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中到了九月份,白天還有些炎熱,一早一晚卻是逐漸冷了起來,需要穿夾襖來御寒了。縣考的日期定在九月初八,考點在縣衙旁邊的貢院里面。隨著考期的臨近,紀云也是越來越緊張。雖說經(jīng)歷過了慘烈的高考,自己更有著超級作弊器,可心里還是沒底。
海口可是夸出去了,三年之內(nèi)考中狀元,要是萬一馬失前蹄,連科舉的資格賽都進不去,那丟人可就丟大了!經(jīng)過幾個月的苦練,自己的字倒是能看了!連夫子看了自己的字都是贊不絕口,到時候只要是作弊成功,想必是沒什么問題的吧?
縣試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考的,還需要縣學里先生的推薦。李夫子總共推薦了十個人,其中林慕白和紀云是重點培養(yǎng)對象,李慶也在十人名單里面。在李夫子心里,更傾向于林慕白。雖說紀云的文章比林慕白的要好些,但還不夠老練,更沒有縣考的考試經(jīng)歷。前兩次,林慕白差不多都是踩在線上,這次學問又有長進,考個秀才出來,應(yīng)該問題不大吧?至于紀云,主要是鍛煉一下,這科不中,下科是必中的。
終于到了初八了。縣試時間定在五更天,換算成北京時間是五點到七點之間??h試需要驗明正身,需要搜查,需要安排座位。雖說異界這旮旯縣試不過是一個縣的童子,也就一二百人,也是需要花費一些時間的。
這天,還不到四點,紀云便被叫了起來。揉著眼睛從床上爬起來,發(fā)現(xiàn)外面漆黑一片,夜色正濃,忍不住嘟囔道:“這么早起來干嘛?啊!好困,讓我再睡一會!”
“少爺,別睡了!這個時辰叫你起來,可是老爺一早安排好的!等會老爺就過來了,就算是不說你,也是要懲罰我的!”
還是抱琴了解自家少爺?shù)钠⑿?,你給他說縣考的重要性,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該睡還是要睡的。你給他說這樣做會連累別人,少爺再不情愿也會起床。
果然,在聽了抱琴的話后,紀云唉聲嘆氣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洗漱完畢,喝了碗燕窩粥,吃了幾片早點。紀老爺和紀夫人一前一后走了進來。
“云兒,都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咱們也該走了,這會,貢院差不多也該開門了!”
“云兒,穿厚點,別凍著。叫來福多帶點吃的,在里面可是要待一天的,千萬別餓著!”
紀云點頭說道:“爹娘,我知道了!侍書呢?怎么還沒來?”
紀云話音剛落,侍書便從外面跑了進來:“少爺,我早就起來了,這不是在外面準備馬車呢嗎?現(xiàn)在一切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fā)。”
“好!侍書,你拿著這個。千萬拿好了,千萬千萬別磕著碰著!這東西非常重要,這次考試,少爺可全靠他了!”
侍書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少爺放心,侍書誓死保護好這東西?!?p> 紀老爺不由好奇地問道:“云兒,這東西是干什么的?有什么用?”
“額,這個……這個是……是孩兒請來的符,最大的那種,據(jù)說是萬分靈驗!萬分靈驗!”
紀老爺迷茫地搖了搖頭,也沒再追問,說道:“來福,帶上少爺?shù)臇|西,咱們走。這會子貢院那邊也快該開門了?!?p> 在紀夫人的殷殷叮囑和一群丫頭的注視下,馬車出了紀府,直奔貢院而去。
來到貢院前面,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一百多個童生聚集在那里,貢院還沒有開門。最前面那個穿白衣的,不就是林慕白那小子嗎?哼!站的靠前有什么用?該不中得,還是不中!魏好文和李慶也在前面,魏好文一眼看到了紀云,大聲喊道:“紀兄,我在這兒給你占好位置了,快來,快來!”
魏好文這一大聲嚷嚷,頓時所有的童子都回過頭來,紀云被看的有點不好意思了。這貨,也太能嚷嚷了吧?趕緊對紀老爺說道:“爹,我和侍書過去了,您回去吧!”紀老爺搖搖頭說道:“云兒,你們過去吧。爹要在這里看著你入場再走?!?p> 雖然老爺他嘴上沒說什么,可心里也是很期待??!紀云重重地點了點頭,和侍書向最前面魏好文那走去。走到最前面,魏好文給了紀云一拳,哈哈笑道:
“連我這個基本沒戲的都早早來了,你這個穩(wěn)中秀才的反倒是不急不躁?我還以為你沒起來呢,正想派我的小廝去叫你,你總算是來了!”
紀云心里也挺感動,笑著說道:“這么著急干什么?現(xiàn)在也不晚啊,這不還沒開門呢嗎?是你的,跑都跑不掉,不是你的,著急也沒用!”
魏好文斜睨著眼瞟了一眼林慕白,哈哈大笑道:“就是就是,就像是某些人,大半夜的就巴巴地跑到這里來,有什么用?還不是考不中?”
林慕白猛地轉(zhuǎn)過身來,怒視著魏好文和紀云,大聲說道:“魏好文,你胡說什么?我這科是必中的!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魏好文也針鋒相對地看向林慕白,冷哼道:“吆,平時夾著尾巴的順尾巴狗,現(xiàn)在也敢叫喚了?兇什么兇?你說賭什么,老子奉陪到底!”
林慕白目露兇光,咬著牙說道:“就賭我和紀少爺這科誰能考中!到時候,考不中的須向考中的人磕三個響頭,叫三聲先生!魏好文,你敢應(yīng)嗎?”
魏好文使勁拍了兩下胸脯,冷哼道:“有什么不敢的?我和你賭了!慢著,要是兩人同時考中了怎么辦?”
林慕白瞟了一眼紀云,輕蔑地說道:“就憑他?若是兩人同時考中,便算我輸!”
紀云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兩人。我說,你們兩個打賭把我捎上了,問過我沒有?貌似我這個當事人都沒開口吧?這就和人賭上了?不過,這科我是勢在必得,還必定要中案首!魏好文也算是個不錯的兄弟,既然他答應(yīng)了,便和我答應(yīng)了一樣,我又怎能在這方面占那小子的便宜?
“不用,若是我考的名次在你之后,便算是我輸了!”
“好!”林慕白大聲叫好,臉上的神情不由大為得意。
其實兩個人都是話趕話趕出來的,打完賭,兩個人都有些后悔。林慕白后悔的是,萬一這個紀少爺要是考中了呢?自己賭他考不中,是因為他沒有考試經(jīng)驗,第一次參加考試的人,往往會被現(xiàn)場氣氛震懾,十成學問也就發(fā)揮出個五六成。林慕白就憑這點,才和魏好文打賭,可是萬一要是這個紀少爺正常發(fā)揮,考中了怎么辦?他的文章可是比我的還要好些的!
等紀云說出名次若在他之后,便算是紀云輸?shù)脑?,正中了林慕白下懷。小樣,以為平時文章比我稍好一點就能考的名次比我好了?你知道本科學政是誰嗎?你研究過學政的心思嗎?本少爺可是下了本錢才打探出來的!
魏好文更是后悔的不行,直想抽自己的大嘴巴。我這是打得什么賭啊?怎么把紀兄給繞進去了?萬一紀兄考不中咋辦?你最后別插這么一句也行啊,萬一考不中輸了,我還可推說是我一個人和你賭的,紀兄可沒答應(yīng)!你這一開口不要緊,萬一輸了,想耍賴都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