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家會客廳中,氣氛漸漸劍拔弩張起來。因這洪銅的一句看似莽撞的話,洪家眾人頓時群心振奮,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信念。他們堅信,洪家一定會安然無事,一定會東山再起,打敗那不可一世的慶家。
洪銅話音落下,對于洪家人來說,引起了不小反響。立時就有人破口大罵慶家囂張霸道,不去為百姓著想,偏僻那要為了一己之私,來為難這些小家族。甚至有人開始痛罵慶銘鈺,哪怕是慶銘鈺在場,凜然不懼。
“呵呵,洪家人果然有骨氣。不過,你們以為,單憑口舌之爭,便可勝過我們慶家?除非遁神降世,不然任何人也就不了你們。那樣的想法,無異于癡人說夢!”
聽到洪家眾人反應(yīng)極大,慶銘鈺也是一陣頭大,當即冷笑著,對著洪家眾人說著些蠱惑甚至威脅話語??墒撬捯袈湎?,反而遭到更多人的唾罵,一時間‘無恥’‘骯臟’等詞匯,漫天飛舞,說的不著邊際。他目光冷冷地掃了掃洪家人,再次緩緩道來:“或許,你們還不知道。你們有一個合作家族,名叫羅家是吧?呵呵,很不幸,他們背叛了你們,早就在秋季的時候,就已經(jīng)歸順了我慶家。你們這般冥頑不靈,不是自尋死路,又是為何?”
“什么?”
洪錚以及大長老等人皆是大驚,那羅家分明在洪銅婚宴之時,還來道喜。他們不知,原來那羅家已然投靠慶家,那次道喜,不過是打聽消息罷了,哪里有半點真誠,來為洪銅道喜?
憤怒、痛罵之聲不絕于耳,洪蒙聽得多了,也覺得煩心。慶銘鈺說得對,這般僅憑著口舌之爭,何時才能擺脫危機,重振洪家聲威?若無實力,一切空口之爭,哪怕是說得天花亂墜,亦是枉然。
而洪銅的話,不僅讓他心神一震,暗道,看來沒錯了,洪家的背后果然有著大勢力撐腰。只是他不知道,那個大勢力到底是誰,到今為止,洪錚及洪銅兩人沒有透露半分秘密。
“到底該怎么辦?難道一任慶銘鈺那廝在洪家耀武揚威下去不成?這里是洪家,可不是那慶家。況且,時間久了,不僅對洪家名聲不利,就連和洪家合作的一些小家族,恐怕要一個個背叛,轉(zhuǎn)而投靠慶家。如此這般,大事不妙??!”
心中想著,卻又沒有辦法,只得寄希望于洪銅話語中的大勢力,但愿他們早些趕來,拯救整個洪家。
“慶家公子,恕老夫直言,我洪家的確不能投靠你們慶家。而我這侄女洪若蓮也不能走進慶家?!焙殄P猶豫了半天,看到洪銅那強硬姿勢,才下定決心,也是來硬的。頓了頓,他繼續(xù)說道:“但是,黑袍汪華那廝,倒是可以讓你們領(lǐng)走。順便,也將徐宗那廝也帶走吧?!?p> “哦?這么說,我等了半天,就等到這樣的話?洪錚,你可不要給臉不要臉,到時候有你后悔的!真要是不能吞下你們洪家,大不了滅了就是!在這元光城,我慶家有何可懼?”那慶銘鈺宛然怒了,沒想到自己連連施壓,還是沒能平和地接管洪家??磥磉@洪家是何他杠上了,非要堅持到最后,才有可能投降。
“此言差矣!”憋了許久的洪蒙,耐不住了,當即站立起來,瞪著慶銘鈺那廝的馬臉,喝道:“我洪家有名有姓,因何要改姓為慶?那洪家祖墳,想來比你們慶家的崛起史還要長遠。僅憑幾句恐嚇威脅之語,就想推倒一個家族,我只能說,你們慶家人全是癡人說夢!全是白日做夢!”
爆喝之聲,響徹整個大廳,連那客廳之外的洪若蓮等人,亦是聽得清清楚楚。不覺心中甚是振奮,洪蒙所言果真不假,倒是給洪家長了不少志氣。而洪錚拒絕慶銘鈺帶走洪若蓮的做法,也是讓他們歡喜不盡,心中甚是感激。那不聽話的嬌滴滴淚水,早已奪眶而出。
“你——”慶銘鈺猛然坐起,在不擺放那姿勢悠哉的二郎腿,他整個身子向前傾著,本著長長的冰冷馬臉,瞪著死魚眼球的***眼,整個臉上青筋暴露,“好!好!你們洪家有志氣!佩服!你們就看著,一個個地等死,一個個地請別人收尸吧!”
“慶公子還請息怒!聽小子一言,如何?”
