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罡帝國
時至晌午,火紅的太陽毫不吝嗇的釋放著他的溫度,白落云的衣衫竟是已經(jīng)完全被汗水打濕,可見他的這般錘煉有多么的賣力。
此時的白落云已然將全部心神都是沉浸在了對戰(zhàn)技的領(lǐng)悟之中,竟是沒有發(fā)覺不知從何時起,上官遙兒便已經(jīng)站在了他身后不遠(yuǎn)處,一雙美目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目光中夾雜著淡淡的心疼。
緩緩收勢,剛一轉(zhuǎn)身卻是一方帶著少女幽香的手帕突兀的出現(xiàn)在白落云眼前,不難想象這定是少女的貼身之物。
微微紅了紅臉,白落云便是從上官遙兒手中接過手帕。見他沒有出言拒絕,上官遙兒也是擺出了一副“算你識相”的表情,弄的白落云頗為無奈。
擦干了臉上的汗水,白落云卻是為難了起來,這手帕被自己這么一弄,不僅沒有了之前的少女幽香而且還沾染了些許汗味在上面。
總不好這樣直接還給上官遙兒,但這又是她的貼身之物,自己也不能就這樣收下,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上官遙兒也是個心思玲瓏之人,看得白落云拿著手帕的躊躇樣子,便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故作平淡的說“這手帕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落云哥便留著吧?!?p> “恩?!卑茁湓票揪筒恢撊绾翁幚?,當(dāng)下便是聽從了遙兒的話,把這手帕收了起來。
隨后,兩人便這么面對面的站了半餉,氣氛也是越來越奇怪。雖不知兩人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但從兩人都是紅的厲害的小臉上倒是不難看出一些端倪。
“對了,落云哥,白叔叔讓你進(jìn)屋一趟,說是有些事要向你交代。”還是上官遙兒打破了尷尬,當(dāng)先開口。
“恩,那我先去見過父親?!卑茁湓埔彩情L出了口氣,轉(zhuǎn)身走向白清河的房間。
看著好似落荒而逃一般的白落云,上官遙兒忍不住的有些氣結(jié),“這個大木頭,有些話難道非要讓我這個女兒家先開口么?真是氣死我了。不過,落云哥最讓遙兒心動的偏偏也是這傻乎乎的木訥樣子呢,唉。”
白落云自是不知自己已經(jīng)莫名其妙的被上官遙兒那丫頭在心里埋怨了一番,此時的他正在琢磨著父親找他究竟所為何事。
“落云啊,你每天這般廢寢忘食的修煉,父親一直都是看在眼里,因為知道你心中所想,所以父親縱然心疼卻也從未出言勸阻過你。但修行一事,終歸是不可操之過急,恰好遙兒這丫頭也是來了,今日你便也放松一下吧,下午陪著遙兒出去逛逛,看看你現(xiàn)在,哪里還有點(diǎn)年輕人的樣子。”
對于父親的話,白落云自小就是從不違背的,如今更是言聽計從,雖是心里頗為不舍浪費(fèi)這一下午的時間,但父親既然已經(jīng)發(fā)了話,他也只能聽從。
“知道了,爹。那你下午好生歇息,孩兒便陪遙兒妹妹四處轉(zhuǎn)轉(zhuǎn)。”
“恩,去吧,不用惦記,你爹可還沒有淪落到連自己都照看不好的地步?!?p> 剛出房門,上官遙兒便是迎了上來,“怎么了,落云哥,白叔叔和你說什么了啊?”
“爹說要我一會兒陪你出去四處逛逛?!币幌氲揭c上官遙兒兩人單獨(dú)在一起,白落云就頭痛不已。
他又不是傻子,這么多年來,上官遙兒心中對他的那份情誼,他自然是知曉的。若是白家沒有慘遭10年那場大變,他定然不會這般時刻與上官遙兒保持距離,畢竟對于這丫頭,他心里其實(shí)也是有著頗深的喜愛。
但奈何,這個世界上終歸是沒有如果的,如今的白家已然衰敗至此,他與上官遙兒的身份地位亦是變得天差地別??v使上官遙兒可以真的做到不在意,但他身為男兒,卻是決計無法接受的。
一念至此,白落云的臉色也是漸漸難看了起來,就連身子也是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起來。
一旁的上官遙兒卻是被白落云這突然間的表現(xiàn)嚇的不輕,還以為是自己無意間做錯了什么,傷害到了這看似堅強(qiáng),其實(shí)內(nèi)心極度敏感的小男子漢,一時間也是慌了神。
“落云哥,你怎么了,是不是遙兒哪里做錯惹你生氣了,遙兒不是有心的,你罵遙兒好了,不要生氣了?!?p> 少女略帶驚恐的話,聽的白落云心頭一顫,瞬間便是從之前的狀態(tài)中恢復(fù)了過來,低頭看著上官遙兒那泛著淚花的雙眼忍不住一陣心痛,暗罵了自己一聲混蛋。
“沒有,沒有。落云哥怎會生遙兒的氣呢,只是想起了一些事,心里有點(diǎn)難過罷了。都是落云哥的不是,竟然還把遙兒弄哭了。”
“遙兒沒事的,落云哥沒有生遙兒的氣就好,嚇?biāo)肋b兒了。”見白落云又是回到了往常的樣子,上官遙兒懸起來的心才算是又放了下來。那梨花帶雨的模樣也是轉(zhuǎn)瞬間再次變得巧笑嫣然。
