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笑,笑不夠了你?我就沒見過你這么自私的人!”夢凰心里一陣火起,被他氣的直翻白眼。
“自私?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個詞形容我。你果然與眾不同啊?!碧諠撟旖巧蠐P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看著夢凰。
“你!你……不對!好像有哪里不對?”夢凰剛想回嘴,突然心里一個想法閃過,但又轉(zhuǎn)瞬即逝。夢凰直覺覺得那個想法似乎很重要。所以,她也顧不上搭理陶潛,忙靜下心來仔細(xì)追尋。
“哪里不對?”陶潛眼色深了深,似笑非笑的看著夢凰。
“你別說話!”夢凰急聲制止。
“想不到就不要勉強(qiáng)了,我還是很喜歡你單純的樣子?!碧諠摬宦犜挼膭竦?。
“誰要你喜歡。”夢凰瞪了他一眼。但眼光剛移走,便又轉(zhuǎn)了回來。開始上下打量著陶潛。
“現(xiàn)在才想要好好看看我嗎?”陶潛戲言道。
“你有哪里不一樣了?!眽艋司o盯著陶潛,斬釘截鐵的斷言道。
“哪里不一樣?”陶潛似乎并不擔(dān)心夢凰發(fā)現(xiàn)什么,反而很是積極的引導(dǎo)她的答案。
“性格,說話方式,都像變了一個人?;蛘哒f,這應(yīng)該就是真正的你吧?!眽艋苏f著挺直了身體,滿眼警戒的看著陶潛。
“你覺得呢?”陶潛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夢凰。
“你突然露出真面目是想干嘛?又想對我下毒嗎?”夢凰放下了警戒,嘲諷的看著陶潛。既然人家都欺上門來了,害怕也只會徒增敵人的氣焰罷了。還不如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覺得窩囊。
陶潛看著夢凰,眼神復(fù)雜。他想知道夢凰知道他的“真面目”后會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但他絕對沒有想到她會問的這么直白。真是驚喜不斷吶。
“你怎么會這么想?”陶潛好奇的問。
“別裝了,你剛剛不是一直在引導(dǎo)我嗎?你既然想讓我知道你的‘真面目’,那現(xiàn)在又干嘛不承認(rèn)?別跟我玩兒你那套‘我讓你往東,你偏要往西’的游戲。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們的政治游戲我是玩不起,但也不會甘心就那么窩囊的被你們擺布。再不濟(jì),我還可以選擇自我了斷。你們休想再打我的主意!”夢凰咬牙切齒道。
“呵呵,你干嘛說的那么嚴(yán)重呢?我只是想認(rèn)真跟你交個朋友而已。再說了,生命那么寶貴,我相信我的醫(yī)術(shù)還是能挽回你的命的?!碧諠撐⑿χ卮?,絲毫沒有被夢凰的言語刺激到。
他們兩人,一個微笑,一個怒目,還真是兩個極端的對比。相比之下,生氣的夢凰,倒有些處于下風(fēng)了。
“你在威脅我嗎?”夢凰迷起了眼睛。別以為她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不就是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嘛。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自己被他害的只剩下一天的時間好活,那自己也可以決定死在這一天里的什么時候。
“怎么會,我只是在向你展現(xiàn)我的誠意罷了。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想讓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陶潛還是微笑。
“哼,算了吧,你們果然都一樣。小人同而不和!都那么自私,都那么以自我為中心。合作?最后還不是要因為利益而分開!我現(xiàn)在就把話丟在這兒,我是絕不可能喜歡像你們這樣自私自利的人!不管你是真的喜歡我也好,想利用我也罷,我都不奉陪了!”夢凰說完,雙腿用力一蹬便從地上站了起來,大步流星的向城內(nèi)走去。
