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剛則易折(三)求收藏求推薦
三日后,天高云淡,大斗拔谷秋色如畫。
大斗堡城頭,紅旗在秋風(fēng)中獵獵梟張,羽林騎披堅(jiān)執(zhí)銳,弩上弦,刀出鞘,一付如臨大敵的樣子,軍容甚是肅整。
河西一眾官員,節(jié)度使張九齡,節(jié)度副使張守珪,肅州刺史牛金客,撥川郡王莽多支齊聚大斗堡,站在城頭上受降。
著一身草青色皮甲,李巖背弓攜刀,哪像個河西大將,反倒是名驍勇善馳的騎將,人精神,名馬鐵連錢也威風(fēng)凜凜,在他身后是兩個整齊的重斧陌刀方陣,分列堡門左右,秋陽照在方陣上,明光鎧和斧面反射出一片明晃晃的光。
城頭,一面大鼓被蒼頭赤膊的關(guān)西大漢猛地敲響,鼓聲雄渾激越,一槌一槌像敲在人的心坎一樣,城頭上的河西節(jié)張九齡覺得肺腑間氣血激蕩,心臟隨著那鼓點(diǎn)一下一下跳動。
一路游山玩水,那都是迷惑吐蕃人的,小李將軍早已在河西布局設(shè)陷,過了秦州,就不見了蹤影,當(dāng)真是用兵如神,若蘭嫁給如此少年英雄,有婿如此,夫復(fù)何求?
要是受降完了,張九齡就贊不聲來,讓自己和河西節(jié)度副使張守珪來受降,原來是頂罵名的,這小子簡直是目無尊長,狡計(jì)百出。
一伙餓得眼睛發(fā)綠的吐蕃軍士走了過來,將刀槍弓弩甲胄分門別類的放在馬車上,被引到一個水池邊列陣。
水池邊肅然站立著幾排撥川郡王莽布支的部族武士,俱是大唐軍士的裝束,民族同化運(yùn)動的積極分子,寧寇軍參軍倉央爾甲站在前面,對投降過來的吐蕃武士道:“大唐富裕強(qiáng)大,連吐蕃贊普都接受大唐的冊封,被封為西??ね?,你們瞧瞧對面,那是吐蕃英雄,噶爾欽陵的兒子莽多支還有他的部族,他們歸順大唐,過上了牛羊滿圈的好日子,是不是?”倉央爾甲轉(zhuǎn)身喝問。
“是!”噶爾部族的武士大聲應(yīng)道,整齊劃一,尤其是他們到了河西之后,學(xué)會了種植苜蓿,釀制蜂蜜,圈養(yǎng)生豬,開始定居,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過得好。
拔川郡王莽多支開始繪聲繪色講述他們定居在大馬營草灘的生活。
寧寇軍參軍倉央爾甲語重心長勸道:“你們真心歸降大唐,愿意徹底做個大唐人,就跳下這圣潔的池子,洗去從前的罪過,不用再辮發(fā),學(xué)漢話,習(xí)禮儀……”
有一個吐蕃軍士慢慢地走了過去,跳下水池,搓洗起來,接著是第二個……不少的吐蕃軍士接受了這種安排,洗滌身心,不再辨發(fā),歸順大唐。
剛烈的都死了,剩下的吐蕃軍都比較順從,小綿羊似的?又餓了他們兩三天,早就前胸貼著后背,餓得嗷嗷叫。如今看到噶爾部族過上好日子,心中早就順從了。
得把俘虜中的強(qiáng)硬分子清洗出來,留下一幫奴才似的吐蕃軍,李巖早有準(zhǔn)備,朗聲下令道:“將吐蕃王子赤祖德如押過來,問他是否愿降?”
這兩天,赤祖德如吃了兩頓飽飯,精神要好些,被押到大斗堡關(guān)前,瞧見了洗浴散發(fā)的吐蕃軍士,心如刀絞,恨聲喝問:“大唐軍不敢用堂堂之陣對敵,用的是陰謀詭計(jì)……吐蕃的勇士們,你們能低下驕傲的頭顱嗎?”
幾個吐蕃的大刀軍一聽,憤憤不平,一個百夫長從隊(duì)列中越眾而出,向李巖挑戰(zhàn):“小李將軍,從我們中任選一人,你敢跟與吐蕃勇士比武嗎?”
要的就是這效果,李巖朗聲笑道:“我平生最敬重寧死不屈的好漢子,你們挑戰(zhàn)我,還不夠資格,吐蕃王子赤祖德如,你敢下場與我一較高下嗎?羽林騎親衛(wèi),放開赤祖德如,給他把刀,讓他先活動一下筋骨,到時讓他死得心服口服?!?p> 赤祖德如被押到場中,松了綁,高仙虎遞給他一柄百煉橫刀,赤祖德如也被綁了好幾天,心里憋著一股火,一把奪過橫刀,纏頭裹腦,一付躍躍欲試摸樣。
李巖卻未拿正眼瞧他,側(cè)身對叫囂挑戰(zhàn)的大刀軍百發(fā)長道:“至于你們,挑兩人在場邊侯著,待會有羽林悍將與你們決斗,三勝兩負(fù),你們輸了,不愿投降的吐蕃勇士就自裁,全了好漢的名頭,你們勝了,河西軍就恭送你們這批軍士出大斗拔谷,放你們回去?!?p> 赤祖德如雙手高舉橫刀,惡狠狠地?fù)淞诉^來,李巖見他來得急,捆綁久了,身體有些僵,折鐵刀橫著斜撩,身子側(cè)移,一刀迅疾如電,劈向赤祖德如的手腕。
這次可不是對李白那招,用刀背,折鐵刀如切豆腐一般,赤祖德如的左手被李巖齊腕斬?cái)唷?p> 就這個樣子,橫刀還緊緊抓在赤祖德如的右手中,斷腕處的鮮血像股泉水般噴了出來,面孔刷地慘白。
李巖臨陣可不會心軟猶豫,飛起一個窩心腳,將赤祖德如踢向等著上場的大刀軍百夫長。
提著滴血的折鐵刀,李巖右手提著橫刀,左手落在裝著飛刀的皮夾處,慢慢地逼了上去。
大刀軍百夫長虎吼一聲,從赤祖德如手中搶過橫刀,身影已動。敏捷得如雪山上的藏豹,兩人交錯而過,只聽得李巖重重地哼了一聲。
圍觀的河西軍為小李將軍捏了把汗。
另外一個挑選出來的大刀軍十夫長悶聲不吭,彎腰低身急沖過來,想要抱住李巖,為同伴制造機(jī)會。
就在一次呼吸之間,青影閃過,折鐵刀橫斬而過,一顆碩大的人頭骨碌碌滾了下來,赤紅殷艷的鮮血猛地噴濺出來,淋在李巖草青色的皮甲上,讓他瞬間成了一尊血浴的殺神。
大刀軍百夫長側(cè)摔在地上,仰面朝天,眉間處赫然插了把飛刀。
大唐河西討擊副使,右威衛(wèi)將軍李巖如此悍勇,一個照面就傷了吐蕃王子赤祖德如,幾招就殺了吐蕃兩員勇將!
觀戰(zhàn)的吐蕃俘虜噤若寒蟬,半響做不得聲。
“好!”城頭上下爆發(fā)出河西軍如雷的呼聲,那面大鼓猛烈地敲擊起來,鼓聲如驟雨一般,讓大唐軍士渾身的熱血都沸騰起來了。
場中軍士誰人看清了李巖何時出的飛刀?只見他提著折鐵刀,慢慢朝斷腕的吐蕃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