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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大佬后

第八章 走馬觀花

穿成反派大佬后 一紙湯圓 4038 2024-07-15 21:52:26

    李徵走回自己的房間,將尚謹送的海棠花枝順手扔進書案上的花瓶里,隨后在書案前拂袖坐下,回想靈嵐宗的資料。

  宣紙鋪開被鎮(zhèn)紙壓平,卻無一字落下。李徵越發(fā)覺得心頭燥熱,思緒雜亂,復又走出房間去。

  月色如紗輕柔地披在山河大地之上。李徵抬起頭,遙遙望見藏在云霧之中的天樞峰。

  或許是心有靈犀,此時顧渟正站在崖邊,任由寒風灌進衣里,凝望著李徵所在的天璇峰。

  忽然身上一暖,顧渟下意識抓住尚愿給她披衣服的手:“你不問我為什么?”

  許是吹久了風,顧渟的聲音里帶著點沙啞。她扭過頭去,看著尚愿沉默著,動了動唇卻并沒有說出什么來。顧渟松開尚愿的手,攏好外衣:“我知道,我對于李徵的關(guān)注已經(jīng)超出了應有的距離。無論是在長明大殿外還是玉清鎮(zhèn),我的行為都令人生疑??墒钦站赣H臨終前和我說,讓我好好照顧李少主,將這支青玉簪給他。“

  顧渟右手撫上心口,那是青玉簪放置的位置。“我實在是想知道,為什么。為什么最后一句話不是留給我的,而是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劍雪都與博潁城天南地北,乃是背道而馳,我想不通有什么聯(lián)系?!?p>  此時,她的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那死亡的寂靜、被鮮血染紅的雪城、父親死不瞑目的雙眼、好友高高掛在雪松枝頭的半幅身體、母親空洞的身軀以及如被初升旭日染紅的明花江水。她咬緊牙,努力睜大眼不讓淚落下。可是淚水在眼中翻滾模糊了她的視線,連天邊的明月都模糊掉了。

  尚愿知道如今再多的言語也粉飾不了這慘痛的事實,徒也枉然。所以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顧渟身邊,告訴顧渟,他一直都在。不論是垂髫年歲,亦或是如今她金釵之年,以及未來花甲,他都在,不會更改。

  他仍記得,劍雪都初見,她坐在梅花樹上,把一樹霜雪與清香搖下來。她那個時候那么頑皮,帶著自己跑遍劍雪都,打獵、追逐落日、去滑哧溜……在她身上,他仿佛看見了真正活著的感覺。她應該一直這樣明媚無邪的,不應該像自己一樣,這樣沉默的站在山崖之上遙遙而望。

  “阿鵷,我一直都在?!痹谶@寂靜的深夜里,尚愿終于說出了這句話。他還尚且不懂這句話要做到該有多難,也不懂未來他們究竟是會走向何方。但他如今只是單純的希望顧渟回到原來的模樣,無憂無慮。

  李徵似有所感,坐在了青石之上,吹起了家鄉(xiāng)的曲子——《采蓮曲》。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

  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忽然,一道笛聲加入了。李徵猛然回過頭去就看見一襲紅衣正倚在檐下立柱上,吹著笛。李徵沒敢出聲驚擾,生怕這只是一場夢,眨眼之間就變換天地。一曲畢,美人款款走來,身姿曼妙,帶著衣袂飄揚。紅衣翩翩落下,坐在了李徵身旁。

  緊接著李徵就挨了一笛子,頭頂?shù)奶哿ⅠR讓李徵從剛剛的靈魂出竅狀態(tài)脫出,下意識去捂頭?!按蟀胍共凰X在這里吹笛子,小小年紀在這里思念家鄉(xiāng)???你才幾歲,懂什么思念啊。再說了,你們博潁城少以出來走動,這走動也才幾天,想什么想啊。你這是背地里說我天璇峰待客不周啊。”紅衣美人倒是個話癆,絮絮叨叨讓李徵接不上話來,然后頭上又挨了一笛子:“也沒聽說過你們博潁城有什么作曲大家,這曲子倒是不錯,你認識這曲子作者嗎?”

