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那個絡(luò)腮胡的黑臉鏢師說是小櫻很像他過世的妹子,想認(rèn)下小櫻做干妹子,小妹以為如何?”林二郎想到老黑所托,開口詢問甜兒道。
“這件事我得先問過小櫻,再做決定,現(xiàn)在趕路要緊,二哥你就跟那個絡(luò)腮胡黑臉大漢說,讓他一路上好生照料你們,等到了松山再給他答復(fù)?!碧饍合肓艘幌?,對林二郎說道。
林二郎點了點頭,口中稱好。
次日一大早,甜兒帶著小櫻和部分的祭品坐著馬車,告別了林二郎他們,先行出發(fā)趕往松山縣,同行的除了趕車的車夫,還有坐在車夫旁邊副駕駛位置的魏清揚。
馬車飛奔在官道上,雖然顛簸,但是一想到魏清揚離自己如此之近,只隔了一道簾子,甜兒就感到既安心又甜蜜,旅途的勞累一掃而空,開心地唱起了歌。
“小姐,你唱的真好聽?!毙淹饍海樕媳M是憨厚的笑容。
甜兒笑而不語,女為悅己者唱,自然動聽了。
簾子外的魏清揚聽了甜兒美妙的歌聲,仿佛又回到了去年那個深山的小溪邊,歌武相隨,繾綣纏mian。
畢竟有小櫻和車夫這兩個大燈泡在,二人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言語傳情,甜兒也就是唱唱歌傳傳情,還有便是不時地讓小櫻給魏清揚和車夫拿點水喝,遞點干糧點心吃,或者是給塊毛巾擦擦臉上的汗水和沙土。
雖然只是這般,魏清揚也感覺渾身暖洋洋的,真幸福。
連車夫也感慨,這位大家小姐真是沒有架子,人真好,對這雇來的下九流車夫和鏢師也這般的盡心,自己既然受了人家的好意,就該賣力些,于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shù),快馬加鞭,加快了速度,以便早日抵達(dá)松山縣。
每個投宿的夜晚,魏清揚都會點了車夫和小櫻的昏睡穴,然后和甜兒在屋子里秉燭夜談。
“小姐,不知道為什么,這幾日我都挺能睡的,一沾床就睡著了?!瘪R車內(nèi),小櫻向甜兒說著自己的疑惑。
甜兒心里偷著樂,那是因為魏清揚點了你的睡穴,不過說的卻是:“其實我也是一沾床就睡著了,許是這幾日馬車速度快,路上疲累了,晚上容易入眠?!?p> “真的嗎?”小櫻睜著大眼睛,問道。
“那是自然,這都是書上看來的,能有錯嗎?誰叫你不識字,不會看書?!碧饍河制圬?fù)人家文盲,不對,現(xiàn)在是半文盲。
“小姐,小櫻識字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學(xué)了好幾個了,用不了多久,小櫻也能像小姐一樣讀書看書寫書了?!毙熏F(xiàn)在最怕人家說她不識字,聽甜兒這么說連忙反駁道。
“好,好,好,小櫻識字了。對了,以前你不是最煩認(rèn)字讀書的嘛?怎么現(xiàn)在這么努力地學(xué)習(xí)???說,有什么陰謀?”甜兒賊兮兮地笑問道。
“沒有,沒,沒有什么陰謀?!毙研睦锏哪屈c小九九可不想讓甜兒知道,紅了一張小臉,低著頭,雙手絞著衣角。
見小櫻一副緊張的模樣,甜兒一心軟,便不再逗她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個人都有保護自己隱私的權(quán)利,隨她去吧。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p> “謝謝小姐?!毙岩宦犔饍翰粏柫?,立刻松了一口氣。
幸福的時光總是匆匆,有時候甜兒忍不住壞壞地想,這一路上怎么這么順利啊,也不出現(xiàn)個把山賊,或者馬車壞掉,再或者……什么意外都好啦,哪怕只能拖延一天兩天到也好啊。
誰知事與愿違,因為一路太平,天公作美,再加上車夫賣力,所以比原計劃提前了一天抵達(dá)松山縣。
到了松山縣,甜兒的幸福時光也到頭了,因為到了老家人多嘴雜,可不敢像在路上一般恣意妄為。
正事要緊,若是誤了,不止連累二哥二嫂,怕是自己也難逃娘的責(zé)罰,所以甜兒不敢怠慢,回到祖宅,見了李頭,說了這次回鄉(xiāng)祭祀的事,兩人細(xì)細(xì)研究商量了一番,又分了工,便各自忙碌去了。
魏清揚自然是跟著甜兒和小櫻到處忙活,美其名曰貼身保護,其實也有假公濟私之嫌,雖然不能卿卿我我的,起碼能天天見面,偶爾還能眉目傳情一下,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甜兒自然也沒有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什么臟活累活重活都緊著讓魏清揚干,這個保鏢在甜兒的調(diào)教下,成了一身多職的全能型人才,什么搬運工,清潔工,修理工……都掛職在魏清揚的肩上了。
