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海三疊浪》乃是方哲賴以成名的絕技,從其升入地罡之時所創(chuàng)的寒海一浪,乃至踏入天罡后的二疊浪,直至突破中階之后延伸出的三疊浪。
實實在在的講,算得上是方哲費了一輩子的心思,殫精竭慮創(chuàng)出的獨門戰(zhàn)技,威力著實不可小覷。
方哲身后,三道一層高過一層的冰寒巨浪,緩緩成型,觀其聲勢便知威力驚人,而且僅從方哲施展時所耗的時間來看,不難想到其中蘊含的罡氣總量定然極為驚人。
眼見此景,白落云眼中也是難免閃過一抹慌亂,這由人力所造卻隱有天地之威的戰(zhàn)技,著實是令白落云驚訝不已。
若不是如今與方哲是敵非友,白落云說不定會對他更加佩服、敬重幾分,而不是如現(xiàn)在這般琢磨著如何要了對方的命,世事就是這般無可奈何。
三層海浪愈發(fā)凝實,甚至隱約間儼然有浪濤之聲傳出,白落云眉頭緊皺,擰于一處,心中焦急,“現(xiàn)在怎么辦?”
“小子,不準(zhǔn)備求求你虎爺爺我嗎?”一句充滿戲謔的話語自心中響起,赫然是好多天沒了動靜的白虎。
“前輩,你有辦法?”白落云急切的聲音自心底響起。
忽然間再次聽到白虎的聲音,白落云心情不由大好,就好像突然聯(lián)系上了一位久未謀面的老朋友。
但敘舊之事顯然不急于一時,當(dāng)務(wù)之急先救白落云于水火之中,才是白虎的首要任務(wù)。
“那是當(dāng)然,你也不想想虎爺爺我是誰,你只需如此……”白虎自鳴得意的聲音再度響起。
待到白虎的話音消失,白落云始終緊皺的眉頭當(dāng)即舒展開來,盯著方哲身后三道浪潮的目光也是隨之精芒一閃。
“如此便能安然無事?”白落云隨口又是在心中問了一句。
“怎么可能!虎爺爺這辦法最多只能保你不受重傷,不過小命是一定不會丟的?!?p> “……”白落云想不出自己改如何回應(yīng)白虎的答復(fù)。
再次望了一眼方哲及其身后的浪潮,白落云眼中現(xiàn)出一抹厲色。
“拼了!”
大喝一聲,瞬步猛然踏出,白落云攜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宛如一道縱閃的雷霆,急速沖向方哲。
“哼哼。”
方哲冷哼兩聲,面色愈發(fā)的凜然,心道一聲:“幼稚?!彪S即周身恐怖氣勢再度暴漲,雙手緩緩收至腦后,大喝一聲。
“寒海三疊浪”
喝聲未息,方哲雙臂奮力前推,手臂之上青筋紛紛暴起,額頭時有汗珠滑落,看得出他也是徹底使出了全力。
“嘩啦~嘩啦~嘩啦~”
在其身后接連三道浪潮也是隨著其這般動作,緩緩迎向白落云。這浪潮推進(jìn)的速度卻是在極短的時間里不斷飆升。
“果然好強(qiáng)。”
白落云心中暗嘆一聲,腳下瞬步儼然已是停下,由極動霎時轉(zhuǎn)為極靜,雙眼炯炯凝視著拍擊而來的三疊浪,在尋找那一瞬間的最佳時機(jī)。
成敗,在此一搏!
第一重寒浪近至距白落云所在不足兩丈,拍擊而下后,再度掀起升至最高點。
“就是現(xiàn)在?!?p> 白虎急喝一聲,提醒白落云時機(jī)已到。
話音未落,白落云雙腿已然暴起發(fā)力,猶如離弦之箭,竟是主動全力沖向三重寒浪。
“嗯?”
方哲輕咦一聲,眉宇間流露出一絲不解,面對他的寒海三疊浪,白落云還是第一個主動選擇近身的對手。
第一重海浪以至,白落云腳步驟停,雙腿微彎,像一根繃緊的彈簧,瞬時后暴起發(fā)力,騰空一躍而起,足足跳起近兩丈高。
“哈哈,真是笑話,老夫的絕招豈是那么好躲的。”眼見白落云竟是打算從空中避過這寒海三疊浪,方哲不由得對其天真的想法嗤之以鼻。
兩丈的高度的確是使得白落云避過第一重寒浪,目光下移,白落云卻是驟然冷汗直流。
因為如今在其下方的黃土之上儼然是在這眨眼的功夫里凝成了一層薄冰,自己若是此時落下,腳下立足不穩(wěn),定然是難逃接連被隨后兩重寒浪結(jié)結(jié)實實拍上的命運。
“哈哈哈哈!”
遠(yuǎn)遠(yuǎn)的望見白落云臉上的駭然神色,方哲已然是開心的大笑起來,他仿佛已經(jīng)能夠看得見,下一刻白落云整個人被極寒水浪凍成冰雕的凄慘境地。
不過可惜,方哲是注定要失望的了。似乎是陷入了尷尬絕境的白落云,卻是突兀間嘴角蕩起一起弧度。
“紫風(fēng)雷!”
