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天眉宇間的憂色已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昂揚的斗志和久違了的熱血。邁開步子走向上官厲和白清河,上官天緊緊握住兩人的手略有些激動的說道:“好,不愧是老夫最欣賞的后輩和苦心栽培的兒子,果然沒讓我這把老骨頭失望?!?p> 三人相視無言自有一種無需言語的默契。但僅憑無所畏懼的勇氣和堅定不移的信念是無法獲得勝利的,他們還需要周密的計劃和精銳的人手。
這次的事件上官天早就是準(zhǔn)備要全權(quán)交給白清河和上官厲去做的,因此搶先表態(tài)道:“今后的行動老夫只會給你們兩人一些意見,不會替你們做任何決定。所以,老夫的位置只是一個軍師兼打手,一切事宜都要靠你們兩人互相商議來做定奪。”
上官厲對此沒有異議也并不覺得奇怪,可白清河的反應(yīng)就不一樣了,坦白說他還真是沒想到老元帥竟然如此的看重他,著實令他有些受寵若驚,當(dāng)即推辭道:“老帥,清河何德何能被您寄予如此厚望,但清河自知能力有限恐難擔(dān)此大任,還望您三思啊?!?p>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白清河已是淚流滿面。上官天對他的知遇之恩,上官厲與他的手足之情,無不令他感激涕零。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白清河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現(xiàn)在有著用不完的精力。
不待上官天開口,上官厲搶先應(yīng)道:“清河老弟你莫非是看不起我這個做大哥的么,二十幾年的交情,我上官厲可是一直把你白清河當(dāng)做親生兄弟一般,況且若是沒有你的話,我這條命怕是早就扔在邊防戰(zhàn)場上了,事到如今你卻如此妄自菲薄豈不是平白侮辱了你我之間的兄弟情義?!?p> 縈繞在白清河與上官厲這對異姓兄弟間的手足之情也感動了上官天這位老爺子,想起當(dāng)年也曾與他自己征戰(zhàn)沙場生死與共的老伙計們現(xiàn)如今都已經(jīng)先他一步撒手而去,一時間這位沙場老將也是唏噓不已。
無論哪朝哪代,歷史如何發(fā)展。男人間的情義自古至今當(dāng)以同生共死為先,這份感情的真摯甚至可能超過親生兄弟。一聲極其輕微的呻吟聲突兀的在房間響起,雖說聲音很小但在場的三人修為都是以高達地罡境界自然察覺得到。
忽聞這聲呻吟三人的面色盡皆一喜,而發(fā)出這聲呻吟的無疑就是之前重傷昏迷的白落云了。三人急忙行至床前,白清河握住兒子的手腕,在將源源不斷的生命能量輸送過去的同時探查著白落云的身體狀況,臉上漸漸的浮現(xiàn)出一抹喜色。
隨著白清河生命能量的不斷輸送,白落云原本毫無血色的蒼白臉龐一點一點的紅潤起來,脈搏和呼吸也是愈發(fā)的有力。這樣的狀況大概持續(xù)了半盞茶左右的時間后,在三道飽含著關(guān)切的目光注視下,白落云終于緩緩睜開了雙眼。
第一個映入白落云眼簾的自然是他父親白清河,白落云的眼底閃過一絲迷惑,他的意識還保留在上官天剛剛出現(xiàn)那一刻因此對于父親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片刻的失神后,白落云的大腦才算是恢復(fù)了思考,昏迷前的記憶中上官遙兒那倒在血泊中的一幕頓時又出浮現(xiàn)在他的眼前。白落云下意識的緊緊抓住白清河的手,大聲喊道:“爹,快救遙兒,快救救遙兒?!?p> 白落云說著就要起身卻被站在白清河身后的上官厲又給按回到床上,不明所以的白落云見狀不由得更加焦急的對著白清河喊道:“爹,遙兒她受了很重的傷,你快去救她啊,爹!”