“你們?”陶潛坐在原地,反復(fù)咀嚼著夢凰話里的“你們”二字。他對此暫時有些無法理解。
他不確定夢凰話里的“你們”是只是一個代詞,用來代指像他這樣的人。還是說是指他和楚諾,甚至是裴信炎他們。陶潛聯(lián)想起那日夢凰和裴信炎的爭吵,不由得對那場爭吵的信服度增了不少。記得那日,夢凰也曾以類似這樣的話指責(zé)過裴信炎。她當(dāng)時不也是對他用了“你們”二字。難道在她眼里,自己和裴信炎也是對等的嗎?那她究竟是屬于哪邊的?是裴信炎那邊的沒錯,但她似乎又有著自己獨特的想法,完全不受控制,也不愿受控制。
陶潛正沉思著,忽然“嗒”的一聲,一絲冰涼的水滴滴落在他的額上。他下意識的想伸出他慣用的那只手來抹,可微微一動便又牽扯到他的傷口。于是他只能忍痛放下,抬頭看天。
這時的天空,也已經(jīng)比他們來的時候要陰沉很多了。不知何時,天已經(jīng)暗的讓他看不太清遠(yuǎn)處的樹葉了。憑他的才智,不用問便知道很快便有一場雨要落下。而他再看夢凰離開的方向,也已經(jīng)全然看不到她的身影。
陶潛眼睛微微一轉(zhuǎn),頓時計上心來。他又仔細(xì)看了看天色,心內(nèi)一陣計算后,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沖著遠(yuǎn)處等待他指示的手下擺了擺手。手下雖然不解,但都是多年跟隨他的親隨。便都依言重新躲回他們藏身的地方。
河對岸一直看著他們的裴信炎。雖然眼見夢凰生氣的離開。但見陶潛還未對他的手下有任何的指示。便不放心的留在了原地。想看看他到底是在想什么方法對付夢凰。也正是因為這點,讓他完全忽略了目前的天氣狀況。直到豆大的雨滴砸到他的頭上,他才意識到陶潛之前看天是個什么意思。
這雨先是幾個大滴,然后就在人們剛剛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忽然整盆的傾倒下來,打了許多人一個措手不及。但有經(jīng)驗的農(nóng)夫和小販卻已經(jīng)早早的把自己的貨物運送到了能避雨的地方。而來不及躲避的人們,卻只能和避也不避的陶潛和裴信炎一起淋成了落湯雞。
裴信炎有內(nèi)功護(hù)體,所以淋一淋秋雨對他來說倒沒什么。權(quán)當(dāng)是在鍛煉身體。但陶潛卻不一樣。他的肩膀被竹箭洞穿,傷口還在愈合中。此間最忌諱的便是感染。而滿是雜質(zhì)的雨水,便是各種感染源的媒介。淋雨受涼倒是小事,最壞的是傷口感染。要是不及時處理,那倒時候可真會發(fā)展到要廢掉整只胳膊的狀況。
陶潛在醫(yī)藥應(yīng)用上有著極大的天賦,那在醫(yī)術(shù)上也必定不會差到哪里去。而這一點是每個醫(yī)者行醫(yī)之初必須掌握的基本理論。他不可能不知道。而明知會如此的他,還是安然的坐在雨中,微笑著接受這場冰冷刺骨的秋雨洗禮。很顯然,他的目的就是夢凰。他算準(zhǔn)夢凰不會拋棄她的病人,算準(zhǔn)了她會對他心軟,所以他敢用這么沒水平的苦肉計來拉攏夢凰。因為他清楚,夢凰吃軟不吃硬。
同樣知道這一點的還有裴信炎。他自然看出了陶潛的目的。但他沒辦法現(xiàn)身去阻止。因為他比陶潛更了解夢凰的是,她就算情知這是陶潛的一個圈套,也還是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自從她親眼目睹楚諾的手下中毒身亡后,她就更是不允許自己放棄任何一個救人的機(jī)會。哪怕那人是她的敵人,她也會先救回他,然后再來跟他算賬。
果然,沒一會兒,夢凰就打著傘飛快的向著這邊走來。在她見到陶潛真的坐在原地沒有動的一直淋雨時,她更是皺著眉,直接跑了起來。
“你腦子真的進(jìn)水啦!”夢凰跑到陶潛身邊,一邊替他打著傘,一邊把他從地上拽起來。而她整個人卻暴露在雨中。豆大的雨滴很快便打濕了她的衣衫。
陶潛見此,不由的側(cè)了側(cè)目。他還是沒想到夢凰不僅來了,還把傘全都遮在了他的身上。而且夢凰的個子不算高,跟他相比還是有一定距離的。但夢凰為了不碰到他的頭,伸長了胳膊,把傘舉得高高的。雖然她嘴上是在訓(xùn)斥自己,但陶潛卻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被人關(guān)心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