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蔭清望著云錦追問:“妮是會解人心結(jié)的人?錦,你別是聽錯了大師兄的話?!痹棋\望著她肯定點頭,對林蔭清說:“我自然知道妮的個性,要說她善解人意,不如說她天性純正體貼,她就是粗神經(jīng)的人,哪會去解人啥心結(jié)。
只是她無心的一句話,解開了大師嫂多年的心結(jié)。大師兄說,這么多年,他都勸不了大師嫂放下。沒想到妮輕飄飄的一句話,‘我練我的功,做好做壞是我的事,我沒存壞心,得啥果由天定。別人愛亂說話,自有天罰,關(guān)我啥事?!?p> 林蔭清一聽便明白,這是倪妮練功時不順心,又聽到別人閑言閑語,回來時在自已面前常說的牢騷話。這也能解大師嫂的心結(jié)?云錦望著林蔭清驚訝的眼神,把聽來的事,只能再轉(zhuǎn)達一遍給她。當年大師嫂家中,她的母親和幾個姨娘之間相處和睦,家中兄弟姐妹互助友愛??墒堑搅苏劵檎摷迺r,便打破這種表面的和平,嫡生和庶生明顯有區(qū)別,上門來求親的人,都是沖著大師嫂而去,相對比她大的庶生大姐和二姐,相求人甚少。
大師嫂的娘親私下同大師嫂說‘以后為人處事要格外的當心?!贻p的大師嫂,不相信平日對她笑臉相迎的姨娘們,會對她有壞心眼,只是笑著對自家娘親點頭。那時大師嫂的娘親,已在訓(xùn)練她理家,家中廚房之事,已吩咐由她打理。
大師嫂管廚房后,沒有如她娘親那般,對廚房的事嚴防。對姨娘們要使用廚房,做點愛吃的東西少限制,只要求她們同管事說一聲既可。她的姐妹們多,對午后甜點各有各的愛好。有一日,她大姐過來同她說“妹子,我今天想換口味,我想嘗你的蓮子湯,我把我的桂圓湯與你換。”大師嫂笑著點頭。兩人的丫頭去廚房端食時,相互換了過來。大師嫂在房中剛喝完桂圓湯,就聽到她大姐院子那邊的人,傳出來叫“救命?!钡穆曇?。
大夫趕來時,大姐已中毒身亡,而笑嘻嘻跑到大姐處,嘗兩口湯食的五妹,搶救醒來后,需要要長年用藥調(diào)養(yǎng)。大姨娘受此刺激,瘋癲中說出:‘是她下藥,她想害的人是大師嫂,沒有了大師嫂,別人便會多瞧自家女兒。誰知害了自家的女兒?!髱熒┳阅且院螅媪诵慕Y(jié)無法解開。嫁給大師兄后,大師兄年年收徒弟,大師嫂情愿學(xué)著煮菜,都不許別人進廚房。
當年大師兄是偶然瞧了一眼大師嫂,喜歡上大師嫂。托人上門求親,讓媒婆帶去一話‘云門人修行修心,以后會長居云門。’聽說當年相中大師嫂的人,大都是家世相當好的高門大戶。大師兄的家世稍遜一籌,而長居云門后,啥事都要自已動手。
可是他這句話改變一切,傷了心大師嫂和她娘親,打聽過云門人大都是一夫一妻,大師嫂不怕身體吃苦,她娘親不想自家女兒同人爭夫。母女兩人選擇了大師兄,為此大師嫂的母親在她父親強烈反對下,拍板做了主。這也是大師兄說大師嫂瞧中他聰明的由來。
林蔭清緩緩點頭,說:“高門大戶人家,妻妾成群爭同一個男人,那來的和睦相處。大師嫂的娘親太嬌養(yǎng)她,她才沒有提防心,好在她娘親知道幫她選中大師兄。也難怪大師嫂多年來,冷冷淡淡的面對我們。唉,有些事是命中注定,也要大師嫂經(jīng)這事,才會懂得選大師兄這么個良人。”
