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血書
“師父,這就是任少名的挑戰(zhàn)書,他約你在五日之后,于晉陵城內(nèi)生死決斗,以定江南武林的局勢。”
楚良拿著一張以鮮血為字的書信,將其遞給了楚天秀,低聲說道。
這是一封血書,光是看那血色的字體,就給人一種殺氣騰騰的感覺,楚天秀將其借過之后,僅僅只是草草看了一眼,便將其扔到一邊。
一封血書,又能嚇得住誰?
難不成這個“青蛟”任少名以為他楚天秀是個雛,光是一張用人血寫的破書信,就能把他給嚇住了?
“看樣子,任少名是先一步坐不住了!我還以為,這封書信得自己寫呢!這倒是省事了。行啦,你派人給任少名回信,說我必定如約而至?!?p> 臥榻之側(cè),其容他人酣睡?
如今的江南武林之中,任少名算是名聲最響,兇名最盛的人物,自從他出山以來,便以殘忍暴殺,冷血無情著稱,這些年來四處征戰(zhàn)廝殺,不知平滅了多少門派,方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哪怕沒有楚天秀派“暗雀”在晉陵一帶煽風(fēng)點(diǎn)火,任少名早晚也得遞出這封書信,畢竟楚天秀起家之地,乃是蘇州江陰,離他的老巢晉陵郡不過咫尺之遙,他怎么可能容忍這個肘心之患。
就好像楚天秀想要圖謀大事,就必須得把任少名宰掉一樣。他任少名若是想要在中原成事,達(dá)成他的使命和狼子野心,那么他也必須得動手把楚天秀給除了。
如果楚天秀沒有什么背景和后臺,那么任少名怕是會想出點(diǎn)陰謀詭計,在暗地里下手一番。
他這個來自于鐵勒的雜種,心里可沒有多少江湖規(guī)矩。
但是現(xiàn)在的楚天秀,代表的不僅僅是他自個。在他的背后,站的的可是嶺南的“天刀”宋缺,中原第一刀法宗師。
任少名若是在正面的決斗中,把楚天秀給斬了,那么任誰都說不出一個“不”來,但他若是暗地里下手,那他就算真的能把楚天秀宰了,他接下來就得直面宋缺的那柄無上天刀了。
這樣強(qiáng)硬的后臺,又有幾個不發(fā)憷的?
在當(dāng)今的江南江湖上,的確存在著他任少名直面宋缺而不死的傳聞,但是他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他自個還是清楚。
暴怒的宋缺,那是整個江湖都無人敢直纓其鋒的,哪怕任少名把他親爹,鐵勒宗師曲傲找過來,那也只是讓宋缺多砍一刀的事而已。
所以這充滿江湖規(guī)矩的一戰(zhàn),卻是在所難免的。
一對一,單對單。
勝者生,敗者死。
生者獲得一切,死者剝奪一切。
這,就是當(dāng)今江湖上最殘酷,也是最合理的法則。
……
“主公,一路保重!必將大勝而還!”
虛行之其實(shí)并不同意楚天秀孤身犯險。在他眼里,鐵騎會的確是必須除掉的心腹之患,但于他這樣的謀臣而言,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若是想要對付鐵騎會,方法多得是,沒必要讓楚天秀直接拼上性命。
因?yàn)榇耸?,他甚至還勸說楚天秀,訴說那位被楚天秀稱為“千古名將”的李靖已經(jīng)接受了楚天秀的邀請,即將趕往江陰,差不多也就是十日之后到,須得楚天秀親自迎接,以視莊重之意。
“放心吧,行之!我此去江陰,已經(jīng)算定一切,你就等著我把任少名的人頭帶回來,充作未來大軍的祭品好了?!?p> 楚天秀心里自然分的清輕重緩急,莫說十天的功夫,足以夠他把手上的活都干完了,甚至就算真的讓李靖等他等一等,委屈了大才,他也得先把任少名宰了,而這也正是他此時最重要的任務(wù)。
虛行之的確知曉天下大勢,堪稱國士無雙。
但限于情報的缺失,他終究沒辦法洞悉未來,終究有一些事情,卻是虛行之是不知道的。
任少名的背后,其實(shí)可不僅僅是自己,還有鐵勒人和陰葵派這兩支力量。只不過是出于“放養(yǎng)”和“安全”等方面的考慮,他起家初期,更多的是憑借自己的力量,并沒有過多的向這兩家“借力”。
但若是再過些日子,天下形勢繼續(xù)惡化下去的話,那么鐵勒跟陰癸派談妥了條件,那么任少名就會跟九江林士宏結(jié)盟,鐵騎會跟鄱陽會這兩大勢力便會合流,原本暗地里行事的陰癸派,乃是于陰癸派背后的魔門,也會入場落子,也會徹底浮出水面。
楚天秀若是等到那個時候動手,他所要面對的局面,就會復(fù)雜十倍都不止。所以他若是錯過這一次機(jī)會,他再想殺任少名,那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時候了,而若是他不能殺了任少名,清除障礙,立威江南,揚(yáng)名立萬,那他接下來的大計,可不知道會平添多少麻煩。
“好吧,主公。那你且放心去吧。鎮(zhèn)海軍這邊,我自然會打理好。若是主公此行順利,成功的斬殺任少名。那么只需要三日功夫,我便會完全拿下晉陵,無錫兩地,完全占據(jù)鐵騎會的地盤。”
虛行之終究只是一個謀臣,而非主公。
大凡楚天秀執(zhí)意要做的事情,他終究只能勸阻,而非阻攔。
更兼他也得承認(rèn),鐵騎會雄霸江南,麾下的幫眾何止十萬,可并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
哪怕他能憑借智力布下陰謀大局,一口吞下鐵騎會,其中的困難重重,卻也可想而知,少數(shù)也得花上一年半載的時間去層層織網(wǎng),而且也未必能夠順利進(jìn)行,不管是時間上,還是手段上,都有些力有不逮。
“行啦,行之!這不過是些許小事罷了!若是在這幾天里,陳長林先一步到了,你便要替我好好招待他一番后,就將他調(diào)往夷州去吧。如今已經(jīng)是軍情如火,時間緊迫的很,容不得過多猶豫。”
在楚天秀登船之前,隨意地向虛行之囑咐幾句之后,便直接施展輕功,身如飄絮般的落到行舟上面之后,僅僅只是招呼一聲,他的座駕便一路向晉陵的方向疾馳而去,只在江面上余下了一縷縷的碧綠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