  這一句驚的李徵猛然站起來,驚出一身冷汗。只憑借著本能回了一句:“前輩,這作者我也不知曉,夜深了我就先回去了,您也早些休息?!霸捖浔阆胫芑厝?,剛跑了幾步就被這紅衣美人叫住了。

  “打了你兩下你倒是不計較,記著,我叫花洛陽。你要是想拜我為師了,看在這首曲子的份上,我可以同意?!?p>  李徵回過頭就看見花洛陽依然坐在那青石上,側(cè)過半個身,沖李徵嫣然一笑。月光披在她的身上,襯得美人如仙如幻夢。

  李徵點點頭,飛快跑走了?;尻枱o趣的咂咂嘴,自己什么時候這么招小朋友煩了?嘆了口氣,她干脆仰躺在青石上,又吹起了那首現(xiàn)學現(xiàn)賣的《采蓮曲》。月已至中空,花洛陽也懶得吹了,將笛子往邊一撂,用一邊樹下的落葉化了一床被子蓋在身上,昏沉沉睡過去。

  而匆匆會到當中的李徵將門一關(guān),重重吐了口氣,順著門滑落在地。她不明白今夜自己是怎么了,怎么會吹起《采蓮曲》,又怎么會想起那個遙遠的故園。當另一道笛聲響起時,她真以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還有一個穿越者。就像眾多書中那樣,有一個并肩戰(zhàn)友,來自同一個故鄉(xiāng),有著同樣的教育傳承以及三觀,志同道合??苫尻柲蔷洹澳阏J識這曲子作者嗎?“話語一出,打破了李徵的妄想。

  這世界至始至終只有李徵自己一個人戰(zhàn)斗。

  她是這個世界的意外。

  李徵緩緩抬起右手撫摸上心口,感受著胸膛內(nèi)那顆心有規(guī)律的跳動著。為什么是她還活著呢?

  第二日清晨,跟隨著李明德去靈嵐宗暫住的天璣峰拜訪,李徵一如往昔落后李明德半步?!澳阕蛲碛鲆娏苏l?“李明德話語落下的瞬間,李徵覺得自己頭頂隱隱作疼。但她還是答道:“是天璇峰峰主花洛陽。我有點想博潁城了,沒想到會遇見她。她不太貼合傳言中的樣子,我覺得她挺厲害的,我只吹了一遍,她便能完整吹出。”

  李明德“哼”了一聲,“你只有在撒謊的時候才會這么詳細的說明?!?p>  李徵一時啞然,干脆不說話了。反正他的人設(shè)也是沉默寡言的陰暗瘋批。

  李明德倒是不依不饒:“每次一說中你,你就當啞巴,選擇性當聽不見?!?p>  后面的博潁城弟子慢了些腳步,留著空間讓李明德和李徵談話??衫钺绮⒉幌肜^續(xù)談下去,轉(zhuǎn)頭看向那群落了一條銀河距離的弟子們,點了領(lǐng)頭兩個的名字:“李嫆沰,李霜平還不跟上?!彪S后她聽見身后忙亂的腳步聲,心情好了一點。也隨便李嫆沰他們在自己背后做什么小動作。

  李明德對于李徵的一點小脾氣倒還是能接受的,也不管身后弟子們的眉眼官司,自己自顧自說著:“傳言這種東西聽聽就是了,把別人說的話放在心里,那才是真正的愚蠢。我很高興你認識到這點?!?p>  靈鶴們載著博潁城弟子們飛起,展翅掠過青山云影。李徵回頭看去,天璇峰在幾個呼吸間已經(jīng)徹底隱沒在了云霧之中,仿若從未出現(xiàn)過。她再抬頭去看,就看云霧紛紛沉下,露出天樞峰的山頭,一株碩大的花樹立在最高處,枝繁葉茂。日子最清朗、云層沉下去的時候,才能看見這株花樹的全盛容顏。這就是——長春樹。

  可是一晃眼,云霧又起,長春樹的身姿隱于云后,仿若剛剛的驚鴻一瞥不過是錯覺罷了。

  隨即靈鶴向下飛去,天璣峰在眼前展露。

  不同于天樞峰的一派鐘靈毓秀,天璣峰盡是青翠。無邊無際的竹林覆蓋了整個山峰,如同一片汪洋大海。靈鶴振翅帶起的風掠過竹海,清翠的波浪此起彼伏,一層接一層一直鋪蓋到天際。

  靈鶴們輕車熟路落在竹海最中央的建筑——觀海閣上。

  觀海閣之上,有一人等候許久。李徵跟在李明德身后上前行禮,剛起身就被這人摸了摸頭,他言語里滿是戲謔:“我可是聽洛陽說了,你小小年紀曲藝倒是不錯,脾氣也挺好,敲了你兩次頭你也不計較,竟是個寬懷君子。改天咱們一起合奏試試,我看看你有幾分功底?”

