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過年
進(jìn)入十二月以后，一場又一場的大雪幾乎沒停過。夏暖陽也找到了兒時的樂趣，帶著李婷婷和小白跟在夏朗后面和附近的孩子一起堆雪人，抽嘎，打雪仗。
小白在打雪仗方面特別有天賦，仗著身體靈活，左跑又跳的別管多少個雪球扔過來，就是打不到它，借著小白的掩護(hù)，夏暖陽和李婷婷一伙，經(jīng)常把夏朗他們打的落花流水。夏爸還特意做了爬犁給他們玩，雪地里常能聽到孩子們留下的一串串笑聲。
一群人瘋玩到快過年了才停下來。冬至那天家里又殺了只大肥豬，親朋好友分了一圈，自己家留了一部分準(zhǔn)備過年的時候吃。在北方冬至是要吃餃子的，夏媽包了酸菜、韭菜、芹菜，三種餡，新鮮的豬肉搭配上各種蔬菜混合成的餡別提多好吃了，煮出來的餃子像元寶一樣，吃的一家人停不下嘴。
冬至過后，夏媽就開始準(zhǔn)備春節(jié)要用的東西，今年家里吃的喝的沒怎么花錢，夏媽打算給孩子和老人多置辦幾套衣服。趁著這個時候買東西人還不是最多，夏爸借了量三輪車，帶著夏媽大采購去了。兩人直到天黑才回來，看著從車上拿下來一包又一包的東西，夏暖陽懷疑老媽是不是把整條街都買回來了。
坐在炕上，夏媽打開其中一個包，里面裝的是內(nèi)衣，襪子之類的小件，一家四口的，姥姥姥爺?shù)?，連爺爺和奶奶的都買了。然后是對聯(lián)福字、床單被罩等等過年用的東西。
夏朗在一邊急道“媽，你給我和妹妹買啥好吃的了沒？”
“你就知道吃?！鄙焓帜眠^一個包打開里面是花生、瓜子、果丹皮、糖等各種小零食，夏媽每樣抓了一點(diǎn)放在盤子里，“拿去吧，不許多吃，一會兒還要吃晚飯呢。”
夏朗樂呵呵的接過盤子拿到妹妹面前，兩人一寵坐在一邊吃了起來。夏暖陽看著夏媽拿出新買的衣服，一套火紅，衣服下面有一圈白色的蕾絲邊、一套嫩黃，上面綴著草莓形狀的小球，心想這是給哪個倒霉孩子買的，品味真心不咋地。
“陽陽，過來看看媽媽給你買的新衣服?！?p> 夏暖陽瞬間黑線了，不是吧？！懷著一絲希望，夏暖陽眨眨眼睛看向夏媽，“媽，這是你給我買的？”
“是啊，好看吧，過來比比，看看大小合不合適。”
夏暖陽硬著頭皮走到夏媽身邊，由著夏媽比來比去，真不敢相信這衣服穿到自己身上會是神馬效果。
接下來，夏媽又拿出買給夏朗和夏爸的衣服，夏朗的是一套深色燙絨面的褲子、淺綠色上衣和一件藍(lán)色套頭毛衣，夏爸的是黑色羊毛衫、西裝褲，夏媽自己是玫紅色的羊毛衫、黑色長褲，給老人們買的都是羊毛衫，只是顏色和樣式上有些差別，夏媽對老人一向大方，只是像這次這樣大手筆的還很少見，想來家里今年攢了不少錢。只是別人的衣服都還過的去眼，怎么就自己的這么“出彩”呢，夏暖陽郁悶的想。
接下來的日子里，夏媽忙著大掃除，該洗的洗該擦的擦，一樣也沒放過，收拾完自己家，又去姥姥家?guī)兔?，奶奶家那頭讓夏爸去了。夏暖陽的鋼琴課也停了，有心想幫夏媽干活，夏媽嫌她礙事，讓她老實(shí)呆著別跟著添亂，于是每天不是在家看書，就是和夏朗出去玩。轉(zhuǎn)眼間就到了春節(jié)。
早上，夏朗和夏暖陽先去姥姥家打了招呼，告訴他們自己初二就會回來，然后回家吃了早飯，貼好春聯(lián)，帶著準(zhǔn)備好的禮物一家四口去了奶奶家。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夏暖陽對奶奶一家的排斥，小白呆在空間里怎么叫都不出來，沒辦法，夏暖陽只好準(zhǔn)備了一堆吃的告訴它等回自己家的時候再帶它出來。
