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匆匆回到知州府,在院子里沒有發(fā)現(xiàn)端木水華的身影,便折步向她房間走去。在房間外面,只聽得里面靜悄悄的沒有動靜,里面似乎沒人。紀云心里一急,忍不出推開門伸頭向里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了個真真切切,原來端木水華就在房間里面。不過正盤膝冥思,膝蓋上放著一把劍。開門的瞬間,端木水華幾乎是同步睜開眼睛,瞬間擰腰彈跳,閃電般向紀云飛了過來。
紀云只覺得脖子上一冷,一截雪亮的劍尖和他的脖子來了個親密接觸。紀云只覺得自己從來沒離死亡這么近過,這小妞剛才是走火入魔了?和平常開玩笑完全不同,完全是本能反應。
“師……師,姐……是……我。”
“是你?你鬼鬼祟祟地跑我房間做什么?要不是我最后關(guān)頭及時收手,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具很有藝術(shù)性的尸體了!”
紀云抬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余悸猶存地說道:“師姐,像你這樣的高手,也會犯這種收手不及的低級錯誤?”
端木水華笑嘻嘻地說道:“平時當然不會,剛才師姐我正在感悟劍道,你開門的動靜正好驚醒了我,刺向你的那劍完全是本能反應。若是你莫名其妙地死在我身上,可真成了天大的笑話了。師弟,不是師姐說你,自從跟你下山,我還從來沒見過你練功。須知拳不離手曲不離口,像你這樣子,怎么能練成絕世劍法?”
紀云不由得翻了翻白眼,以前在皇城的時候還沒有感覺到,自打出了皇城,這小妞越來越喜歡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動不動的就擺師姐的架子。還是不諳世事的時候好了,這才下山多長時間?這么快就被污染了。
“師姐,你是修劍,我是修心。請問你入世的目的是什么?其實就是為了修心,師弟武功雖然不如你,但是在境界上,卻比你高了整整一個檔次?!?p> 端木水華聽的是半信半疑,歪著腦袋問道:“是嗎?對了,你還沒說你鬼鬼祟祟地跑到我房間來干什么呢?”
紀云剛才差點被嚇掉了魂,把官印失竊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凈,這時候得端木水華提醒,不由重新想起了傷心事,垂頭喪氣地說道:“唉,出大事了!我這官,只怕是當?shù)筋^了!昨天晚上,官印失竊了!”
端木水華撇了撇嘴,極為不屑地說道:“多大點事啊,就把你嚇成這樣?”
紀云就好像發(fā)現(xiàn)了稻草的落水人,驚喜地問道:“師姐,你有辦法?”
端木水華傲慢地點了點頭,振振有詞地說道:“那是!師姐出馬,還有什么事情搞不定的?你想,官印是在州衙內(nèi)失竊的,必定就是州衙里的人所為。待師姐提著寒月寶劍,把他們?nèi)冀壠饋?,挨個房間一搜,不就結(jié)了?”
紀云眨巴了下眼睛,不由對端木水華佩服的五體投地。原來是自己把事情想復雜了啊,看人家小妞想的多簡單直接?
紀云小心翼翼地問道:“師姐,要是搜不出來怎么辦?這個賊再笨,估計也不會笨到把官印藏在州衙內(nèi)吧?若是搜不出來,難道咱們笑瞇瞇地告訴他們,騷蕊騷蕊,剛才只是和你們玩了個捉貓貓的游戲?!”
端木水華臉上微顯尷尬之色,點頭說道:“我也知道這個辦法不成,待我再想個辦法出來。嗯,想出來了,實話告訴你,師姐可是個逼供的高手。全部抓來,嚴刑逼供,不招就剁手指,挖眼睛,抽筋剝皮,哼哼!我就不信他不招?額,師弟,問一下,那個騷蕊是什么意思?”
紀云無奈地翻了翻白眼,苦笑著說道:“師姐的這個辦法實在是,實在是……先別說問不出來的可能,就算是問出來了,這么多官員一個個缺眼睛少耳朵的,我該怎么交差?上任第一天就把下屬一個個搞殘疾了,我這知州當?shù)囊策兴疁柿税???p> 端木水華臉上由紅而紫,憤憤地說道:“不想了,不想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太難伺候了!既然我想的都不好,那你還來找我干嘛?”
紀云嘆了口氣說道:“師姐,我現(xiàn)在的處境很危險。在南詔這地界,人生地不熟的,只有你是我最可靠最放心的人,你說我不找你商量找誰商量?”
端木水華心頭一熱,說道:“師弟,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不做這個官了!誰想對你不利,先要問問師姐我的劍答不答應!要不,咱們現(xiàn)在就走吧,一起去玉女峰我?guī)煾改抢铮从姓l還敢為難你?”
紀云又是好笑又是感動,搖頭說道:“師姐,現(xiàn)在不過是越到了挫折,還遠沒到絕境的地步,這一步現(xiàn)在還用不上。你剛才說的也有道理,嚴刑逼供也不是不可以用。不過人數(shù)不宜太多,也不能用在官員身上!”
端木水華的興致被瞬間提了起來,眉開眼笑地說道:“我就說嘛,我出的主意怎么會那么差勁,一點用處都沒有。你快說說,到底用在誰身上?師姐這就去捉他過來!”
紀云笑道:“師姐,就選侍衛(wèi)頭領吧。他在這里待了五六年時間,想必對這里的情況極為熟悉,肯定會知道點什么。嗯,以嚇唬為主,以嚴刑為輔。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你派人召他進府,就說老爺我有要事問他?!?p> 端木水華喜滋滋地跑了出去,很快就回來了。一進門就對紀云打了個一切順利的手勢,很是威嚴地站在了紀云身后。
片刻之后,一個體型彪悍,滿臉橫肉的黑臉大漢走了進來。
“知州大人找我?小的劉五前來聽命?!?p> 紀云微笑著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很是親切地拍了拍劉五的肩膀,說道:“坐,坐下說話。我召你來也沒什么大事,只不過是想了解一下南詔現(xiàn)狀?!?p> 劉五連連點頭,做理解狀,然后又撓了撓腦袋說道:“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現(xiàn)在的情況相信大人也都看到了,就是一個字,窮啊?!?p> 端木水華在紀云背后捅了捅紀云,對紀云的表現(xiàn)大為不滿。紀云在背后微微搖了搖手,對劉五說道:“不錯,本官都看到了。那你說說,州衙里三位大人的為人口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