凌空遠(yuǎn)遠(yuǎn)看著方哲,白落云眼中劃過一抹戲謔,隨著一聲大喝,腳底風(fēng)雷之聲猛然炸響。
而借助這股紫風(fēng)雷瞬時的推力,白落云當(dāng)空雙腳左右一踏,竟是在下落了近乎一丈的高度之后生生將身形再度拔到兩丈之上。
第二重寒浪自其腳下一尺左右的位置,攜著萬鈞之力陡然拍下,威力當(dāng)真是駭然,不過很可惜,卻是無人中招。
“這是……”
第二重寒浪被白落云以這般方式再次閃過,方哲略有些呆滯,恍惚間仍是無法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這一幕。
然而避過這第二浪之后,白落云的臉上不僅沒有絲毫的輕松,反而是愈發(fā)的凝重了幾分。
因為接下來的第三浪才是關(guān)鍵,論威力絕不弱于之前那兩浪相加,真正的對決,此刻方才開始。
這一次,白落云并未試圖阻止自己向地面落下的身體,而是雙手飛速結(jié)印,神色中帶著幾分凝重之色,注視著最后一道寒浪。
“上吧,小子?!卑谆⒌脑捯粲质峭回ig響自心底。
“罰雷,落!”
目光凜然,手印凝固,《落雷掌》第一式——罰雷,應(yīng)聲射出,白落云其人也是腳尖輕點地面冰層,借力前沖。
可就是腳尖接觸冰層的短短一瞬,白落云便是發(fā)覺整條腿罡氣的運轉(zhuǎn)速度竟是驟減四成有余,令他著實心驚。
“好可怕的寒氣。”心中暗嘆一聲,白落云前沖之勢不減,只是卻不敢讓直接碰觸到腳下冰層,放出大量紫風(fēng)雷附著于腳下,阻絕寒氣的侵入。
如此又是一步邁出,罰雷已然重重轟在第三重寒浪之上,雷光炸裂,冰冷的水珠四處飛濺,紫風(fēng)雷不斷肆虐,產(chǎn)生的“嗞嗞”聲也是不絕于耳。
待到罰雷中蘊含的全部能量消耗殆盡之時,白落云也儼然是身上覆蓋著厚厚一層紫風(fēng)雷罡氣所化的隔絕層沖到寒浪之前,朝著其被罰雷炸開的空洞穿了過去。
“沖過去啊?!卑茁湓菩牡赘呗暭埠?,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試圖如此沖破第三道寒浪。
只可惜……
“寒海三疊浪,合!”
方哲此時卻是才施展出這《寒海三疊浪》的真正殺招,而白落云卻是第一個逼得他在人前使出這記后招的人。
第三重寒浪應(yīng)著方哲的喝聲,猛然濃縮,由近兩丈高減至僅有不足一丈,卻是凝實了數(shù)倍,將馬上就要沖過去的白落云轉(zhuǎn)瞬間包裹其中。
隨后,更是在白落云掙脫之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固成冰,實實在在的將白落云凍在了其中。
“呼——呼——”
方哲不停的喘著粗氣,蒼老的面龐更顯病態(tài)的蒼白,為了對付白落云,他無疑是已經(jīng)使出了渾身的解數(shù),再無分毫的留手。
好在他如此拼命,還算是得到了回報,被他凍在巨大冰塊中的白落云。
目光中滿是玩味之色的看著被凍住而動彈不得的白落云,方哲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白落云,你便是我辰星跟天罡談判之時最大的籌碼了。”
樂極生悲一詞,白落云懂,但似乎方哲并不懂。就在包括全體辰星士兵正準(zhǔn)備為本國天罡供奉大展神威生擒白落云而歡呼之時。
異變陡生!
“給我開!”一聲厲吼傳出,高達(dá)一丈有余的冰塊霎時間布滿裂痕。
“爆!”
轟然一聲巨響,白落云將之前護(hù)住周身的紫風(fēng)雷盡數(shù)引爆,依靠著這股極其強(qiáng)大的力量,生生將這寒氣形成的巨大冰塊炸得粉粹。
大小不等的冰塊四散飛濺,隨之緩緩融化消失不見,白落云的身影緩緩從散去的塵土中浮現(xiàn)。
周身密布著細(xì)密的血痕,向來應(yīng)該是受了爆炸的影響,臉色慘白如紙,口中更是抑制不住的不斷滲出血來,但唯一不同的便是他的眼神。
即便處在如此境地,白落云的目光之中依舊是昂揚的戰(zhàn)意,以及固執(zhí)的倔強(qiáng),他還沒輸!
“戒雷,降!”
手中印結(jié)飛速而變,瞬間完成結(jié)印,白落云略顯無力的低喝一聲,一道較之以往聲勢弱了不少的戒雷自天而降劈向方哲。
而隨著這記戒雷出手,白落云也終歸無法再維持千轉(zhuǎn)耀雷身的秘法狀態(tài),強(qiáng)迫解除了秘法,又是咳出兩口血來。
同樣處于強(qiáng)弩之末,罡氣近乎告罄的方哲,面對白落云最后的一擊也是拿出了吃奶的氣力來招架。
戒雷及身,瞬間侵襲方哲全身經(jīng)脈,而他整個人卻也是凝固在雙手高舉的姿勢一動不動。
辰星軍中將士誰都是瞧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有白落云似乎嘴角隱約蕩起一個弧度,拖著滿是傷痕的身子走到了楚家人身前。
在辰星軍士滿是詫異的目光中,白落云極為勉強(qiáng)的拖著楚凡、楚源兩人朝著疆佑城的方向而去,黃土地上留下一路鮮紅的血跡。
至此,辰星軍士們?nèi)匀幌氩煌楹伪緡墓┓畲笕巳斡砂茁湓齐x去,甚至還帶走了楚家人。
“砰!”
一陣勁風(fēng)吹過,方哲的身體直挺挺隨風(fēng)倒下,顯然從剛才起就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原來供奉大人輸了?!?p> 西下的夕陽將白落云緩緩遠(yuǎn)去的身影越拉越長,亦如他在辰星一眾將士們心中的形象愈發(fā)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