云錦略微有深意的瞧著她,說:“清,妮的性子也不防人。我瞧她與王語未關(guān)系甚好?!绷质a清笑著搖頭說:“妮是同林虎嘯關(guān)系好,她與王語未兩人對不了眼。一個心眼重一個沒心眼。我知曉你的意思,這回去京城,我和嫂子們會好好磨磨她的性子,讓她慢慢瞧明白些世事。我最近找個機會要同她說說,我們認她為長女的事,不能讓她這般隨性活下去?!?p> 云錦笑著點頭后,若有所思的對林蔭清說:“清,我覺得妮心里大約猜出這事。你瞧她這兩年對我們,事事越發(fā)的上心,有時還會管束我們,對逸風如親弟般約束?!绷质a清笑著說:“我從前就是這般對我爹娘,不過還是要直接同她說明白,讓她心里清清楚楚。到時帶她回林家,她也能接受家里人的態(tài)度?!痹棋\笑瞧一眼林蔭清說:“讓她不用改口叫我們爹娘,我們大家心里有數(shù)就好。”
云錦夫妻兩人還想再多說兩句,院子里已傳來倪妮同逸風說話的聲音?!敖憬悖銥樯恫蛔屛叶嗾f她們幾句?她們喜歡七師兄,自已上門來跟七師兄說,憑什么陰陽怪氣的說,是姐姐擋了她們的路。還時不時幾人要擋你的路,姐姐,你就是個性太好,才讓人踩地頭頂上。”云錦夫妻聽得兒子清脆的聲音,兩人同時搖頭不止,這個兒子的個性同倪妮當年有得一比,比倪妮當年還要來得囂張。
“逸風,現(xiàn)在是你踩我頭頂。她們的那些話有啥好理,給你聽到,你就當給狗咬一口就是,難道狗咬你,你還要奔上去咬回來一口。跟她們解釋是浪費我們的口水。如果挺沒眼光,要看中那般女子,以后我們兩人距離他遠一點。你這樣生氣,反而讓她們一個個高興。我啊,只要你和師傅師娘師兄姐們,個個相信姐姐,那些人說的話,我早幾年就當她們是放屁?!?p> 房內(nèi)林蔭清聽到倪妮的話,輕搖頭后忙對云錦說:“我以后會好好教她,一個好女子,哪能把話說得如此難聽。我會教她,陽春白雪與爛泥是不能相提并論,象她這般好的女子,何必要同那種爛泥置氣。”云錦是笑而不語瞧著自已的娘子。
院子里紅衣小童逸風,骨碌碌的大眼睛轉(zhuǎn)著,渾身透露出一種機靈勁。他扯著同樣紅衣倪妮的手,用力搖晃著說:“我不會踩姐姐頭頂,爹娘會罵死我,七師兄也會瞪著我。”已經(jīng)十二歲的倪妮,身姿輕巧如雁,明眸皓齒的她,小小年紀已流露出‘凈水出芙蓉,自然去雕刻’風姿。她笑眼瞇瞇的瞧著逸風說:“你要是再這樣搖下去,把姐姐的手搖折了,師傅師娘到時罰我,不要想我為你求情?!?p> 逸風瞧到倪妮的笑臉,松開的她的手,對著她做一個鬼臉。人已往他爹娘的房門沖過去,‘啪啪’房門給大力推開。逸風沖進房,瞧著靠近坐在房中云錦夫妻,他隨意把手抬起行禮算數(shù)。房中的云錦夫妻兩人頭痛瞧著兒子,倪妮跟在后面,聽著這大動靜,趕緊幫襯著逸風說:“師傅,師娘,逸風年紀小,我一會恨恨罵他,他以后不會敢大力推門,會輕些拍門。”
她邊說邊進房,剛巧瞧見逸風隨意禮節(jié)。她對云錦夫妻笑笑,過去伸手捏住逸風的小耳朵,湊近他耳邊說:“你給我好好的給師傅和師娘行禮。”倪妮說完,瞧到師傅師娘裝沒瞧見的神色,不好意思的放開手,摸摸頭發(fā)拉拉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