小櫻看得可納悶了,這魏清揚不是小姐的救命恩人嘛?怎么小姐什么事都使喚他干呀?真可憐。
待到甜兒他們把祭祀的準(zhǔn)備工作全部做好之后,林二郎夫婦二人這才帶著眾人趕回了松山縣。
吳煙夢知道甜兒為了自己是殫精竭慮,竭盡所能,感動地是一塌糊涂,心里暗自發(fā)誓,自己一定要把這個小姑子當(dāng)做親生的妹妹般疼惜,往后定要竭盡全力護她的周全。
明日就是清明,總算是沒有耽誤正事。
到了清明這日,林家的三個主子林二郎,林吳氏,甜兒均身著正裝素服,表情莊重肅穆。
因為甜兒是女兒,不能進祠堂,而吳煙夢是新婦,可以跟著林二郎進祠堂參拜,不過這一生也就這么一次。所以甜兒跪在祠堂門外,跪拜祠堂內(nèi)的林家先祖,而林二郎和吳煙夢則在族長的帶領(lǐng)下進了祠堂,大禮參拜祠堂內(nèi)的先祖。
復(fù)雜的參拜儀式結(jié)束后,林二郎又帶著吳煙夢和甜兒到了林家的祖墳,祭祀林老太爺,林老太太和林老爺。
雖然林二郎三人此次回鄉(xiāng)祭祖,也算是衣錦還鄉(xiāng),因此搞得分外的隆重周全。
以前欺負(fù)過林家的族長早得過高縣令的暗示,這林家和定遠(yuǎn)侯府牽著線呢,如今林家大郎又成了新科的進士,供職翰林院,所以林氏族長是全程陪同,殷勤獻媚,還發(fā)動了族人來跪拜林老太爺,林老太太和林老爺。
因為有了族長的幫襯,整個祭祀過程都沒有出現(xiàn)任何的紕漏,祭祀結(jié)束,林二郎大大地松了口氣,還真怕有什么不妥,開罪了先人又連累了娘子,如今順利完成也是造化一場啊。
祭祀完畢,還要做九天的法事,這做法事就簡單很多了,由請來的和尚全全負(fù)責(zé)即可,主人家只需要每天來點個到,就算完事。
甜兒本想趁著這幾天跟魏清揚溜出去玩玩,無奈林二郎幾乎天天有應(yīng)酬,不是知縣有請,就是以前的故舊相邀,成日的不得空。留下吳煙夢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看著就覺得可憐,沒辦法,只能陪二嫂而舍魏清揚了。
趁著得了空,甜兒也跟小櫻說了老黑想認(rèn)她做干妹子的事,原本以為小櫻會一口應(yīng)承。哪里知道,小櫻聽了,嚇得不行,把個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般,說是一見老黑,就像見到強盜山大王似的,還說以前拐自己的拐子就是一個黑臉的大漢,自己可不敢跟這樣的人攀干親,央求甜兒回絕了老黑。
老黑得了信兒,雖說有些氣餒,卻并沒有放棄,成日地就圍著小櫻轉(zhuǎn),一會兒給她買個花兒,一會兒又給買個粉兒,甚至還買了糖葫蘆和糖果子,希望能哄地小櫻回心轉(zhuǎn)意。
小櫻卻并不領(lǐng)魏清揚的情,把他送的東西又全數(shù)退了回去,只說自己又不是小孩兒了,男女授受不親,請壯士自重。聽得老黑兩眼冒金星,直想打人,這認(rèn)個妹子怎么這般難啊。
時光飛逝,不知不覺九天就這么過去了,林二郎他們也要返回京城了。
臨行的時候,除了林家的族長帶著林氏的族人相送,連高縣令也親自來為林二郎一行人踐行,場面既壯觀又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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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族長,林家二郎要回來了,聽說他哥哥中了進士,在翰林院供職,他的妹子跟侯府的李小姐交好,你說他這次回來會不會找咱們麻煩?。俊绷旨缀苁墙箲]地望著林氏族長。
“去,拿鑰匙把我的金庫打開,把我那個寶貝盒子取出來。”林氏族長也是嚇地一頭冷汗,不過是強作鎮(zhèn)定罷了。
待見到林二郎,林氏族長恭敬地把盒子遞到林二郎的手里。
林二郎打開盒子,見里面全是票票,面無表情地拿出來數(shù)了一數(shù),不由地大怒道:“當(dāng)初你從我們家搜刮去的票票何止這幾張,如今還這般頑固,要票不要命了嗎?”
林氏族長立刻跪地磕頭,聲音哆嗦地解釋道:“老朽實在是迫不得已,嘟嘟下了命令若是不給她投票票,就要把我寫死,老朽貪圖多活幾年……”
“那你也不能貪墨了我家的票票啊,你知道這票票我是要做什么用的嗎?嘟嘟放了話,若是我不給足她票票,她就不讓我家煙夢生孩子!”林二郎打斷了族長的話,氣氛地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