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潛進得屋內(nèi),見裴信炎正忙著給夢凰輸送真氣,一時顧不上“招呼”他。他也不急,自己搬了把椅子靠坐在了裴信炎的床邊。以他自傲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打擾他們的。
陶潛看著夢凰無力垂下的頭顱,腦子里在飛速的回想到底是什么讓夢凰突然就變成了這樣。她的情況極像是中了他許多種毒的一種。但陶潛卻清楚,只是極像而已,自己根本就沒有對她下過毒。而他的屬下也不可能違背他的命令擅自對她使毒。而且據(jù)他了解,自己之前對她下的“孤注一擲”也早已經(jīng)被解掉。怎么解的陶潛不清楚。但解了是事實。
夢凰在楚諾別院發(fā)生的事他也有所耳聞。夢凰的性格他也算了解。她的確不是一個隨意傷人性命的人。而她之所以會單槍匹馬的去刺殺楚諾。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孤注一擲”的影響。她回都城時的狀態(tài)陶潛也一清二楚。如果夢凰沒有解掉“孤注一擲”,那她絕對會死在楚諾別院的廢墟之上。沒有其他的可能,她定然必死無疑!因為“孤注一擲”已經(jīng)將她所有的情緒和力量都集中在了那段時間。時間一過,她的整個身體,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都會被掏空。單??諝さ娜擞衷趺茨芑畹南氯ツ亍?p> 所以,夢凰不可能是因為“孤注一擲”的影響。但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又跟“孤注一擲”是那么的相像。而據(jù)陶潛所知,這世上還沒有哪一種藥能做到跟“孤注一擲”一樣的效果。不是他自負,而是他也嘗試過各種研究,都無法跟他先祖的成就相提并論。他不行,那別人就更不可能了。
“難道是那個小女孩兒?”陶潛憶起夢凰是因為撞到那個小女孩兒之后才變成這樣的。懷疑是那個小女孩兒對她做了什么手腳。
時間在思考和練功的時候總是特別的短暫。陶潛剛要繼續(xù)往下分析。裴信炎就睜開了眼,冷冷的看著他。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裴信炎把夢凰放倒在床,仔細的替她掖好被子才和陶潛面對面的問道。
“交個朋友而已?!碧諠撾m然想不通夢凰突然這樣的原因,但面對裴信炎還是笑的很燦爛。
“你的朋友還真多,本王可高攀不起?!迸嵝叛椎难凵盍松睿J定夢凰突然變成這樣,跟陶潛脫不了干系。所以此刻陶潛的笑在他看來很是刺眼。
“王爺這話就說的小氣了,‘朋友’何須分貴賤呢?”陶潛一臉人畜無害的勸解。
“朋友不分貴賤,但也不會不請自來,更不會耍一些下三濫的手段。你在我大魏的時間雖短,但對我國百姓的服務(wù)還算是兢兢業(yè)業(yè)。你這些微末的貢獻我大魏也是不會忘記的。你若想繼續(xù)留在這兒與本王的臣民共同生活,那么本王也會代表皇兄歡迎你的加入。”裴信炎的話說的有禮有節(jié),溫和大度。與剛剛那個冷冷的他判若兩人。
不過,在這溫和的話中,按照裴信炎的意思,可就是直接把陶潛變成了服務(wù)于魏國的臣民。陶潛的身份雖未昭告天下,可四國中凡是有些見識的人都知道他已經(jīng)是燕國內(nèi)定的皇太子,未來的燕國皇帝。一個國家的皇帝來到另一個國家替人家的“平民”治病,這說明了什么?這可不是說這國家的皇帝有多仁義賢明,而是說明一個國家在向另一個國家俯首稱臣。這是一個皇帝絕對不能做的事!
