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站在鏡子前梳洗了番，帶著前天晚上搞來的背包，想著以后自己就要獨自生活了，她總不能沒有個憑仗。四處在屋子里翻了會兒，創(chuàng)口貼感冒藥什么的看到就塞到包包里。碎麥坐在沙發(fā)上，哄寶寶玩，看上去也有些心神不寧。
最后小沫清點了下，她找到一把鉛筆刀，削鉛筆那種，淘寶上三五塊錢就買到的那種手搖充電的手電，一個粉色的水壺，上面印著kitty貓，藥品。有些錢，其實紙鈔那東西不管什么用。不如去殺一兩只喪尸拿到核晶。要不，就最好是有黃金。
她站在鏡子前，再一次洗臉。白凈的肌膚，冰涼的水滴。她在廚房里啃了半根蘭澤昨天做飯剩下的黃瓜填肚子。
小沫出門的時候，碎麥忽然開口了：“你還回來么？”
小沫沒說話。
“如果想我了就回來吧，我短期內(nèi)會住在這里?！彼辂湴褵燁^上的灰彈了下來。
小沫拉開了門。
外面陽光很烈，有蒼蠅嗡嗡的聲音。小沫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聲音。誰讓現(xiàn)在死人那么多，鮮血那么多。
小沫肚子很餓。她走到樓下，大街上空無一人。她想起第一次和蘭澤時來到情形，她很想退回房子。
但是她站穩(wěn)了。沒有出租車，不知道地址，她想她的確需要幫助。自行車倒是有，只不過是鎖著的。汽車不會開。她沒那么大本事。走了一段路，看到地上有個男人，不是死于喪尸而是死于槍支。她忍住惡心檢查了下那個男人的衣服。一無所獲，他幾乎和自己一樣一無所有。
起身，她看到自己身上有個紅色的點。在看到這個點的時候她想到了小學(xué)時候買的一個小玩具，一塊錢一個，按上面的按鍵就會有紅色的光。
你知道那不是紅光那么簡單的，那是槍，有人在瞄準(zhǔn)著你，就和曾經(jīng)瞄準(zhǔn)躺在地上的男人一樣。
小沫咽了下口水，抱著小包向后退了一步。
那個人不管是誰，明顯不想開槍。用紅點指了會兒她的肚子，就移開了。
小沫心想不礙事了吧，就繼續(xù)找她的能騎的自行車。她計劃汽車去基地市的商店，看看身上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可以販賣，順便打聽下怎么入會。
小沫剛走了兩步，那個紅點就指向了她的腳。小沫心煩意亂，繼續(xù)向前走。她腳前一步忽然響了聲槍。
“差點打到我。”小沫氣惱地低聲咕噥。
紅點指向了一個方向。小沫想他不會要見我吧。
她扭頭往反面走。剛走了一步，她即將落腳的地方就響了一聲槍。
小沫撅起嘴，煩死了煩死了，她可一點也不想去見什么狙擊手之類的。
低著頭，好吧，好女不吃眼前虧，我不跟子彈計較。小沫心想，一步一步按照紅燈指的方向走過去。
“嘿！”二樓一扇窗戶里一個男人向小沫招手。小沫心想那個動作實在太腦殘了。
“有什么事么？”
“你上來，上來我給你吃的。”那個男人笑得很猥瑣。
小沫一撇嘴：“想我上去很容易，不用給什么吃的不吃的，我對你的面包不感興趣。你告訴我雨夜辰在哪里？”
那個男人瞇起眼睛：“你和雨夜辰是什么關(guān)系?！?p> 小沫想直接說自己是他女朋友，又想起來這會兒但凡有個女人恐怕就對雨夜辰芳心暗許，這男人別也這么想直接拿自己當(dāng)他的戰(zhàn)利品就完了。
“我是她妹妹?！毙∧瓕λ龀鲆粋€笑容。
“你先上來吧?！蹦腥丝跉庹Ａ它c，甚至有些氣餒，“晚上我?guī)阋黄鸹厝ァ！?p> 小沫松了一口氣，剛才還擔(dān)心他是別的工會的呢？小沫上樓的時候把包里的鉛筆刀放進了手邊口袋里。
