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子晴一直在和他們僵持不下。但因這次她是主動方。所以,她擁有絕對的主動權(quán)。因此,當(dāng)裴信炎他們都在糾結(jié)她會以何種方式動手的時候,只有她和什么都不知道的夢凰可以悠閑的過日子。
可能是臨近動手的時間吧,子晴的心情也較以往有了一些明顯的變化。不是總是怨懟眼前的一切,而是嘴角時不時的掛著淺淺的笑。這樣的她,讓裴信淼看著是既開心又難過。她的歡喜便是他的晴天。但她卻是因為要害自己的弟弟而歡喜。而這,又如何能讓裴信淼“晴”的起來。
這天,也不知子晴是因為什么,突然想要出宮去集市上逛一逛。想到集市的喧亂,裴信淼不禁有些猶豫。但又一想到,她有可能是去那里見什么人,便答應(yīng)了下來。但奇怪的是,子晴并未要求讓小麥陪她一起去,而是帶了另一個她平日比較親近的宮女。好像是叫什么芍藥的。聽說也是子晴后來給改的。
當(dāng)然,為了讓子晴一個人好辦事。裴信淼理所當(dāng)然的謊稱自己國事繁忙,沒辦法陪她。子晴也剛好樂的自在。平日喜歡和習(xí)慣大陣仗的她偶爾也會想要試試一個人輕車簡行。所以,由皇宮禁衛(wèi)在暗處保護(hù),芍藥陪著子晴,兩個人就那么打扮成普通的官家小姐模樣出了皇宮。
來到這兒的幾年里,子晴幾乎從未來到市集上過。而她唯一一次清醒的路過這里就是那日她來到這兒的時候。坐在裴信炎的馬上,偶然看見過這條街的一角。之后,她先是一直待在王府里。后又因受傷被裴信淼接進(jìn)宮。但當(dāng)時她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所以,怎么去的皇宮她一點也不清楚。而裴信淼當(dāng)時為了保護(hù)她,也沒再讓她出過宮。連冊封儀式都是在她現(xiàn)在的寢殿進(jìn)行的。
再然后,她一直忙著對付宮里的嬪妃們,更加沒有這個閑情逸致去效仿什么穿越女主打扮成小太監(jiān)偷偷溜出宮去了。因為她如果那么做,就一定會被其他等著看她死的女人們抓住把柄。而在那個時候被人抓住把柄,無疑是把自己的脖子送到了她們的鍘刀下,任人宰割。子晴不是夢凰,當(dāng)然不會蠢到那種地步。
現(xiàn)下,一切都塵埃落定。宮中再無一人敢跟她作對。凡是有能力、有姿色的,都被她以各種理由要么廢入冷宮,要么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活著。失去帝寵倒沒什么,過分的是,她們完全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連當(dāng)初害過夢凰,幫過她的蘭妃,也被她尋了個不是發(fā)配到了冷宮。
就算有人認(rèn)輸,要跟她合作。她也許會用到你一兩次。但等你沒有價值的時候,死的就一定是你。凡是知道她任何事的人必死無疑。這也就是她從來不會留下證據(jù)的原因。知道的都去了底下,不知道的時時求死。
**剩下的,都是一些歪瓜裂棗和蠢蛋白癡。皆是裴信淼看不上的貨色??煽v然如此,想要保住命的都被子晴強(qiáng)灌了當(dāng)初夢凰喝過的“九寒湯”。**女人雖多,但一個個都是空架子,只長了一副女人的樣子。再加上裴信淼自從有了子晴后,再沒碰過其他女人。他這一脈要絕后也是不可避免的了。除非他愿意去找一個子晴找不到的女人。否則,裴氏一族的延續(xù)就只能靠裴信炎了。
而這,也正是楚諾他們沒有動裴信淼的一個原因。如果計劃順利,裴信炎將變成廢人。根本無法再讓裴氏一族的血脈延續(xù)。而裴信淼若一直留著子晴,那么等他倆百年之后,裴氏一族必將覆滅。到時候,恐怕不用一兵一卒他們就等輕易的瓜分了魏國。而且,他們又如何會真的讓他倆活到“百年”呢?
