,希望他能代替她去跟石磊交涉,一方面是把設計圖給他,另外一方面,偶爾去看看她設計的耳飾的銷售行情。
亦墨聽得目瞪口呆,盡管他年紀還小,可是仍然對冉卿表現(xiàn)出來的天賦驚異不已。不過,令冉卿感到欣慰的是,他沒有懷疑冉卿有什么不妥,反而為她在花園里埋沒了這么多年而感到十分惋惜,當下表示,這件事,他一定做好。
于是冉卿借機讓他在兩天后請假,她要帶著他去如意珠寶行轉一轉,熟悉一下那里的人。
亦墨走了之后,冉卿出了一身的虛汗,從亦墨的反應里她知道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貌似她只顧著想辦法賺錢,卻忘記了自己應該藏拙,她滿打滿算不過是學了一個多月的書畫而已,何至于就強到了可以設計珠寶首飾的地步?
那么石磊是不是懷疑了呢?石淺淺和馬清芬又是如何看待的這件事?
昨天她被一系列的事情占據(jù)了腦海,根本沒有考慮這件事,啊!冉卿拍了一下自己的腦殼,那張契約!
沒事,契約沒事!冉卿回憶一番后,心里定了。她當時并沒有用現(xiàn)代的行文方式,只是調理比較清晰、言簡意賅地羅列了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如何解決,以及雙方的權利義務,并不過分。
這件事她懊惱了一路。
不過,冉卿心大,她很快整理好這些自怨自艾的念頭。
她了解自己,她知道自己雖然不笨,但也馬虎。大錯誤不犯,小錯誤不斷,那才是自己。既然發(fā)生了,就想辦法解決好后續(xù)問題,大不了狗血淋頭罷了。
想開這些事,她帶著新買的丫鬟婆子去了谷氏那里。
請了安,立完規(guī)矩。趙媽媽帶著幾個新人去登記造冊,并學習府里的規(guī)矩。
谷氏則詢問起昨天下午的事來。
她掌管中饋,對昨天的事跟亦墨一樣摸到一點風聲,但又弄不十分清楚,又被突然通知宋冉瑩要送回華都,要她打點路上的一切。
谷氏猜到這些肯定與冉卿有關,就抓著她,讓她說個清楚。
雖然冉卿有時候糊涂,但她不傻。
老太爺雖然沒有說要保密,但這事比較重大,而且事關未來的二皇子妃的名譽,只要稍有頭腦,就不該由她說出來。
一旦她說了,老太爺就會對她有看法,原本有的那一點歉意,就會消弭于無形,她還指著那點兒歉意將來給自己或者亦墨謀一點兒福利呢,絕對不能白白的損失了。
因此,她一問三不知,只說父親知道,讓她們去問宋執(zhí)裕。
谷氏無法,只好放棄刨根問底,教訓冉卿幾句,就帶著宋冉云去忙活宋冉瑩回華都的事了。
冉卿終于回了自己的院子,她讓小秋沏了茶,一邊畫圖,一邊等著那五個新人回來。
如意珠寶行的賬房內。
石磊一邊看著冉卿的那張設計圖,一邊想著問題。對于冉卿設計耳飾的事情,他的確很奇怪。
圖畫得不錯,有天賦的人,一個多月可以畫到這個程度,這個沒什么,只是她一直被封閉在那個花園里,是如何有這么多新奇的想法呢?
天賦?還是她后面的人呢?包括打鼓的事情,難道是為了讓她接近二皇子,那些人在暗地里調教了她?
迄今為止,為什么還沒有人來跟他說宋十九的事呢?按說,他給她診脈的事,那邊應該已經(jīng)知道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