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引著那位突如其來的客人進到偏殿。陪同他的僅有一位相貌清秀的侍婢。而那侍婢手上原本提著的包袱也被管家派人接了過去。另外還有一匹王府里的馬也被管家請府里的馬夫牽回了馬廄。
衛(wèi)洋故意晚去了半個時辰,想要給他一些難堪??伤谷挥靡桓笔虏魂P(guān)己的樣子,泰然的享用著管家一添再添的茶水。衛(wèi)洋一進來就看到那人的樣子,知道自己幼稚的行為沒有得逞,心里不免有些泄氣。但隨即又滿面堆笑的開口與那人寒暄。
“衛(wèi)洋不知貴客臨門,多有怠慢還請恕罪?!毙l(wèi)洋對這那人拱了拱手。
“只是朋友來拜訪而已,衛(wèi)兄不用太過客氣。陶某也只是來幫友人送東西,沒什么特別的事。東西送到了,人見過了,自當(dāng)會告辭離開,不會叨擾太久的?!痹瓉砟侨?,就是早就設(shè)計好今日這一切的陶潛。
“哦?不知陶……兄的友人是府里的哪位?”衛(wèi)洋明知故問。擺明了他的拒絕之意。
“衛(wèi)兄這話可就多此一舉了?!碧諠撘馕渡铋L的笑著。
衛(wèi)洋聽他這么說,心里不覺一驚?!八@話是什么意思?是指我早就收到消息了嗎?”
衛(wèi)洋雖然吃驚陶潛的直接,但面上還是鎮(zhèn)定自若,眨了眨眼,疑惑的問:“在下才疏學(xué)淺,陶兄這話在下可就聽不懂了。不知陶潛所指為何?只好勞煩陶兄替在下解釋解釋了?!?p> “哦,是這樣的,在下以為,陶兄既知在下是來送東西的,那陶兄看了在下送的東西自然就會知道在下來找誰。所以才會有此一說的?!碧諠摗昂眯摹钡慕忉?。
“原來如此,多謝陶兄賜教。只是在下還未見過陶兄送來的東西,故此多問了幾句。還是請?zhí)招种苯痈嬖V衛(wèi)某好了?!毙l(wèi)洋松是暫時松了一口氣,但心里的防備卻又加大了幾分。對付陶潛還真不能但只做一方面的準(zhǔn)備。
“我找言兒,孟言。自從她出事被人帶走以后,我就再沒見過她了。也不知她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了。我來送東西的另一個目的就是想確認一下她的情況。我是真的很擔(dān)心她的!”陶潛故意親熱的叫夢凰“言兒”,然后既是改口又補充的說。
“你……找我?guī)熋??”衛(wèi)洋不確定的問。夢凰改名叫孟言他知道,但他一時還真不習(xí)慣從別人口中這樣喚她。而且還叫的那么親熱。衛(wèi)洋覺得這對他的師兄來說,便是一種侮辱。就算她是被師兄休了的棄妃,聽到別的男人這樣叫她,衛(wèi)洋還是會感覺到諸多的不便。更何況裴信炎根本就沒有休了她,是她自己跟著師傅離開的。
“沒錯,另外我也想再順道拜訪一下你們的師傅——真心老人。在下和他還有些未了之事需要解決,希望衛(wèi)兄能夠代為稟告給他老人家知曉?!碧諠擖c頭確認。緊接著便說出了他來這兒的第三個目的。
“他還要找?guī)煾??難道他還想對付師傅嗎?他就那么有信心能夠出的了我王府?”衛(wèi)洋看著陶潛,沒有說話。目前的局勢越來越緊張,他根本就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他難道真的以為他們傻到會把極有可能是害夢凰的罪魁禍?zhǔn)自偎偷剿麄儙煾得媲叭幔啃l(wèi)洋想到這兒,一絲殺意漸漸有了要冒頭的傾向。
就在此時,氣氛有些僵的時候,靖泊突然走了進來。
“衛(wèi)叔,陶大夫?!本覆捶謩e向著衛(wèi)洋和陶潛躬身行了個大禮。
“這位是?”陶潛看向衛(wèi)洋。
從靖泊進來,并喚衛(wèi)洋為衛(wèi)叔時,他便已經(jīng)猜到進來的這個年輕公子便是裴信炎的義子。本來他來干什么陶潛也沒打算關(guān)心。但他上來卻叫他“陶大夫”,而不是其他的什么稱謂。單這一個稱呼便引起了陶潛的興趣。譽王教子嚴格是出了名的。所以,他斷可能胡亂叫錯。唯一的一個可能便是他受人指使。至于是什么人指使的,也不難猜度,必是真心。而且,既然真心讓他來,也定然是為了請他過去一見。
“想必此刻她的情況連真心老人都束手無策了吧?!碧諠撁嫔喜粍勇暽?,但思想上卻已經(jīng)轉(zhuǎn)了幾個彎兒,一下子便聯(lián)想到了夢凰情況不妙的問題。
“這是王爺?shù)牧x子,孫靖泊?!毙l(wèi)洋暫時收起殺意,介紹道。他也知道靖泊不會不知禮數(shù)的過來找陶潛的麻煩。所以,他必是師傅派來的。