小沫上了二樓，右邊的門是開著的，進去后看到一個家具古色古香的屋子。其中一個屋門敞開著。里面供奉著觀音菩薩，屋子里彌漫著裊裊檀香。那個男人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坐在窗子跟前，槍支擺在窗戶跟前，他手里還拿個無線電。
“異能者？”看著走來的窈窕少女，那個男人有點驚訝。
“進化者……”小沫也不客氣地點出對方的身份。
“喂？”無線電里有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沫一把搶過無線電：“哥，我快餓死了?！?p> “……”
“雨夜辰……雨夜辰……聽到請回話。”小沫叫著。
“喂喂喂？無線電怎么忽然不管用了。喂？Dixon，你能聽見么？喂喂？”
剛被小沫擠到一邊的Dixon拿過了無線電：“親愛的雨夜辰同學(xué)，有什么要告訴我的么？”
“把她帶回來?！庇暌钩竭@次倒是聽得清楚了。
Dixon笑著說：“嘖嘖嘖，雨夜辰原來不是男同啊，白讓人家激動半天?！?p> 無線電被辰切斷了。
“要喝點什么么？”那男人拿了個喝了一半的咖啡罐想要遞給小沫。
小沫搖搖頭。她可不想和他間接接吻。
那個男人雙眼光彩明亮，并不是看著窗外的街道，而是看著小沫。
“你的異能是什么？”
“空間。”小沫掉過頭。
“幾級了?！?p> “我干嘛告訴你？”
Dixon：“真羨慕你，是女生，而且會異能，不用和一般人一樣拼命?！?p> “哦?！毙∧幌矚g別人這樣沒眼色的搭訕。就好像火車上一個男生，不管你是不是想要和他說話他一定要和你說一樣。
“喂，你不是雨夜辰妹妹?！盌ixon斷言道。
“是，我不是他妹妹。”小沫攤牌。
“朋友？同學(xué)？”
“差不多?！毙∧柤纾坝暌钩浆F(xiàn)在怎么樣？”
“你讓我想起來了我的老婆。她可不會這樣千萬里來尋我。她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死了，如果沒死，她可能也和我某個朋友走了?！彼⑽⒁恍Α?p> 有這么無視人家說話的么。
“雨夜辰現(xiàn)在在公會里是做什么的？”
Dixon不再回答她的問題，他開始把注意力轉(zhuǎn)回他的槍，以及下面的人。
他把一支銀色手槍扔給小沫：“會用么？”
“不會?！?p> “上面有個滑動鍵，滑開后會有個紅點，可以幫助你瞄準(zhǔn)?！?p> 小沫拿在手里把玩了會兒：“可以送給我么？”
“報酬？”
小沫檢查了下包：“口紅你要么？將來你有女朋友你可以送給她?！?p> Dixon回以冷冷的笑容。
“感冒藥你要么？我這里有兩板諾氟沙星，一包黃連素，還有兩袋維c銀翹片?！?p> Dixon回頭看了看小沫。藥品在末世珍貴得狠，一顆藥丸就能賣到十個核晶，而且有價無市，依現(xiàn)在的狀況只會一直漲價下去。不知道這小丫頭哪里搞來的。
Dixon把槍對準(zhǔn)一個過路的，一聲槍響：“成交?！?p> 小沫又伸手：“再給我些子彈?！?p> “地上，背包左側(cè)口袋。小心不要打濕了它們?！?p> 小沫把一袋子彈放進自己的包里，沉甸甸的子彈讓她感覺很好。同時，她把自己的藥品全都塞進了Dixon的包里。
“我喜歡這把槍的顏色，而且，它很輕巧。”小沫好像對待第一個男朋友送的銀手鏈一樣對待這支槍。
