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蕭筱莫名其妙的被傅寧編造一個天降祥瑞的命格,估計就此打算讓弘歷主動留她在身邊。傅寧的確是有才的,雖然這些人說的什么都像是胡扯的,但就是讓這弘歷這樣的當權者深信不疑,即便是不信也不能置之不理的那種。
不過蕭筱還是有些擔心,萬一弘歷問起她的出生年月,她可怎么答的出來一個命格奇特的時辰來,如果胡亂說一個,被發(fā)現(xiàn)沒什么奇怪的,不是作死的節(jié)奏嗎。
但蕭筱馬上就反應過來,自己失憶了。如果這世上再也沒有了這個孩子的親人,那么這生辰八字恐怕就是個迷了。想到這里,蕭筱不由得又佩服起傅寧的機智來。
一直到黑衣大漢完全消失了蹤跡,弘歷才拉著蕭筱上了岸。蕭筱伸手擰著自己衣裳上的水,說著:“咱們是不是應該找個安全的地方把衣裳烤一下,不然這樣下去早晚會生病的。”弘歷奇怪的看著蕭筱,輕聲道:“你倒是平靜的很,就不好奇自己那天降祥瑞的命格是怎么樣的?”
蕭筱有些無聊的看向弘歷,笑道:“反正我不認為他們說的是我,我也不記得自己是蕭家的孩子。即便真的是我,我也沒瞧出我奇特在哪里。若真的奇特,我應該是被丫頭們簇擁著當大小姐啊,怎么會和你在這鬼地方逃命。”
弘歷失笑:“你命格奇特不奇特我不知道,反正這性子是夠奇怪的?!帮@然,弘歷依舊沒有相信蕭筱的話,蕭筱看著弘歷變得有些輕松的臉色,心里腹議著:不過是個孩子,竟然心思這樣沉。
但是蕭筱也知道,恐怕這次的事情一過,弘歷就會派人去打聽自己那所謂的奇特命格了,然后自己會被別有用心的雍正留在雍親王府里,傅寧果然是計劃好的。
但如今心思還純凈的蕭筱完全沒有想到,既然這些神火堂的人都已經(jīng)做好了要殺她的打算,那么雍正也可能用同樣的道理殺了她。當她以后想明白這些事情的時候,她已經(jīng)貴重異常的身份了,自然也少了今日的這份純凈。
黑衣人走了之后,整條小河邊上都變得安靜了起來。弘歷在一旁頗有興趣的看著蕭筱擰著身上的水,又看著蕭筱對著一邊的木頭發(fā)呆,問道:“你想生火?”
蕭筱點頭:“是啊,你會嗎?”
弘歷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讓這萬分緊張的情況意外的變得輕松起來:“難道你不僅忘了自己的身份,連這個也忘記了?”
蕭筱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自己這樣腦子短路的情況的實在無語極了。為何在弘歷的身邊,她就提不起一點兒緊張的心情呢,比在傅寧身邊還要輕松。難不成自己真的覺得這弘歷是無害的嗎?要知道在歷史上,這位乾隆皇帝可跟仁慈也搭不上什邊吧。
蕭筱歪著頭看著弘歷,看著面前這個如今看起來還是善良溫暖又有些帥氣的小正太,不由得有些好奇起來。弘歷啊弘歷,你的少年時期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讓你變成歷史上那條渣龍了呢。
弘歷對蕭筱看自己的眼神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從昨天晚上遇到她開始,她就一直這樣稀奇古怪的。弘歷也沒用蕭筱回答自己的問題,而是直接說道:“現(xiàn)在生不了火,火折子都已經(jīng)濕了。如果你非要想把衣裳烤干,咱們可以回到神火堂去,那里火大,估計一會兒就干了?!?p> 蕭筱有些吃驚的看著弘歷一本正經(jīng)的講著冷笑話,不由得一頭黑線。她看了看那大火的方向,訕訕的說道:“算了,才逃命出來,我可沒興趣回去?!?p> 弘歷卻異常堅定的接話:“咱們必須回去,十三叔還在里面?!焙霘v看向大火的眼神兒很是深邃,完全不符合一個不滿十歲孩子的年齡。蕭筱疑惑的看著,她看不懂弘歷眼神中的意義,但卻能猜到面前的這個孩子,想的并不簡單。
蕭筱拉住弘歷的袖子,低聲道:“你不能回去,你這會兒回去了不過是給十三爺添麻煩罷了。”弘歷回頭凌厲的看著蕭筱,頓時少了幾分親切,多了幾分壓迫感。蕭筱不自覺的往后退了退,但依舊說著:“咱們都太小了,這樣冒失的闖回去,只能讓十三爺顧此失彼,咱們需要曲線救國?!?p> “曲線救國?”弘歷疑惑的看著蕭筱,對于蕭筱說的這次詞語表示很新奇。蕭筱快速的點頭,生怕回答的慢了,弘歷就會改變主意一樣:“我和傅寧不是進過那觀音廟里的密道嗎?我想哪里一定是神火堂的禁地,不是所有人都能進的,我們不如去那里碰碰運氣。反正那密道里潮濕的很,估計是建在水下面的,也不怕火?!?p> 弘歷又習慣性的瞇起了眼睛看著蕭筱,審視了半晌才輕聲說道:“我現(xiàn)在真的相信你命格奇特了,最起碼腦袋長的挺奇特的?!笔掦阌行┎蛔匀坏膯栔霘v:“我的想法很出格?”
弘歷搖頭:“不出格,只是從你這小小的腦袋中想出很出格罷了?!笔掦忝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知道她又說多了,她很懊悔,為什么自己就是管不住這張嘴呢,禍從口出不知道嗎?
突然,弘歷猛的拽著蕭筱躲到了一棵大樹之后,臉色沉重。蕭筱有些僵硬的回頭,看見又有黑衣人出現(xiàn)了,不過顯然不是上次的那群。這次只有兩個人,都沒有蒙面,完全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這兩個人顯然不是來傳遞謠言的,而是真的要搜查他們的。雖然天已經(jīng)快亮了,但依舊舉著火把四處照著,草叢里也都踹兩腳。顯然還是在找什么東西,或是人。
蕭筱有些奇怪他們?yōu)楹我绱藞?zhí)著的搜查著這片水域,但目前的情況是如果她和弘歷繼續(xù)這樣躲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發(fā)現(xiàn)。她不知道這些人認識不認識她和弘歷,不,她一定是認識的,至于弘歷還真不一定了。
蕭筱抬頭看著弘歷,弘歷靠在大樹上,雖然看起來臉孔并沒有什么變化,但蕭筱還是能從他那緊繃的線條中看出他很緊張。如果在這里將這未來大清的皇帝殺了,那么中國的歷史會不會就此拐個彎兒,很多會發(fā)生的事情就自然的消失了。比如閉關鎖國、比如**。
但顯然,蕭筱開始和傅寧擔心同樣一個問題,若是這弘歷被殺了,那能繼承皇位的就是弘時,或者是弘晝。哦天啊,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弘歷突然拉住蕭筱的手,將蕭筱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出來。她有些鄙視自己,什么時候了,竟然還有功夫想這些有的沒的。她將手從弘歷的手中抽出來,引來了弘歷震驚的回眸。
蕭筱揚起了一個好看的笑容,輕聲道:“喂,你會記得我吧。要記得哦!”一句話說完,蕭筱就快速的向河邊沖了過去。弘歷震驚的看著蕭筱,將手伸了出去,卻始終沒有出聲,也沒有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