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父子落戶上官府
眼見還只是個孩子的兒子竟然整日里除了修煉罡氣外還要大事小事的擔(dān)心自己這個父親,白清河一時間百感交集也不知是該因為有這樣懂事的兒子自豪,還是應(yīng)該為自己是個不稱職的父親而懊悔。
白落云瞧父親臉色不對還以為真如自己想的那般,父親果然不肯答應(yīng)搬去上官家,搶先一步就要上前去勸,不過好在他還是下意識的先看向了上官厲,見上官厲一副老神在在、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又有些奇怪。
就在白落云自己胡思亂想的這段工夫,白清河深深的嘆了口氣,終于開口了:“落云,去收拾收拾東西吧?!敝皇钦f了這么簡簡單單僅有十個字的一句話,卻似乎是用盡了白清河全身的力氣一般,整個人癱軟在了輪椅上。
雖說這是目前來說對他們父子兩人最好的選擇了,但白落云也清楚的明白真正做出這樣的決定對白清河來說有多么的艱難。白清河為人一生自傲,如今做出這樣的決定,相當(dāng)于是變相的承認(rèn)白家已經(jīng)徹徹底底的完了,如今就連他父子二人也只得托庇于他人了。
可以說,這個決定對白清河來說實在是太難太難了,如果可以的話,他還真是寧可死也不愿意這樣做,但現(xiàn)在他卻又不得不這樣做,原因很簡單,因為他不僅要考慮自己,更要為了白落云考慮。
事實上促使白清河最終同意這個提議的也并非如白落云所想的那樣是上官厲的功勞,真正的功臣正是他自己,可以說白清河今天能夠做出決定,沒有為自己考慮過一丁點(diǎn),完全是為了兒子。
白清河雖然還不清楚他們要面對的究竟是什么,但猜他也能猜的出一定是遇到了他們父子二人斷然無法解決的棘手問題或是對手,如若不然是昨天下午兒子是不會有那么大的反應(yīng)的,那煞人的氣勢就連自己這個沙場老將都為之心寒。
他太了解這個兒子了,昨天一定是有大事發(fā)生不然向來和善的兒子又怎會有那樣的表現(xiàn)。他也太在乎這個兒子了,十幾年來的相依為命使得兩人間濃濃的父子親情更甚尋常父子。因此,白清河今日的決定可以說是意料之外卻又是在情理之中,上官厲只是起到了錦上添花的作用,白落云的存在才是關(guān)鍵。
白落云從巨大的驚喜中清醒過來后,看向父親的眼神似是更加的復(fù)雜了,有愧疚、有欣喜、但更多的卻是感謝是感動。他什么都沒有說,但是他相信父親一定能夠明白。一旁的上官家父女倆,看著這父慈子孝的一幕,也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為他們高興。
沒有再做過多的耽擱,白清河與上官家父女在院子里聊了幾句家常的工夫,白落云就已經(jīng)收拾好了東西。可是見到了白家的全部行李后,上官家父女都沉默了,兩個包袱,兩個人的行李竟然只有這么小小的兩個包袱。這可是曾經(jīng)的將軍之家,白家父子倆這些年來過的究竟有多么的清貧可見一斑,二人不約而同的心中一陣酸楚。
向上官家父女遞去一個灑脫的笑容,白落云便看向父親,道:“爹,東西都已經(jīng)收拾完了,隨時可以出發(fā)?!?p> 有了這段時間的緩和,白清河的情緒也是穩(wěn)定了下來。對著白落云和藹的笑了笑,轉(zhuǎn)身看向上官厲,道:“上官大哥,我們父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咱們現(xiàn)在就走?”