  那是我懵了,沒想起敲回去。這人怎么和花洛陽一樣感覺不著調(diào)。李徵內(nèi)心腹誹,沖這人微微一笑:“前輩謬贊?!痹诶蠲鞯潞瓦@人敘舊時,李徵假意傾聽,實則打量著他的裝扮。

  只見他著一身白衣裳,衣上有些許藍色暈染、符文流轉(zhuǎn)。乍一看有點青花瓷的意蘊。他只用玉簪挽起了一半的頭發(fā),其余的松松散散披在身后,很有點灑脫的感覺。他長的挺顯得年輕,笑著看人的時候就有兩個梨渦若隱若現(xiàn)。

  藍顏禍水。李徵如此評價道。

  書中對于花洛陽的描述較多,尤其是著重著墨于她的一段感情經(jīng)歷。與凡人相戀,以牡丹為約,洛陽城頭相見。畢竟凡人壽短亦病,凡人病逝之后,花洛陽一蹶不振,將名字改成如今的名字,每天瘋瘋癲癲的過活。而其好友天璣峰峰主寫的就比較少了。只知道他叫江藍,擅長寫符文。

  事實上玉清派七大峰主,唯有主角聚集地——天樞峰著墨最多,詳細到了顧渟住的房子瓦上長了三株草。至于其他的:天璇峰峰主花洛陽、天璣峰峰主江藍、天權(quán)峰峰主風凝、玉衡峰峰主何罄音、開陽峰峰主徐子令、搖光峰峰主桓清秋都著墨不多。只是相對之下,花洛陽算是描述較多的。

  江藍引著一眾人進入觀海閣歇息:“凈宗主他們出了一點小意外稍后就到?!彼坪蹩创┝死钺绲暮闷妫σ飧?,兩個梨渦也愈發(fā)顯眼:“李少主可以猜猜是什么意外?!?p>  李徵忽然被點到,禮節(jié)性扯了嘴角,講了個冷笑話:“許是賴床?!?p>  總不可能是睡懶覺吧?

  江藍聽見李徵的答案哈哈大笑出聲:“李少主啊,你可真會開玩笑?!崩钺缪奂饪匆娝种竸恿藙樱安贿^你說的還真的是事實。”

  “江藍,別把你的能力用在窺探別人身上。一個玉牌破空打向江藍。江藍不急不慢接下了這玉牌交給李明德?!奔仁撬蠓?,你就替李少主收著吧。“李明德罕見的笑了,將玉牌接過低頭拴在了李徵腰間。

  李徵垂頭看著李明德的動作,低聲道過謝,抬頭就看見李霜平她倆沖自己擠眉弄眼。李徵表面上懶得理會,實則已經(jīng)打算好了事后收拾。這兩人怎么說呢,到底的一起長大,膽子更大些。

  正在李徵思考時,靈嵐宗宗主凈之羽已經(jīng)帶著靈嵐宗弟子跨進觀海閣,向上首的江藍和李明德抱拳“靈嵐宗凈之羽?!袄蠲鞯孪袷敲撊窝b一般和江藍齊齊笑出聲,”你啊,倒還是這樣。氣派挺大?!罢f著也向凈之羽抱拳回禮。

  凈之羽大步走到江藍身邊坐下,自來熟倒了一杯酒,仰頭囫圇入肚。靈嵐宗眾弟子紛紛行禮落座,皆在博潁城眾弟子對面。在李徵對面的便是靈嵐宗少宗主崔子淼。他不同于其他靈嵐宗弟子只著一身素衣,無一裝扮,連發(fā)帶也是純白的。分明還是稚嫩的面容,卻抿緊著唇,眉宇間有一股李徵說不出來的落寞。

  李徵不由得感嘆,各大頂尖勢力的繼承人都無法過上普通的生活。站在權(quán)力巔峰注定也被權(quán)力枷鎖所禁錮。

  崔子淼在原著中可是濃墨重彩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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