一家人到的時候，爺爺正在門口貼對聯(lián)，奶奶在屋里看電視，小姑還躺在后屋炕上睡覺呢。因?yàn)榻裉煲Φ氖虑楹芏啵远鹨患沂遣粫@么早到的?？匆娛掷锪嘀蟀“南膵?，夏奶奶這才有了點(diǎn)笑模樣，“來了啊，快上炕坐會，外面冷吧？奶奶的大孫子，快過來讓奶奶看看?！?p> 夏奶奶一向重男輕女，夏暖陽早就習(xí)慣了，也不用她招呼，自覺的坐在炕邊捂手。
“媽，這是我和振海給你和爸買的羊毛衫，挺保暖的，你們試試。”夏媽拿出衣服遞給奶奶。
“哎，花這錢干嘛，我們兩個老的哪用穿什么新衣服啊。”話雖這么說，可咧開嘴角泄露了夏奶奶愉悅的心情，夏奶奶心想這可是好東西，上次老劉家的就穿著這么一件衣服來自己這顯擺，說是自己姑娘給買的，要七八十塊呢。
夏媽笑笑沒說話，又拿出一件紅色的大衣，叫小姑出來試試。等大家試完衣服，互相夸贊了幾句，夏媽起身去廚房準(zhǔn)備午飯，夏爸跟在一邊幫忙。夏暖陽起的早，這會兒正困呢，躺在炕上準(zhǔn)備睡個回籠覺。
過年時，午飯通常都是下午兩三點(diǎn)吃，晚上十二點(diǎn)再吃一頓餃子。中午十一點(diǎn)多，二叔一家才姍姍來遲，進(jìn)了門就聽二嬸尖細(xì)的聲音說：“大嫂這么早就來啦？都怪我家磊磊賴著不起床，要不然我早就過來幫忙了，大嫂你歇會，剩下的活我來干?！?p> 夏暖陽心想每年都是這套說辭，都不帶換樣的，哪年都是夏媽一個人忙活，等你幫忙黃花菜都涼了。
“不用，有你大哥幫我呢，都弄差不多了，你趕快進(jìn)屋暖和暖和吧?！?p> “呵呵，那就辛苦大嫂了，有什么事喊我一聲啊?！闭f完就扭頭進(jìn)屋了，生怕夏媽反悔一樣。
午飯十分豐盛，排骨燉酸菜、紅燒肉、小雞燉蘑菇、涼菜、鹵豬爪、紅燒鯉魚、炸春卷、地三鮮，八個菜擺滿了一桌。夏暖陽和哥哥還好，這半年因?yàn)橛锌臻g在，家里從來不缺吃的，這些菜平時也吃的到。
別人就不一樣了，二叔家的夏磊從菜上桌嘴就沒停過，左手拿著豬蹄，右手啃著排骨，吃的滿嘴流油，二嬸一邊吃一邊說話，不時飛出的飯粒和唾沫讓夏暖陽沒了胃口，草草吃了幾口就下桌了。
飯后，夏爸本想幫著夏媽收拾碗筷，結(jié)果被爺爺奶奶和二叔喊去打麻將，二嬸和小姑在一邊旁觀，只留夏媽一個人收拾。夏暖陽火氣蹭蹭的往上冒，真是太過分了，把自己老媽當(dāng)傭人了不成，別人不說，二嬸和小姑竟然裝作看不到，太可惡了。
不管怎么樣，這些人都是長輩，夏暖陽不能指責(zé)任何一個人，不然就是家教問題了，忍著氣，夏暖陽和夏朗幫著媽媽把桌上的碗筷拿到廚房。看著夏暖陽氣呼呼的樣子，夏媽摸了摸她的頭，“傻姑娘，跟他們生氣不值得，反正一年就這幾次，看在你爸的面子上忍忍就過去了，我就當(dāng)是鍛煉身體了。”夏媽沒出口的話是“咱們做的這些你爸都在看在眼里呢，到時候只會更心疼咱們，以后真有什么事理也是在咱們手里。”
收拾完，娘仨又開始包餃子，把餃子擺好凍在外面，晚上吃的時候直接拿進(jìn)來就可以了。
夏奶奶在麻將桌上大殺四方，嚷著要打通宵，大家拗不過她，只得留下來，好在前后兩個屋的炕夠大，擠一擠也睡得下。
晚上，給長輩們拜過年，每個人給了一塊錢壓歲錢，吃了餃子，夏暖陽就抵擋不住困意，伴隨著窗外噼里啪啦的鞭炮聲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