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侄子可真奇葩。
宋雪晴偷著樂。
元寶黑著臉手把手的教宋白宸如何使用儲物袋,倒也似模似樣的。
一行人很快到了樂音門大殿前的廣場上,發(fā)現(xiàn)已是人滿為患。
遠(yuǎn)遠(yuǎn)看去,真?zhèn)€就是烏壓壓的一片人頭,怕是有數(shù)千人之?dāng)?shù)。比之先前在祁陽縣城里看到的景象只強(qiáng)不弱,只是沒有那般的人聲鼎沸,卻滿耳都是竊竊私語。
不用穿厚厚的袍子,小孩子們都活躍了不少。雖然有高階修士壓場,但小孩子天性活潑愛熱鬧,又是如此激動人心的時刻,哪里能憋的住?互相咬著耳朵,笑鬧個不停。
那些領(lǐng)頭的修士,也愿意讓他們松快一些,太過緊張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是以大多并不阻攔。
黃家人的位置離大殿很近,抬起頭就能看到幾個修士指揮著一群少年在大殿里頭忙忙碌碌的布置,干得熱火朝天。
“怎么還沒開始?”元寶沒什么耐心,等了一會便覺得無聊,扯著宋雪晴今早梳的小辮有一下沒一下的玩著。
早知道不梳辮子了。
“再等等吧,還沒到寅時三刻呢!”宋雪晴正想著怎么拯救自己的頭發(fā),忽然發(fā)覺眼前一黑。
一片黑影擋住了晨曦的微光。
定睛看去,卻是一個又黑又丑的胖子,正指著她憤怒的叫嚷:“是她,肯定是她!”
粗黑的手指頭眼看就要戳到她面上來。
元寶一看,立即不客氣的拍開那只咸豬手,擋在她身前怒視來人:“你誰?。e跟狗似的亂咬吠叫!”
黑胖子氣得渾身發(fā)顫,手上被重重打了一下,只覺又疼又癢:“黃元寶!你也脫不了干系!”
“咦,你認(rèn)識小爺?”元寶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可惜小爺不認(rèn)識你!”
周圍傳來悶悶的笑聲。
那人氣個仰倒,眸子里滿是怨毒憤恨,手上緊緊捏成了拳頭,忍不住大吼一聲,就要撲過來與他廝打!
一只手四兩撥千斤的將他擋開,卻是黃鶴年,他掃了被元寶護(hù)在身后的宋雪晴一眼,沉聲問道:“上官飛,一大早的帶著人來鬧,不知這是何意?”
黑胖子身后走出一個人來,正是上官家的領(lǐng)隊(duì),上官飛。
上官飛冷著臉,面上沒有一絲笑意,朝黃鶴年拱了拱手,冷哼道:“黃前輩,并非小輩無禮,只是你們帶來的這個小女娃忒可惡,昨兒偷偷給我家泓兒下毒,害他成了這般模樣!”
“這是上官泓?”黃元寶張大了嘴,驚愕的打量著對面的黑胖子。
那模樣……聽磕磣人的。
他身上倒是還好,雖然上官泓全身都腫了起來,不過好在修士的衣物大多寬大,身材看著只是略有走樣,就仿佛是一夜之間發(fā)福了不少。
然而曝露在外邊那張臉,卻真真叫一個慘不忍睹!
面龐青白中透著一抹暗沉的紫,兩只眼睛被腫脹的肉塊擠成了一條線,鼻翼兩側(cè),仿佛生出無數(shù)塊息肉來,真真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最最搞笑的還是他那張嘴……如同掛了兩根肥厚的香腸,讓人看一眼便忍不住爆笑。
方才來時,就連上官家其他孩子都刻意跟他保持距離,想要避開周圍那些指點(diǎn)嘲笑。
但正是因?yàn)樗麄兊亩惚埽炊鴮⑸瞎巽癸@的越發(fā)明顯!
“那人是誰?怎么長這樣……”
“就是,好丑啊……像頭豬……”
那些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肆意嘲笑,氣的上官泓都要瘋了!
他不過睡了一覺,醒來就成了這樣,家中的弟妹還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仿佛他是個怪物!
想他上官泓,從小就生的俊美,縱然說不上天下無雙,卻也是玉樹凌風(fēng)的少年兒郎,流云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婦在惦記著他……這話有些夸張,可他在流云城也說得上是排的上號的美少年,何曾被人用這樣赤裸裸地用異樣鄙夷的眼光看過?
長這么大,還沒吃過這樣大的虧!
到底是誰,竟敢這樣捉弄他!
咬牙切齒的,恨不得立時就把那惡作劇之人揪出來,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
他越是生氣,面目就越是猙獰,本來就已經(jīng)夠難看的了,這下便越發(fā)丑陋嚇人。
“哈哈,上官泓,你怎么變成豬頭臉啦!”黃元寶頓時指著上官泓一陣狂笑,笑得眼淚都從眼眶里飆了出來,半晌,還摸了摸眼角的淚珠,笑道:“不過,跟你挺配的!”
“黃元寶,別以為老子不知道是你搞的鬼,有種跟老子單挑!”上官泓已經(jīng)受了一路嘲笑,又一直懷疑是黃家人搗鬼,此時聽到黃元寶的嘲諷話語,心里更是怒火狂熾,恨不得立時將他揍一頓解氣!
上官飛伸出手,將他攔下,目光在他面上掃過,沉聲道:“泓兒,稍安勿躁?!?p> 上官泓無法,只得恨恨的退到一邊,只死死盯著黃元寶和宋雪晴二人。
“單挑就單挑,小爺什么時候怕過你?”元寶白了他一眼,不屑的開口。他本就不是能忍的人,平白無故的被人找上門來挑事,真以為他是泥捏的菩薩?
“上官飛,你是說,上官泓變成這副模樣,是宋雪晴下的毒?”黃鶴年并不理會上官泓吃人一般的目光,對元寶的話也充耳不聞,只是看著上官飛,淡淡問道。
“正是!”
“上官飛,你不要血口噴人!”黃蕓秀柳眉倒豎,等著上官飛:“她一個小孩子,哪來那么大的本事?難道你是吃素的?”
“蕓秀?!秉S鶴年倒是淡定的很,瞥了黃蕓秀一眼,示意她莫要多言,又問道:“你說她下毒,可有證據(jù)?”
證據(jù)?上官飛不由冷笑,如果沒有,他又怎么會縱著上官泓過來鬧事?
“今早起來,泓兒昏迷不醒,喂了丹藥醒來就成了這般模樣,黃前輩怕也看得出來,他正是喝了摻有雪蛤毒的安神湯才會如此……”
“哦?這與宋雪晴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問過了,宋雪晴昨日恰好去采過安神花,食堂里的廚娘也能證明她確實(shí)熬過安神湯,不是她還能有誰?”
“這話聽來,倒也有幾分道理?!秉S鶴年一副認(rèn)可的模樣,點(diǎn)點(diǎn)頭?!斑€有別的嗎?”
上官飛一怔,這還不夠嗎?
“黃前輩,我知道她并不是你們黃家人,并不妨礙我們兩家的關(guān)系,只要您把這個小丫頭交給我們處置,我們自然……”
“你想都別想!”元寶頓時急了,忍不住叫道。
黃元起連忙按下躁動不安的弟弟,低聲道:“你莫要多言,年叔自會處理好的!”
元寶只得忍下氣,又拉著宋雪晴道:“雪兒,師兄相信你!你放心,叔祖一定不會把你交給那頭黑皮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