白落云真的是不明白為什么眼前這三個人對自己的話無動于衷,遙兒可是正身處極其危險的境地啊。眼看白落云已經(jīng)快要急出眼淚來了,上官厲才用一種有些酸溜溜的奇怪口吻說道:“算你小子有點良心,還知道關(guān)心我們家小公主的安危,也不枉遙兒那丫頭為了你受那么重的傷?!?p> 對于任何一位疼愛女兒的父親來說,女兒的心上人無疑就是他的敵人,畢竟只要一想到要把自己辛辛苦苦當(dāng)成寶貝一樣養(yǎng)育了十幾、二十年的女兒交給其他的男人,想必換成是誰都會鬧點別扭的。在白落云聽來上官厲的話大概有些沒頭沒腦,但上官天和白清河卻是聽得出上官厲話語中的特殊意味不由得都是忍俊不禁險些笑出來,上官厲也是自覺有些尷尬匆匆忙忙的出了房間。
上官厲跑開后,上官天留下一句“楚家的事情稍后再說”便也開門走了出去,一時間房間里只剩下了白家父子二人還有白落云并不知道的一直躺在他不遠處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還是昏迷不醒的上官遙兒。
上官厲和上官天父子二人的相繼離開,把白落云本就充滿了疑問的大腦攪得更加混亂了。好在白清河并不是一個會開兒子玩笑的極品父親,帶著同往日里一般無二的溫和笑容對白落云說:“傻兒子,遙兒丫頭的傷確實是非常的重,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不然的話,我們這會又怎么會還在這里?!?p> 白落云對父親的話自然是不會有所懷疑,但在親眼見證上官遙兒安然無恙之前白落云的心也只能算是放下了一半。白落云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可逃不出白清河的雙眼,他這個做爹的又怎會不明白兒子的心思,也不出聲只是示意白落云讓他好好看看病床內(nèi)側(cè)。
白落云轉(zhuǎn)頭一看不由得嚇了一跳,靜靜躺在他內(nèi)側(cè)不遠處的正是他一直擔(dān)心不已的上官遙兒。雖然看起來臉色還是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比較蒼白,但平穩(wěn)下來的呼吸說明上官遙兒眼下已經(jīng)并無性命之憂了。
自己親眼確認了上官遙兒的情況后白落云連昏迷時都緊繃著的神經(jīng)才總算是松弛了下來。精神一放松白落云只覺得一陣倦意襲來讓他再度陷入了沉睡。只不過這一次他臉上的表情已然沒有了之前的焦躁和擔(dān)憂。
白清河又依次為上官遙兒和白落云補充了一次生命能量,短時間內(nèi)得到如此大量的生命力,兩個人的身體都得到了不小的好處。但世間萬物有得必有失,白清河在短短的兩天時間里超負荷的輸送出過多生命力的后果同樣嚴重。
事實上,白清河想要恢復(fù)到此前的身體狀態(tài)至少需要三年以上的時間,擁有木屬性罡氣的武者為別人輸送生命力不僅需要足夠的罡氣更是要耗費自身大量精血,若是不能及時得到補充的話不僅是終身修為無望寸進,嚴重的甚至?xí)<白陨硇悦?。這也是大多數(shù)木屬性罡氣的武者從不輕易為人療傷的原因。而白清河卻是為了兒子和上官遙兒,即便代價再大他也同樣是義無反顧。
白清河默默地做完這些后,悄悄推開門出了房間。還沒等去找就正好碰到上官厲手中捧著一個精致的錦盒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朝他走過來,見狀白清河也是扶著輪椅趕忙迎了上去。
“落云那小子沒事了吧?”都過了這么久,上官厲的話里還是有一絲酸溜溜的味道。白清河不禁啞然失笑,沒想到上官厲在這件事情上竟然如此的“想不開”,這同他一貫的豪放性格還真是大相徑庭。
“恩,落云那孩子已經(jīng)睡下了,倒是遙兒丫頭的情況有點奇怪,已經(jīng)十多個時辰過去了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真是讓人著急啊。”白清河的話剛說出口就已經(jīng)開始后悔了,果然聽了他的話后上官厲的臉色驟然變得難看了起來。
白清河心里也是不大舒服,可惜到了這一步除了耐心等待以外他們已經(jīng)沒有能力為上官遙兒做其他事情,木屬性的罡氣催發(fā)出的生命力對于肉體上傷勢的治療縱然是有奇效,但對于精神上的創(chuàng)傷卻是無能為力。
一時間氣氛變得異常沉重,兩個人都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應(yīng)該說些什么才好。良久之后,上官厲才率先回過神來走到白清河的身邊,拍了拍白清河的肩膀說道:“遙兒那丫頭一定不會有事的?!?p> 上官厲的話看似是說給白清河聽的,但實際上這句話又何嘗不是他寬慰自己的。白清河自然聽得出上官厲話語里那沉重的無力感,也是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拳,鄭重的向上官厲保證道:“上官大哥,你放心,遙兒的傷清河一定會竭盡全力?!?p> 上官厲聞言看向白清河,對后者重重地點了點頭,“好兄弟,大哥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到?!庇行r候男人之間的信任就是如此簡單,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句簡單的話語,就足以相互理解,這也許就是男人之間的浪漫吧。
“你瞧我這記性,險些把正事忘了。這是爹讓我拿來給你恢復(fù)元氣的。說起來,我倒是還得說你兩句,若不是爹早就知道的話,我還真是無從得知原來你給遙兒和落云療傷還有這么大的隱患?!鄙瞎賲栠@番話確實是有責(zé)怪白清河的成分,但更多的是對他的關(guān)心和感激。白清河知道上官家這對父子的性子,所以也沒有再推辭,直接從上官厲手中接過錦盒。
盡管白清河事先已經(jīng)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知道老元帥拿出來的定非凡品估計會是天材地寶一類,但當(dāng)真的看著錦盒中這株足足有新生嬰兒手臂粗細的血參時,還是一樣吃驚的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