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竟然這么厲害?”靖泊被炸藥炸塌的大廳驚的差點從樹枝上摔下,幸好裴信炎及時拉住了他。他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夢凰,又看了看塵土飛揚的別院,喃喃自語道。
“難道是師傅研制出來的?”衛(wèi)洋的手也有些顫抖,但他卻不是害怕而是興奮。這么大殺傷力的東西,一旦擁有,用在戰(zhàn)場上,那就不是打仗而是純粹的屠殺了。
“有可能?!迸嵝叛酌嫔氐目粗趬m土和尖叫中俯視眾人的夢凰,她臉上的笑刺痛了他的眼,也讓他的胸口為之一滯。“這不是她,不是我……”裴信炎想到這兒,猛然剎住車。他為這從未出現(xiàn)過的想法而感到詫異。他知道,如果不停在那里,接下來的想法是他絕不想面對的,也是他想都不愿想的。
“誰?”夢凰突然出聲向著裴信炎他們藏身的大樹方向厲聲問道。夢凰雖然置身在喧鬧的別院里,但精神力卻一直集中于別院附近所有可疑的聲音。她可不相信楚諾會那么輕易的被炸死,就壓在倒塌的大廳里。六秒的時間,對普通人來說可能很短,但對他這樣一個武功高手而言卻是足夠的。在現(xiàn)代就連受過訓練身手敏捷的特種兵也可以輕易的躲開那一小包炸藥。夢凰之所以讓聚集在大廳門口的女人們先離開,讓男人最后走就是為了防止楚諾借機逃脫。夢凰正愁還沒聽到楚諾的任何動靜,靖泊他們說話的聲音便鉆進了她的耳中。
沒有人回答,只有風吹起樹葉沙沙作響。夢凰緊盯那棵樹,左手已經(jīng)伸進了身上掛著的包袱里,火折子也亮了出來,只等她一察覺到哪里不對便點燃引線朝他們?nèi)舆^去。炸的他們粉身碎骨。
裴信炎從樹葉的縫隙中看到夢凰的動作,知道他們的命已在頃刻。雖然他已經(jīng)見識過夢凰手中那炸藥包的厲害,但他還是面不改色的伸出手,將他和夢凰之間的樹葉拂開一道缺口,只讓夢凰能夠看到他。而他在確認夢凰與他視線相交之后便即刻放下了樹葉。他在這兒的事絕不能傳揚出去,否則不管楚諾死沒死,這黑鍋他是背定了。不是他不愿替夢凰去背這個黑鍋,而是這個黑鍋太過沉重,是需要壓上魏國所有臣民的和平生活,他的責任不允許他為了一個女人而在此刻暴露自己。
“Shit!”夢凰和裴信炎視線相交,忍不住罵了一聲,點燃了手中的引線。衛(wèi)洋見此以為夢凰沒有看到他們,誤以為他們是敵人,向裴信炎使了個眼色,時刻準備跳樹保命。而他的手已經(jīng)抓住了靖泊的肩膀,只等裴信炎一點頭,他便抓著靖泊跳下去。
“母親不會傷害我的。”靖泊知道衛(wèi)洋什么意思,他雖然怕但還是反抓住衛(wèi)洋的手,搖了搖頭。
“嘭!”靖泊的話音還沒落,只聽的別院里又傳出了一陣巨響。夢凰把點燃的炸藥用力摔在了已經(jīng)倒塌的大廳廢墟上。伴隨著別院里的驚叫,靖泊長出了一口氣。衛(wèi)洋也看了看夢凰拿開了他放在靖泊身上的手。
“地老鼠,看我怎么把你的老鼠洞炸穿!”夢凰和裴信炎的那眼對視,不僅讓她避免了誤傷他們,也讓她想起楚諾派人在譽王府里挖的密道。一想到他不可能僅僅在一個地方挖洞,夢凰便想趁著別院里的人都出去的差不多時,把別院的地也炸上一炸。就算不能直接炸到他也要讓坍塌的地面活埋了他。
“嘭!嘭!”夢凰說完,又點燃了一包炸藥,丟在了大廳門口的空地上。門口的草木瞬間被火藥燃燒爆炸的熱力掀起,在空中連打了幾個滾兒,摔的到處都是,原本精巧的庭院,瞬間變的滿地狼藉。夢凰扔完炸藥,一個飛身,從正對著大廳的屋頂飛跳到旁邊的屋頂,又往大廳附近的回廊里扔了一包炸藥。
“哈哈哈……天不收你我收你!我說過要讓你粉身碎骨,我一諾千金!”夢凰一刻不停的在屋頂上飛跳,每換一個位置便扔一包炸藥。只把整個別院炸的千瘡百孔,搖搖欲墜。炸到最后連她的立足之地都沒有了。夢凰只好飛身離開,立在別院外的大樹上繼續(xù)毫不吝惜的扔著炸藥。