這時,大廳之外,早有一人不喚而進,向著那姿態(tài)高昂的慶銘鈺倒身拜去。
眾人舉目望去,只見那人可不就是步入玄氣境的洪著名么?他為何忽然出現(xiàn)在這里,不一邊呆著去?而那大長老的臉色更是不善,當即扭著頭,不停地對洪著名使眼色,讓他盡快離去,莫再生事端。
然而那洪著名對于大長老的暗示,渾然不覺,反而向著慶銘鈺媚笑著:“慶公子,能夠得到慶家賞識,說實話,小子心中倍感榮幸。我也曾勸過族長,可是族中人都是嘲笑我,諷刺我,簡直不拿我當人看啊!”
恢復(fù)了二郎腿的架勢,慶銘鈺眉頭一揚,看來此人有戲,不好好利用一番,可是對不住他的一番好意啊!當即微笑著,聲音柔和的讓他接受不了:“呵呵,慢慢道來,他們因何這般對你?”
淚光閃閃,洪著名連忙起身,滿是感激地望著慶銘鈺,仿佛遇到了救命恩人一般,甚是低聲下氣:“承蒙慶家抬愛,要接管我洪家。對于此事,我洪著名舉雙手贊成,完全同意慶公子的提議??墒撬麄儾蛔R時務(wù),膽敢冒犯公子實在可惡!而因此,我也受到他們的呵斥和打擊。慶公子若是個公正廉潔,可以接管洪家之人,可要為我做主啊!”
憤怒目光陡然向著洪著名施加壓力,紛紛責(zé)怪洪著名的背叛,甚至已然心生仇恨,誓要滅掉這個洪家敗類、洪家叛徒不可。
見到洪著名那振振有詞的樣子,以及洪家人的氣氛色彩,慶銘鈺心中越發(fā)得意,看來洪著名這廝有得利用,當即爽快地笑了笑:“哈哈哈——果然是同道中人。洪著名,有你這般對慶家衷心耿耿的人物,我慶家若是不接納這等賢才,豈不是寒了天下賢明之士的心嗎?既然如此,若是接管了洪家,我就認命你來做這洪家之主。你看如何?”
洪著名一聽,當即跪下叩首。
砰砰砰的磕頭聲,震懾著每一個洪家人的心神。他們憤怒,他們怒吼,一個個投以火熱到死的目光,誓要將洪著名這廝碎尸萬段不可!這廝明顯在背叛洪家,甚至圖謀洪家之主的地位,留之亦是個禍害,不得不除!
“砰砰砰”
整整九個叩首,已然將洪家整個名聲毀滅殆盡。不知道是洪著名故意這般,還是忽然著了魔,無法自拔起來。可是見到洪著名那廝口齒清楚,邏輯清晰的話語,完全不像是個著魔之人。那也就是說,洪著名是存心的!
“我殺了你!”
不待慶銘鈺伸手扶起洪著名,那額頭上青筋暴露的洪銅,已然憤怒到不可壓制,飛身而起,就要一掌拍死洪著名那廝。可是此時,洪錚的身影,已然擋在了洪銅面前,目光中含著乞求,對著他搖頭。
“唉!”洪銅大怒著后退,一掌擊碎椅子旁邊的小桌子,剎那間木屑迸飛,瓷片散碎一地,茶水向著四方潑灑著,灑落在毫無防備的洪家人身上。
“呵呵,今日得到一員猛將,真是不枉此行啊!洪錚,你可愿忍痛割愛,將洪著名交予我來使喚?”慶銘鈺大笑著,十分得意,對著洪錚就是一陣冷嘲熱諷。
“愛要就要!我不管?!焙殄P冷聲道,既然慶銘鈺收了洪著名,那他就不能拿洪著名如何,只得放任他們這樣下去。
“嘿嘿,今日既有此等收貨,本公子心中痛快,就再給你們洪家?guī)兹?,好好反省反省。另外,黑袍汪華在哪里?快快給我放出來,本公子要帶他離開。”慶銘鈺緊追不舍,雖然暫時放過洪家,但是那黑袍汪華的價值,可不是一個小小的洪著名可比。
洪錚冷笑著,大手一揮,就命人將那黑袍汪華帶來??磥響c銘鈺應(yīng)該還不知道汪華的傷勢,這可是失算了。
一刻鐘后,四個下人抬著一個披頭散發(fā),形容枯槁的瘋?cè)诉^來。眾人舉目望去,正是那面目變形,功力消散的黑袍汪華。
此時,汪華滾在地上,翻來覆去,好像渾身疼痛,痛苦不堪的樣子。那扭曲的面龐,腥紅的雙目,已然不成人樣。
“這是怎么回事?”
一見洪家人抬著個瘋瘋癲癲,實力毫無的瘋子進來,慶銘鈺眉頭緊皺,旋即瞪著洪錚質(zhì)問道。
“咳咳,這個——自從他受傷之后,就是這個樣子,我洪家醫(yī)術(shù)欠缺,治不好他。既然慶家大發(fā)慈悲,那么連同他那嬌貴的寶貝兒子,也帶回去吧!”
這般說著,洪錚一拍手,立時又有兩人,扶著個披頭散發(fā)的人進來。
這個披頭散發(fā)的人,正是汪德,他早已靈魂受傷,成了這瘋癲之態(tài)。他雙手無力下垂,口中嘟囔著,不知在說些什么。
“這是——汪德?你們洪家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