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下午你要是在第76代比武中進不了前三,我會包兩個紅包給你爸,”寧少頓了頓,嘴角的笑意更深,“一個是預祝你弟弟的誕生,另一個……算是補償費!”
少年聽得心驚肉跳,他嚇的跳到他父親陳碩的后面拉著陳碩的T恤下擺,補償費都出來了,太兇殘了,有木有?
“呵呵,傻小子?!标惔T拍了下少年的頭,對于自家腦門里少了根筋的兒子他有些哭笑不得,要說陳笑傻吧,他有時候又特別敏銳,人家一個委婉的詞“補償費”一說出他就知道意思了,但怎么就傻愣愣地看不出人家是在開玩笑呢?
“這位就是蘇小姐吧?”陳碩看向院子里唯一的女性,笑著詢問道。
“你好?!碧K藍朝陳碩頷首。
“家主在正屋等你們。”
陳家家主陳閔是個已近八十的老人,然而頭上白發(fā)卻只占少數(shù),看起來硬朗的很。蘇藍跟著寧少來到正屋時看到的是這樣一個人,屋里還有李師傅和李民強在。
“來了??!坐吧。”陳閔聲音很沉穩(wěn)的跟兩人說,他炯然有神的眼凝視著蘇藍,足足半分鐘也未移開,尋常人在這樣強烈的注視下總會表現(xiàn)出各種情緒來,或不安或焦躁,然而眼前的少女卻異常平靜。
這時有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端了茶進來,放了茶杯到寧少和蘇藍面前,她又給陳閔和李家父子添了新茶,也沒停留就出去了。
“小姑娘有師父沒?”陳閔目光放柔,詢問。
師父?她有,蘇藍卻是沒有的。但她不能直接答是或者不是,陳家主可不是李師傅,李師傅放著一層救命之恩不好深究,但陳家主卻不同。蘇藍目光閃了閃,答道:“我是學醫(yī)的。”
李家父子齊刷刷地盯視著蘇藍,這話當初她可沒說過,如果真是像她說的,那么一切都解釋的清了。
“聽說小姑娘對外家功夫感興趣?”陳閔饒有興趣地繼續(xù)問道。
“我只對真功夫感興趣?!被ㄈC腿什么的純粹是浪費時間。
“哈哈……”陳閔爽朗地笑了,而后他看向?qū)幧伲靶∑撸@話是你教的吧,和你當初回復我的話可是一模一樣。”
寧少勾唇一笑,說:“沒辦法,‘默契’一詞有時候就是這么神奇?!?p> “既然如此,這兩天小姑娘就由你帶著吧,仔細著別被院子里那群皮猴子欺負了?!标愰h笑著說。
“也好,由小師弟照顧著我就放心了,不然小蘇要是在這里受了委屈,我還真不好回去跟明遠交代?!崩顜煾档?。
于是,在大家三言兩語中,蘇藍轉(zhuǎn)眼就從跟著李師傅變成了跟著寧少了。
“師父,我有點緊張?!?p> “不用緊張,你師祖一定會喜歡你的?!?p> 屋外突然傳來一段對話,而后兩個人一前一后走進來,走在前面的是一個五十左右有些瘸腿的男子,跟在后面的是一個扎馬尾的女孩。兩人看到屋里坐的人,都愣了下,顯然有些人的存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范圍。
“師父?!蹦凶庸Ь吹爻愰h喊道。
“萬升,這就是你最近收的愛徒?”