“她怎么也不知道儉省些?!毙l(wèi)洋對夢凰手中那殺傷力極強的東西很感興趣,見她眼睛眨也不眨的亂丟一氣,不禁有些心疼夢凰這般的暴殄天物。
“她情況不大對?!迸嵝叛姿坪鯖]聽到衛(wèi)洋的話,皺著眉頭答非所問道。
“父王?”靖泊聽裴信炎如此說擔心問。
“她太興奮了?!迸嵝叛卓粗鴫艋诵Φ暮喜粩n嘴的樣子,心里越來越不安。物極必反,這樣的她很危險。
“哈哈哈哈……嘭!嘭!嘭!哈哈哈哈哈哈……”夢凰不停的笑,甚至一邊扔炸藥一邊模仿著炸藥爆炸的聲音。
別院里的人已經(jīng)全部跑光,連帶著附近居住的村民也被那一刻不停地“雷聲”驚的紛紛跑出家門,生怕被這“天雷”誤傷。就算是好奇也不敢往這附近瞧上一眼。所有的人都在那陣陣的爆炸聲中逃離了這里。附近方圓十里之內(nèi)杳無人煙。在這一方天地中,只剩下在別院廢墟上亂扔炸藥的夢凰,藏身于樹冠中的裴信炎,衛(wèi)洋和靖泊。
“最后一個——Fireinthehole!”夢凰大叫著高舉起手中最后一包炸藥,兩手在頭頂點燃引線,一個瀟灑的拋物線砸向廢墟中唯一還矗立著的大門。門匾應聲而落,碎屑飄飄灑灑地落下,鋪滿一地。
“哈哈哈哈哈哈……呃——”夢凰囂張的雙手叉著腰,立在大廳的廢墟之上仰天長嘯。但沒笑多久,夢凰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嚨似的,笑聲戛然而止。只見她身子晃了幾晃,向著他們藏身的樹上微微一笑。這笑中,沒有恨,沒有埋怨,沒有殺戮,只有坦然和輕松。
“母親!”夢凰在倒下前唯一聽到的聲響便是靖泊撕心裂肺的叫喊。隨即她便陷入了一片虛無的黑暗之中,整個身子仿佛置身于一個自己很是熟悉的地方,她在那里浮浮沉沉的飄蕩著,周圍一片虛無。
夢凰不知飄了多久,終于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漸漸的變重,漸漸的飄落下來。夢凰只覺得自己的手心里好像有一股溫暖的絲線在拉扯著她,把她從莫名的虛無中拉回。漸漸的,夢凰的手指似乎能夠感觸到有什么東西在握著她。她嘗試著略微的動了動,溫暖的觸感讓夢凰感到自己仿佛是觸摸到了陽光。她忍不住舒展著自己的雙手,想要仔細的體驗這種美好。但她沒動幾下,陽光就猛的收緊,包裹著她的小手。略微熾熱的溫度讓夢凰忍不住嚶嚀了一聲。
“夢凰?夢凰?”夢凰隱約聽到有人在喚她的名字。她想應聲但無論怎么用力喉嚨都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嗯……”就在她想要放棄的時候,那股把她拉回來的絲線再次纏繞過來,從夢凰的手心直達到她的四肢百骸,夢凰舒服的嗯了一聲。她以為自己這聲還是沒有聲音發(fā)出,也就沒有在意。但那股絲線的主人卻因為夢凰的這一無意識的一聲“嗯”而興奮不已。
“你終于回來了?!迸嵝叛鬃诖策吽闪丝跉馕⑿Φ?,他看著一直緊閉雙眼的夢凰,拉著她的手再次將自己的內(nèi)力灌輸進去。夢凰察覺到的那股溫暖的絲線便是裴信炎內(nèi)力灌入夢凰體內(nèi)的真氣。要不是之前裴信炎用他的殺招火熔掌打了夢凰一掌,夢凰的體質(zhì)也不會被改變,她也不會那么輕易就能積聚起內(nèi)力。因為,夢凰的內(nèi)力源自裴信炎,所以也只有裴信炎的內(nèi)力對她來說是有益無害的,直接受之便可運用的。這完全相當于夢凰自己的內(nèi)力。所以裴信炎才會一直握著她的手,以自己的內(nèi)力助她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