不過,世上的事瞬息萬變。有時侯,一個路口的左轉(zhuǎn)還是右轉(zhuǎn)便能改變這個世界。就像今天,子晴不明原因的要一個人來到之前她從未來過的集市。又在一個算命卜卦的攤位前停駐不前。
“姑娘不用猜了,小老兒我的眼睛是盲的,但心卻不盲?!备杏X到子晴站在攤前,那位算命的老頭笑呵呵的開口道。
“哼,盲不盲要問過才知道?!弊忧缤蝗槐凰疗菩氖拢樕衔⑽⒂行┿牟豢?。但卻又仗著他看不見,硬起口氣說道。
“姑娘不必不快。小老兒神算不敢當(dāng),但該知道的天道還是知道些。姑娘的與眾不同,在小老兒看來便如月光之皎潔。在黑暗中尤其閃耀。但太陽一出現(xiàn),姑娘便要藏身于后,也難怪姑娘對自身是如此的執(zhí)著。而現(xiàn)今也已演變成了執(zhí)念?!彼忝恼f到這兒,略微搖了搖頭。
“聽不懂你在瞎說什么!”子晴口氣很沖道。但饒是這樣,她還是坐了下來,把芍藥打發(fā)去了別的地方。
算命的人,聽到攤前凳子發(fā)出的響動,知子晴已坐了下來。便微微一笑,說道:“姑娘既來到這里,也是有緣。得紫微星守護(hù),也姑娘的福分,姑娘為何不好好珍惜呢?”
“我不需要。”子晴想都不想的脫口而出。
算命的聽她這么說,眉頭不禁一皺,手在下面掐指算了一算,隨即嘆了口氣道:“唉,姑娘的選擇,小老兒無權(quán)干涉。那敢問姑娘需要什么呢?”
“你都知道什么?”子晴雙手抱胸,緊盯著那算命人空洞的雙眼。雖然知道他眼盲,但子晴還是下意識的緊盯那雙心靈的窗戶。
“知道姑娘知道的,也知道姑娘不知道的。知道前因,也知道后果。這天地萬物看似沒有章法,但實則卻有跡可循,亙古不變?!蹦侨说幕氐馈?p> “你知道我從哪里來?別說什么從來處來的廢話!”子晴不由的直起身子,靠近的問。
“呵呵,姑娘的見識非常人可比。如此見識,必來自遙遠(yuǎn)的未來。只是,彼未來非此未來也?!蹦侨宋⑿Φ馈?p> “什么彼未來,此未來的,未來不就那個未來?”子晴不理解了。
“姑娘的未來,和我們的未來不是同一個未來。姑娘是從側(cè)門來到這兒的?!蹦侨私忉尩?。
“側(cè)門?吼,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子晴難以置信道。自己來跟算命的說話已經(jīng)是腦子抽抽兒了。他現(xiàn)在竟然還說什么“側(cè)門”?自己理科雖然不行,當(dāng)然文科也不怎么地。但這點常識也還是有的呀。
“姑娘的時間是一條線,我們的時間也是一條線。在同一條線上來回,走的自然是正門。但若想去另一條并行的時間線,那么側(cè)門才是姑娘來回的正途?!蹦侨艘稽c也不為子晴的態(tài)度生氣。
“聽不懂!”子晴怒道。
“姑娘別擔(dān)心,姑娘要問的東西,只是脫胎于其中,姑娘不明白也不耽誤什么的?!?p> “你為什么要幫我?”子晴疑心不減。
“小老兒是幫有緣人。像姑娘這樣的奇遇,幾百年也不見得有上那么一次。而姑娘和小老兒的緣分,也只到今天為止。姑娘若不抓緊時間問姑娘想問的問題,恐怕會再也見到小老兒了。”
“是嗎?那好,我就問一個問題,我要怎樣才能回去我的世界?”子晴聽他這么說,先是冷笑了一笑,然后問道。
“這個簡單。姑娘在這里的時間也不多了,也是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什么時候回去也隨姑娘的意。只不過,還得將手頭上的事做完才能真正得到回去的鑰匙。門,還在原來的地方。從哪兒來的就要從哪兒回去。不過,秩序是最重要的。只有先來的人先離開,后來的人才能相繼離開。切記,越界的話,門,是不會出現(xiàn)的。”那人鄭重的說道。
“先來的人先走?”子晴皺起了眉,還得先送走她嗎?
“沒錯,不過,每個人來到這兒的門都不一樣。你的門不會是她的門,她的門也不會是你的門。找對了門,才能離開這里,回到你原來的地方。如果錯了,她會消失,你也將不復(fù)存在?!蹦侨烁訃?yán)肅道。
“為什么她消失,我也要跟著消失?”子晴很是不甘。
“因為,她是太陽。太陽消失,月亮自然永墮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