上官厲聞言對白清河鄭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環(huán)顧了一下兩個孩子,沉聲道:“此事,宜早不宜遲,咱們這就回上官府?!?p> 今日前來白府,上官厲父女二人沒有帶任何的隨從甚至連府中雜役也沒有帶一個來,非是不愿而是特意為之,皆因白落云父子搬至上官府一事當(dāng)真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正所謂人多口雜,不相干的人多了難免會出現(xiàn)紕漏。這件事,若是被有心人知曉,說不得又會有什么樣的麻煩。
一行四人不聲不響的就回到了上官府,一路上也是沒有驚動任何人,事后上官厲也是開玩笑的說過這次怕是他活這么大最低調(diào)的一次出行了。
進(jìn)了上官府,上官厲也是特意安排過,并沒有下人出來迎接,這次的事情可以說是做的相當(dāng)隱秘了,就連復(fù)雜白家父子二人生活起居的家丁也只是知道有兩位老爺?shù)馁F客暫住在府上,也不知曉這父子二人的身份。
這次的搬遷雖然知情人都在竭力的隱秘行事,但還是沒能逃過一些人的耳目。哪怕是上官厲也沒有想到楚家或者說是楚凡對白落云的重視竟然到了這般高度,整整二十名楚家暗探,不分晝夜的埋伏在白府周圍,白家父子倆的一舉一動都沒能瞞過這些人的眼睛。他們這邊還沒進(jìn)上官府,楚凡那邊就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
天罡城楚家。
自從那次與白落云爭鋒相對后,這段時間里楚凡就總是覺得白落云日后會成為自己的心腹大患,雖說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認(rèn)為一個落魄到了極點(diǎn)的白家人有什么能夠?qū)ψ约哼@個堂堂楚家的嫡孫構(gòu)成威脅的能力,但楚凡生性多疑且行事向來謹(jǐn)慎。
有道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最終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他在楚家的地位遠(yuǎn)非上官遙兒在家中可比,當(dāng)朝宰相楚源對這個孫子可謂是喜愛有加,有意當(dāng)做接班人來培養(yǎng),因此現(xiàn)在的楚凡可以動用楚家明面里全部的力量,甚至連一些隱秘的力量也能夠動用一些,比如之前伏擊白落云的灰袍刺客。
拿起桌上的密信,楚凡又看了一遍,嘴角不經(jīng)意間勾起了一抹獰笑。一張本算得上是英俊的臉上滿是猙獰與殘忍。
“看來上官厲這個莽夫也不算是太傻,竟然都知道統(tǒng)籌力量、拉攏盟友了,只是現(xiàn)在的白家對我來說猶如螻蟻,我楚凡還真沒看在眼里,或許那白落云日后能夠威脅到我,但現(xiàn)在可還差得遠(yuǎn)。”
說到這里,楚凡似是開始思索起來,手指很有節(jié)奏的敲擊著桌子,片刻之后臉上又是浮現(xiàn)出一抹殘忍,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般,道:“既然上官家提前加入了這場游戲,那我楚凡自然要好好陪你們玩下去才是?!?p> 楚凡扭頭轉(zhuǎn)向房間角落處的陰影中,道:“傳我命令,請閻叔速來見我?!甭牭竭@句話,陰影中的人身形明顯一滯,“少爺,請閻大師出手的話,是不是應(yīng)該知會老家主一聲?”
楚凡的臉色明顯一遍,帶著幾分不悅,又沉聲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你只要傳我的命令就夠了,爺爺那邊我自會交代。記住,這是第一次也是有最后一次,以后再敢質(zhì)疑我的命令,后果你是知道的?!?p> 聞言,那陰影中的人抑制不住的打了個冷顫,他自然知道公子口中的后果是什么,這會哪還敢再有半分停留,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楚凡的房間里。
楚凡的房間又恢復(fù)了安靜,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聲音,靜的令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許久之后才又傳出一句似有似無的話語“上官家麼,或許會是一個能陪我好好玩一玩的對手呢?!?p> 而身在天罡城另一端的白落云還不知道自己只是因為一次偶然的路見不平就給自己拉上了楚凡這么一個陰狠、殘忍的對手。上官厲也還并不知曉,他今日的這番作為日后會對上官家?guī)碓鯓拥暮蠊?。但可以預(yù)見的是,被楚凡這種毒蛇一般的人盯上絕不會是一件幸福的事。
當(dāng)天傍晚,在白清河的房間里上官家父女為白落云兩人準(zhǔn)備了一場簡簡單單的晚宴算是為二人慶祝喬遷。只有四個人的晚宴自然稱不上隆重,但卻是真正的賓主盡歡。上官家準(zhǔn)備的菜式雖說沒有什么山珍海味,可是比起之前白家的伙食也實在是要好上千倍百倍。
因為擔(dān)心白清河的身體,晚宴過后上官家父女倆沒有再繼續(xù)打擾便離開了白清河的房間,把更多的時間留給白清河休息。
二人走后,房間里便只剩下白落云父子倆,白落云幫父親打理好床鋪后就打算回自己的房間去修煉,畢竟今天因為搬到上官府的緣故,他的修煉已經(jīng)耽誤了。
“爹,沒什么事了的話,我也回房了,你今天應(yīng)該也累了,早點(diǎn)休息吧。”說完話,白落云剛要出房門不料卻被白清河叫住了。
“等等,落云?!?p> “怎么了,爹?”
白落云疑惑的回頭看向白清河,卻不曾想此時的白清河看起來竟然很痛苦似的,至少臉色就很是難看。這可嚇到了白落云,還以為是父親的身體出了什么問題,急忙走到床邊急切的問道:“爹,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看著兒子,白清河勉強(qiáng)擠出一絲微笑,緩緩地?fù)u了搖頭,道:“沒有,傻孩子,爹沒有不舒服,只是想和你說說話?!?p> 白落云又仔仔細(xì)細(xì)的盯著父親看了半天,確實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后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爹,有什么話你就說吧?!?p> 白清河注視著兒子的雙眸中滿是慈愛,要說他這一生自認(rèn)為最值得驕傲的事情并不是從一個普通的軍人在不到20年的光陰里成長為一名將軍,而是有白落云這樣一個無可挑剔的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