“曼非,快叫師祖。”萬升轉(zhuǎn)頭對他身后的女孩說。
女孩走向前,向陳閔彎腰行禮,脆生生地喊道:“師祖,我叫姚曼非,曼谷的曼,是非的非。”然后她也面臨了一輪陳閔的凝視考驗,她沒有退縮,固執(zhí)地與陳家主對視著,眼睛睜到后頭都有種要流淚的沖動,終于熬到陳閔移開了視線。
萬升知道姚曼非被接受了,他便給姚曼非介紹屋里的人:“曼非,這位是你大師伯,這是你大師伯的小兒子,你叫李師兄吧,這位是你小師叔,這是……”當指到蘇藍時卡住了。
“蘇姑娘是我們陳家的客人?!标愰h道。
“大師伯,李師兄,小師叔,蘇……姐姐?!币β且来魏傲艘槐椋挚戳丝磳幧?,沒想到還有這么年輕俊朗的師叔。
“如果沒其他事就坐下來歇會兒?!?p> 陳家主發(fā)話了,他們師徒倆自然沒多話就找了位置坐下了。
“萬師兄,你以前可是說過不再收徒的,怎么突然改變觀念了?”寧少慢慢悠悠的抿著茶,說話也不急不躁的,字字帶著韻味。
萬升搖了搖頭,一想到他發(fā)誓說不再收徒的原因就一嘴的苦味,轉(zhuǎn)頭看了自家徒弟一眼,說:“我原本也是不想收徒的,但曼非對武學的堅持和喜愛打動了我。每天早上五點我去小區(qū)的公園總能看到曼非在跑步,也因此慢慢的認識了,知道曼非喜愛武學,我就教了她一些基本功,其實曼非的資質(zhì)并不是多好,到底還是學武學遲了點,但曼非一直堅持著,難得她一個女孩子每天早起堅持練武,我就算違背了誓言受到懲罰也值得了!”
“師父——”姚曼非一臉感動地看著萬升。
“看來曼非做了一件好事??!”李師傅感嘆道,他看向姚曼非的目光也親近了不少。
“好了,能走出來就可以了,誓不誓言的純粹是扯談?!标愰h嘴上卻是帶了些笑,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徒弟從陰影里走出來,這個曼非雖然剛剛對視中的表現(xiàn)沒能讓他十分滿意,但就這一點也功不可沒了。
“聽說南拳里出了個天才?”寧少輕描淡寫地扯開了話題。
“天才算不上,至少你同齡時比他要厲害,不過現(xiàn)在門內(nèi)的后生里恐怕是沒有他的對手。”陳閔說完,嘆了口氣。
其他不知情的人不由流露出驚訝的表情,當然驚訝的側(cè)重點可能有點差異。寧少卻是輕笑地說:“您老人家這是在滅自家威風么?”
經(jīng)寧少這一玩笑話說出,屋里氣氛一時輕松了不少,然后東聊聊西聊聊的,時間倒是過得很快。期間四合院里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很多人,有在外回來參加大比的門生,還有別的門派來的人。
午餐的時間到了,就餐的人堪比一次大型宴會,八仙桌都圍坐了十幾桌。蘇藍被安排在了寧少旁邊,坐在了陳家主這一桌上,這卻是陳家主親自點的。其余都是一代弟子一個區(qū)域,院里的女人們則自成一桌,而姚曼非這個陳門唯一的女弟子則被拉到了女人團里,也算是格外關(guān)照了她。
主桌上還坐了李師傅,萬升,還坐了兩個年紀比陳家主較小的老者,其中一個白發(fā)老者身邊坐著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他是挨著蘇藍坐的,除了蘇藍,他就是這場午餐宴最奇特的了。
“陳老哥,這姑娘是你新收的弟子?”白發(fā)老者看了看蘇藍,問陳閔。
陳閔笑了笑,看著被提到還能面不改色地吃東西的蘇藍,他搖了搖頭,帶著一絲遺憾地說:“我要是再年輕那么幾歲,求也會求著小蘇做我的徒弟??上依峡贈]這精力去雕琢美玉了?!?p> 這應該算是大家第一次聽到陳閔對一個人有這么高的評價,“美玉”姑且不算,世上少有但也不缺,唯獨這個“求”字,從他嘴里說出就很有分量了。
“你沒精力可以讓你徒弟來教的嘛!”桌上另一個老者說。
“可惜人家只對真功夫感興趣,沒見到之前是不會做決定的?!?p> 蘇藍眼眸轉(zhuǎn)動,掃了陳家主一眼,她怎么從這句話里聽出了幽怨的味道?面對或遠或近的目光,她都一概無視了,從小到大,她每天經(jīng)受的最多的就是別人的目光,在夏家,上上下下那么多雙眼睛盯著,在外,形形色色的路人盯著,在青樓,看她的人目光更直了,隨著她長大,這目光有增無減,這么十幾年下來她能不淡定嗎?
只是,旁邊的那位,能不能別看她一眼再吃一口飯啊,她可不是下飯菜!ps:好吧,其實作者起名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