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茶座飚瘋
2018年7月月朗星稀之夜,南流市沿江路段,南流橋霓虹燈閃爍出五彩斑斕的光,光彩了整個南流市,也引來了絡(luò)繹不絕的客流。
南流橋旁邊露天茶座,簡易的折疊臺桌,一排排的,沿著沿江路防護(hù)欄延伸,白色塑料膠椅圍臺桌而放,爆棚的場景,人頭攢動。吆喝聲、猜拳聲、談笑聲,不絕于耳,田螺味、雞腳味、烤魚味,繚繞不止。
茶座東南角靠南流橋邊56桌,身穿乳白色文化衫、棕色直褲的女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不肥不瘦的身材,1米62的身高,25歲左右,齊肩頭發(fā),嬌小臉龐,緋紅的臉頰,右手拿起一瓶啤酒,仰起頭就往嘴里咕嚕咕嚕地灌,臉上兩小酒窩,在燈光下,若隱若現(xiàn)。
一口氣,一瓶啤酒就鉆進(jìn)她肚子里去了?!包S宏旗這個壞蛋,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右手的空啤酒瓶咣當(dāng)一聲重重摔落在水泥地面,玻璃碎片瞬間弧度不一地飛賤,散滿一地。
響聲不亞于平地響起雷,驚動了整個茶座,大家遲疑地四處張望,然后齊唰唰的目光向56桌聚攏。
“發(fā)酒瘋了”。
“這妹子,真飚”。
“江嬈,丟人丟到家了”,坐在女人旁邊的高瘦男子站起來,25歲左右,抹了抹右嘴角那顆黑痣,睜大眼睛,右眉上那條獨特的長長眉毛跟著抖動,“瘋什么瘋,都辭工回來了,在公司工作時不見你兇?”
“不敢當(dāng)場兇?”江嬈搖著手,晃著腦袋,“你不打聽打聽?我還朝他下體踹了兩腳,讓他今后斷子絕孫”。
“哎呀,是你厲害,害得我也跟著你辭工回來了”,林木走過來壓了壓江嬈的肩膀,把江嬈咣地按回膠椅里。“一個小小的傳媒網(wǎng)站公司,老總不識才,能好得哪里去?辭了就辭了,還慪氣什么,東門不開西門開”。
江嬈晃晃地又站起來,“省府的工作呢,你以為想找就找得到的呀,多少人削尖了腦袋都鉆不進(jìn)去”,拿起桌底下的空啤酒瓶又朝水泥地摔,好象空啤酒瓶就是她罵的對象一樣,給以重拳,狠狠發(fā)泄,破碎玻璃殘粒零散地濺到隔離的桌位。隔離的兩個桌位的客人正在吃烤魚、嗦田螺,見那情形,敢怒而不敢言,站起來,叫服務(wù)員過來準(zhǔn)備結(jié)賬走人。
茶座收銀臺走來兩個彪形大漢,穿短袖、中褲,手臂繡著兩把斧頭,一條青龍,走到56桌,“靚妹,影響到我們做生意了”。
江嬈語無論次依然搖晃著身體,右手指著彪形大漢,“知道我是誰么?刁…妹……”
彪形大漢露出不屑的神情,兩眼露著兇光,瞟了江嬈和林木幾眼,“再這樣飚,我們要報警了”。
“報警?報警就怕你?”江嬈的臉繃得緋紅緋紅的,“馬見過大蛇屙屎”。
見勢不妙,林木忙向大漢道歉賠不是,“妹仔失業(yè),心里憋得慌,發(fā)酒瘋,望多多包涵”,拖著江嬈,匆匆到收銀臺結(jié)了賬。見江嬈踉踉蹌蹌的,要跌倒的樣子,林木用手一攬江嬈的腰,把她托起放到背上,背著江嬈離開茶座,在茶座邊的南流橋旁等滴滴快車。
快車不快,林木回望茶座56桌,幾個白色衣服別著藍(lán)色蝴蝶結(jié)的服務(wù)員已逐一把玻璃瓶碎片清掃完畢,茶座又恢復(fù)了原來的熱鬧,吆喝聲、猜拳聲、談笑聲又繚繞不絕。
南流橋邊掛在廣告柱桿上的大型液晶屏廣告機,熒光閃爍,屏幕反復(fù)播放著“南流市——中國百香果之鄉(xiāng)”廣告語、“南流市百香果和南流市某公司生產(chǎn)的百香果果汁”畫面,閃爍的光照射得林木眼暈眩暈眩的,渾身起雞皮疙瘩。
江嬈壓在林木背上攬著林木的脖子,時而嘻嘻笑,時而喃喃自語。突然拍著林木的肩膀大叫,“百香果,南流市百香果,酸酸甜甜又香香……”咯咯咯幾聲,一口污物從嘴里嘔吐出來。林木感到有團熱乎乎的東西從脖子的衣角往胸口流,直流到肚皮束皮帶處,一股腥臭無比的氣味嗆鼻而來……
林木把江嬈丟在地上,摔得江嬈喲喲叫?!暗?,刁,讓你自己刁”,林木解開上衣,用手甩甩身上、衣服上的吐污物,滴滴快車就來到了。
“你把訂單取消了吧,我不拉了”,滴滴快車男司機從車窗探出頭來,“哎,年輕人真是的,醉成那瘋樣,弄臟我的車”。
“不拉就給差評”,江嬈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p> “哎,把衣服穿上,文明乘車”,司老大佬額上皺出一條深入的“一”字線,嘆了口氣,自認(rèn)倒霉。
林木把衣服穿上,扶江嬈一起了車,身上感到黏糊糊的,渾身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