“如果你叫我?guī)煾档脑捨铱梢紤]教你如何使用槍?！?p> “哦，我考慮考慮?！毙∧е鴺屪谀悄腥伺赃?，“你在這里殺人干嘛??？”
“我們旁邊最高的那幢樓里，有一位位高權(quán)重的家伙正在和一位專家對話，他們在探討重要的事情，我負責(zé)清場。懂么？”
“那有人不小心路過了也要死么？”
“整個基地市的公會都知道今天的談話，你說誰會過來？”
“這樣啊?！毙∧０驼０脱劬?，“專家長得帥么？笑起來好看么？”
“沒我?guī)??！?p> 小沫雖然覺得沒可能那么巧專家就是蘭澤。但是還是問問比較保險。
“談了幾天了？”
“不知道，晚上就有人來接班了。不急?！?p> “哦?！毙∧肓藭海€是不放心，“我偷偷去隔壁大樓看看行么？”
“不行?！?p> 如果是雨夜辰的話雨夜辰一定也會這么回答的。雨夜辰是那種軟硬不吃的，但是對付他小沫就要有把握的多了：“我就去看看成么？我想看看那個專家長什么樣子？我保證我不發(fā)出聲音，任何人都不會發(fā)現(xiàn)我的。我也不會打聽什么。就讓我去吧。求你了。答應(yīng)我吧?！?p> 小沫用水汪汪的眼睛盯著Dixon。他有些軟化了，但是還在掙扎著。
“好吧，就這樣定了?！毙∧寻旁谒赃叄疤嫖冶９芎谩Ｎ視芸旎貋淼??！?p> Dixon無奈的撇撇嘴：“你進不去的，樓里把守的人很多?！?p> 小沫垂頭喪氣坐在地上，但是她的眼睛再也沒有離開過Dixon說的那撞樓房。
小沫覺得其實世界并沒有變得太糟糕。因為人性總是存在，即使是末世。只不過世界運行規(guī)則改變了，某些人的心底總還有些金子一樣的東西。她想眼前的這個神槍手就是這樣。
小沫眼睛一動不動看著隔壁樓房。
一直看著，直到一縷輕煙裊裊地從窗戶里冒出來。小沫眨了下眼睛。難道她的眼睛聚光然后導(dǎo)致焦點燃燒了？
煙越冒越多。
隱隱有火警鈴聲。她動了下，扭頭看了看一心盯著街道的Dixon。
用手指搗了搗他的背。
他扭過頭。
“那樣，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告訴你。”小沫拿捏不住他負責(zé)“清場”的工作包不包括人身護衛(wèi)，還是單指不讓人靠近這條街。她半饑半飽了一天，太陽很曬，腦子有些不清楚。
“什么？”他低頭繼續(xù)看著街道。
“其實……沒什么啊……”小沫纖指一點冒煙的窗戶，“區(qū)區(qū)著火而已。應(yīng)該沒事吧。”
Dixon大叫一聲，抱著槍沖了出去。小沫飛快一笑，這可是趁火打劫的好時候啊，背著自己小包包，跟在他身后往隔壁樓跑。Dixon的體質(zhì)可不是小沫一個弱質(zhì)女孩能追得上的，追的很費力。
小沫跟到一樓就酒店大堂就有些氣餒。四處都是槍響。萬一有流彈打中了她就虧死了。小沫匍匐著躲進安全通道里。想要出去，又膽戰(zhàn)心驚的不敢。安全通道很安靜，小沫踮著腳上了二樓，二樓的門掛著鎖。抱著一線希望又上了三樓，還是鎖著的。
小沫后怕起來，她扶著欄桿不知道該繼續(xù)上樓還是下去。槍聲似乎就在身邊，又好像在樓上，她分不清楚。她忽然就想好好藏在自己角落里等他們都走了就好了。但是都走了自己怎么辦？原本說好了和Dixon一起去找雨夜辰的，她想她必須回去等他回來找自己，或者想辦法讓他來找。但是那個人呢？萬一他是蘭澤怎么辦？現(xiàn)在這場小突擊戰(zhàn)，鬼都知道是為了那個專家打的。
她不看到就不能放下心。
她就遠遠看一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