“你好?!碧諠摏_他點了點頭。
“陶大夫好?!本覆椿囟Y道。
“你來是有什么事嗎?”衛(wèi)洋見靖泊似是還有話要說,忙問道。
“是,師公傳話,要請?zhí)沾蠓蛉フ嫘膱@一見。”靖泊回答道。
“師傅要見他?”衛(wèi)洋不太認同真心的這一決定。
“沒錯?!本覆袋c頭,向著陶潛道,“請?zhí)沾蠓蚋易甙?。?p> “好,煩請帶路?!碧諠撘姥云鹕恚耆桓笨碗S主便的樣子。
衛(wèi)洋雖然想不通,也不贊成。但還是跟了上去,走在了前面。一路上,陶潛不住的夸贊著王府園林風(fēng)景的美妙。衛(wèi)洋也只好客氣的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反倒是靖泊一直安安靜靜的跟在他們身后走著。
“實力不夠,那就要隱藏自己,不被敵人盯上。一時的隱忍也只是為了日后更大的反擊。就算眼前的人跟自己有多大的仇怨,在面對他的時候也要能夠談笑風(fēng)生的應(yīng)對?!边@是裴信炎在教導(dǎo)靖泊時常說的話。不過,經(jīng)夢凰翻譯過的,就顯得簡單直白很多。她只說了一句:“做人就要揣著明白裝糊涂。”
雖然按照裴信炎以前教導(dǎo)的做,靖泊的進步神速。但也無形中助長了他的戾氣,以致差點走入魔道。而自靖泊開始聽夢凰的話以來,進步雖不甚明顯,甚至還隱隱有些倒退的跡象。但靖泊卻還是想繼續(xù)跟著夢凰學(xué)習(xí)。因為,他實力雖然提高的很慢,可他的心卻愈加的寬廣包容,如海納百川,追求大同。他的心境不一樣了,感受到的美和快樂也多了許多。這個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美好,以至于讓他不愿再回到那個冰冷孤獨的世界去了。
他們一行三人很快便坐船來到了真心園。靖泊才這當(dāng)先一步,引著陶潛他們往夢凰的房間而去。衛(wèi)洋這時才恍然明白真心冒險請?zhí)諠搧硪娝哪康摹煾颠@么做,他沒什么好奇怪的,也無法阻攔。夢凰那樣人事不知的躺在那里,生命一點一滴的流逝,除了讓陶潛試一試也別無他法。就算是中了他的計也總比任由她死了要好。衛(wèi)洋明白,她若死了,不止是師傅和靖泊會傷心欲絕,連一向冷情的師兄也不知會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來。兩害取其輕,也只能盯緊陶潛和他身邊的女人了。
衛(wèi)洋跟在靖泊和陶潛身后,見靖泊敲了幾下門,得到應(yīng)允便推開門引陶潛進屋。衛(wèi)洋也緊隨其后。跟著陶潛來的丫頭倒很是識趣的站在了門外,沒有跟著他們一起進屋。
陶潛一進門,就看見真心坐在正對著門的圓桌旁邊,悠閑的飲茶等待。而裴信炎則待在夢凰身邊,手握著她的,為她輸送真氣。但饒是這樣,夢凰的臉色也比前幾日見的時候蒼白了許多,也清減了很多。陶潛便確認夢凰的病連真心都束手無策。因此他的興趣便更加濃厚了許多。
“請坐?!闭嫘陌蚜硪槐柰频教諠撁媲笆疽馑胱?。
“多謝?!碧諠撘姥宰?,毫不顧忌的大口吞咽著真心推給他的茶水。
“陶大夫,我徒兒的病你可知道?”真心懶得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知道,但不清楚。她出事的時候我也在身邊,但一直都未來的及替她仔細把脈查驗。僅憑視診,陶某還真是束手無策?!碧諠摴笆执鸬?。明人不說暗話,面對聰明人有些彎兒也就不用拐的太多了。
“那好,那就請?zhí)沾蠓颥F(xiàn)在替她把脈吧?!闭嫘穆砸怀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陶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碧諠摴笆执饝?yīng),起身向著夢凰走去。
“還請王爺暫時撤手?!碧諠撜驹诖策?,向著裴信炎道。有他內(nèi)力的干擾,多少會有點影響他斷癥的。
裴信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收回了手。要不是之前真心進來把他的目的告訴他知道,恐怕這會兒裴信炎就會動手直接殺了他。而不是由著他再次接近夢凰。兩次苦肉計的事他還沒跟他算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