“合作嘛,本皇子目前也有這個意向。只是王爺你也說了,這里畢竟不是本皇子可以久待的地方。所以,為了你我共同的心愿,本皇子可以在離開后派遣專人來繼續(xù)本皇子在這里的事業(yè)?!碧諠撐⑿χ磽簟,F(xiàn)在開始才算有點意思了。
陶潛一說合作,先是一下子就把他們拉到對等的關(guān)系上。再接著說要派專人來魏國,一層意思是繼續(xù)他們的“合作”。另一個層,也是陶潛最想表達的意思,就是魏國才是燕國的藩屬國,他派遣的專人就是來替他管理魏國的。
裴信炎又怎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見他不急不躁的回應(yīng)道:“皇子要向我大魏派遣貴國最優(yōu)秀的人才,我們自然歡迎。五皇子對我魏國的心意本王也已然明了。其他的也無需再多說?;首舆@就可以離開了,本王這兒還有要事,恕不能送了?!眽艋诉@樣躺著人事不知,裴信炎實在是沒辦法理智的解決陶潛的事。
裴信炎說完,直接打開了房間的門。門外一直有暗衛(wèi)在暗地里守候著。此刻門開,裴信炎的人便知陶潛已經(jīng)不知何時進到了其主上的房間。頓時,數(shù)道目光鎖定在陶潛的身上。恐怕只要他一出手,就會有什么飛刀之類的東西釘在他的手上。
陶潛見裴信炎態(tài)度堅決,而且根本就聽不進去他說要看看夢凰情況的話。覺得再待下去也無益。為了保護夢凰的裴信炎一點也不好玩兒。盡是感情用事,就算有些技術(shù)含量高些的對答,也沒什么太過高明之處。陶潛全然是因為此刻的裴信炎太過無聊才不愿再和他口舌爭斗下去。
“你還會來找我的!”陶潛丟下這話,爽快的邁步而出。這個鎮(zhèn)上,要說醫(yī)術(shù),沒人能夠及得上陶潛的萬分之一。而這當今世上能和陶潛對抗的也只有真心老人一人。不過,要說用藥,那他絕對要勝上真心一籌。但真心卻也在醫(yī)術(shù)的全面上更勝他一籌。
“慢走?!迸嵝叛孜⑿χ蛩c頭致意。
陶潛也回以微笑,一步一個臺階的走下了樓梯。
客棧大堂內(nèi),小菊也已經(jīng)等在了那里。她見陶潛安然無恙的出來,長舒了口氣,上前跟在陶潛的身后和他一起回到了醫(yī)館。一路上,包括回來后,小菊都想問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但都礙于陶潛有些不太好的臉色而只能爛在肚子里。而且自從夢凰來了以后,很多事陶潛都不曾告訴過她了。
陶潛回去后,老半天都沒說話。一直在思索著夢凰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因為裴信炎在,他沒辦法把脈,只能靠視診來判斷。所以,在斷癥時多了許多干擾。不過,越是難解的題,就越是能激起他的斗志。他替夢凰斷癥,便是為了這道難解的謎題。
見陶潛是在想事情,小菊也不敢打擾他。只是在旁邊安靜的伺候??墒牵【談偨o他上了一杯茶,就見他突然從座位上起身,向著夢凰的房間奔去。小菊也不敢怠慢,忙跟了上去。
“她的東西都在吧?”陶潛向著身后問道。
“回主上,東西都在,主上要找什么嗎?”
“把她來時帶的包袱拿來?!碧諠摲愿赖?。
小菊依言尋來夢凰的包袱,并一一打開,攤在桌上交由陶潛查閱。
陶潛看著眼前一目了然的東西,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這個孟言,竟然把我的小玩意兒都偷了來??磥砦覍媽m的守衛(wèi)都是吃干飯的呀。不過這里的藥應(yīng)該都不會讓她有那種狀態(tài)才對?她到底是得罪了誰呀?”
“回主上,沒有發(fā)現(xiàn)寶典?!毙【辗朔瓑艋耸O碌男欣?,回報道。之前燕都傳來消息說是陳仇盜走了藥典,但又遍搜不到。剛巧陶潛又得知夢凰從燕國回來。時間點很是湊巧,所以陶潛也曾懷疑會不會是夢凰順手牽羊漁翁得利。
但小菊后來也沒再聽陶潛提起過有關(guān)寶典的事。她也因此不敢多問。但現(xiàn)在陶潛要找夢凰的東西,所以她就理所當然的聯(lián)想到陶潛是因為確認了什么才要她翻找夢凰的東西的。因此她才會不等陶潛詢問就先一步說出了她的發(fā)現(xiàn)。
“多嘴!”陶潛喝道。這一次小菊算是會錯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