上官遙兒這變臉一般的轉(zhuǎn)變,也是讓白落云的心里再次起了些許漣漪,“遙兒啊,你如此待我,讓我如何是好?。俊?p> 與白落云不同,反觀上官遙兒這個小女孩,在感情方面倒是果斷的很,她那明亮的雙眸中此刻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有的只是濃到化不開的情誼。
徑自抓起白落云的手,雖然一張俏臉因為害羞紅的像是熟透了的蘋果一般,但卻沒有一丁點(diǎn)要松開手的意思。
白落云幾次想要把手抽出來,但奈何少女握的緊,他又怕力氣大了傷到上官遙兒,最終也能苦笑著任憑少女握著了。
見白落云這仿佛認(rèn)命了般的表現(xiàn),上官遙兒倒是笑的更開心了幾分,也不說話,牽著白落云的手就出了大門。
白落云與上官遙兒剛剛踏出大門,白清河的房間里便是發(fā)出了一聲低沉的嘆息聲,“落云啊,都是我這個做爹的沒用,你小小年紀(jì)便是要肩負(fù)起這般重?fù)?dān),爹對不起你啊?!?p> 被上官遙兒拉著出了白府,回頭看了看那已經(jīng)掉了漆的大門,殘破不堪的院墻,以及那黯淡無光已經(jīng)有些看不清“白府”兩字的門匾,白落云的心卻是反常的無比平靜。
自從白家慘遭巨變后,這10年來白落云雖然從未對任何人提起,但他的心底處最深處卻一直很是有些自卑的,這也正是造成他如今冷漠性子的罪魁禍?zhǔn)住?p> 可是因為今日上官遙兒的屢次真情流露以及這數(shù)年來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這份始終盤亙在他心中難以抹去的自卑卻是在一陣陣的暖流中悄然消逝。
白落云內(nèi)心的這番轉(zhuǎn)變,自然是沒能逃過上官遙兒的眼睛。雖然她并不知道白落云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卻能真切的感受到他身上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如10年前那般沁人心脾的溫暖。
那張頗為英俊的稚嫩臉龐上也是沒有了往日的陰霾,一絲令她少女情懷心動不已的自信笑容緩緩浮現(xiàn)。
“走吧,妮子,我也是有好些日子沒有出來轉(zhuǎn)轉(zhuǎn)了,今日就陪你好好在這帝都逛逛?!?p> 話語間,白落云竟是一改以往的態(tài)度,反手握住了上官遙兒的玉手。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上官遙兒的俏臉也是瞬間變得通紅,她雖是個敢愛敢恨的性子,但終究也是女兒家。
看著身旁恨不得把小腦袋埋在胸口的玉人,白落云的心中又是一股多了一分暖意。也不言語,只是微笑著又緊緊了握著上官遙兒的手。
天罡帝國鼎盛時期曾經(jīng)統(tǒng)治了大半個玄天大陸,后來卻是因為再無賢明君主出現(xiàn)而日益衰敗。現(xiàn)如今只能偏安于這土地最為貧瘠的大陸西北部,再難重現(xiàn)往日泱泱大國的氣派。
帝國邊境更是與大陸三大禁地之一的玄獸山脈接壤,常年需有重兵把守,賽維、辰星兩大帝國位于一旁虎視眈眈。
而天罡城作為帝國都城,其地理位置近乎處于如今整個天罡帝國正中,也是帝國的政治、商業(yè)中心,人口更是達(dá)到了百萬之?dāng)?shù)。
如今的天罡帝國表面看起來仍是一片欣欣向榮、國泰民安的太平盛世,但明眼之人都是明白這番繁華盡皆是假象而已?,F(xiàn)在的天罡帝國實(shí)質(zhì)上是乃是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fù)的結(jié)局。
多年來賽維、辰星兩大帝國妄圖吞并天罡帝國的野心從沒打消過,只不過兩大帝國之間也是互相顧忌。再者,天罡帝國雖然國立衰退,但因為比鄰玄獸山脈的緣故,軍隊人數(shù)雖少但整體戰(zhàn)力卻頗為不俗。這種種因素造成了三大帝國之間的微妙平衡。
如今的天罡君主正是幼君登基,國家權(quán)力盡是被權(quán)臣掌控,大臣們也是各懷鬼胎。
這種機(jī)會對于兩大帝國來說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近些年來,也是不斷的在邊境增軍,只要天罡帝國稍有破綻,相信就是大軍壓境的局面。毫不客氣的說,此時的天罡帝國已是岌岌可危。
這種辛秘之事按理來說,以白落云如今的身份是沒有資格了解的,然而上官遙兒身為上官家的掌上明珠對于這種危及國家的大事無疑是知之甚詳。
因此,白落云對于天罡帝國如今的現(xiàn)狀也是清楚的很,走在這熱鬧非凡的街道上,以白落云這些來鍛煉出的沉穩(wěn)性子也是不禁有些感慨。有些時候若是做個無知的人,也是一種莫大的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