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根娣在醫(yī)院里住了半個多月,回到家又遵醫(yī)囑需要再休息半個月,這樣她就有一個多月沒有能夠來學(xué)校上班。
學(xué)校安排了一個語文老師來代桂根娣的課,她的班主任工作就由數(shù)學(xué)老師原本的副班主任沈守華暫時代理。
桂根娣這次的心臟病突發(fā)是有緣由的,那是因為她突然發(fā)現(xiàn)了老公的出軌痕跡,而且她老公竟然已經(jīng)有了那樣不干凈的毛病,盡管那病還不至于致命,可是,想起那個就會讓她感覺到惡心。
當(dāng)看到那張醫(yī)院開出的病情診斷書的時候,桂根娣整個的人都崩潰了,丈夫是個從部隊上復(fù)原回到地方上工作的干部,工作很忙,常年要與全國各地同一條線上的干部打交道,平時有很多出差的機會,經(jīng)常都不在家。
兩年前,桂根娣的丈夫承包了原單位屬下的一個飯店,經(jīng)營這個飯店之后,他出差應(yīng)酬的時間就更多了,家里的經(jīng)濟狀況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日益好轉(zhuǎn)。
桂根娣支持丈夫的工作,即便是一人獨自包攬家里的家務(wù)和孩子的教育也從來沒有什么怨言,賺錢本來就是一件需要付出很多精力和體力的事情。
可誰知卻出現(xiàn)了這樣的事情,雖說丈夫一再保證是因為喝醉酒之后干的糊涂事,可是那一紙醫(yī)院的診斷書,再想到那個病,桂根娣實在是心里堵得慌。
桂根娣住院之后,這件事在學(xué)校里傳得沸沸揚揚的,韓薇和韓敏是班級里出了名的消息靈通人士,這件事自然就逃不過她們的耳朵的。
白芙蓉和朱震威還有金穎穎代表班級同學(xué)和所有的任課老師,到桂根娣的家里去探望了她兩次,她們沒有什么好多說的,只能表示希望她快些好起來,回學(xué)校上課。
王樺,也就是那個穿黑色妮子大衣的男孩子,就在這個時候轉(zhuǎn)學(xué)來到了白芙蓉所在的四年級六班。
“白芙蓉,朱震威,今天叫你們來,就是想和你們商量一件事情?!?p> 這天早操之后,沈守華特意把白芙蓉和朱震威叫到了辦公室里:“你們來見一見,這是我們班里新轉(zhuǎn)來的同學(xué),他叫王樺,白樺樹的樺?!?p> “你們好,以后我們就是同學(xué)了,請多關(guān)照?!鄙蚴厝A的話音剛落,王樺就朝白芙蓉和朱震威彎下腰來鞠了一躬。
白芙蓉覺得他真像是個日本人,中國人行禮好像沒有人是這么鞠躬的,她覺得王樺那一鞠躬很滑稽,很像那個《忍者神龜》里的忍者,她很想笑,但是這是在老師的辦公室里,也只能強迫自己忍住了。
“王樺,你先到教室門口去等我,我有幾句話要和他們兩個人商量?!鄙蚴厝A沖王樺擺了擺手,“我們一會兒就過來?!?p> “白芙蓉,你和王樺以前就認(rèn)識的嗎?”沈守華看著王樺的背影在辦公室門口消失,這才回過頭問道。
“不是的,我和他以前沒有見過?!卑总饺?fù)u搖頭,“沈老師,你為什么要問我這個問題?”
“今天我就是為了這個找你們倆來的。”沈守華兩眼還是看著白芙蓉,“王樺媽媽提出,一定只要你做王樺的同桌,他剛從日本回來沒多久,校長考慮到這一點就同意了,但是校長也想要問問你,你和他們是不是早就認(rèn)識的?他媽媽為什么那么喜歡你?在校長室的時候,除了極少數(shù)的幾句話,幾乎是每句話都提到你,一口一個白芙蓉那小姑娘的,聽得校長和我都很納悶?!?p> “沈老師,我和他們以前真的不認(rèn)識的,一定要說見過的話,那就是昨天的事情了,我也是無意中碰到他們的,昨天桂老師真巧突然發(fā)病,校長又突發(fā)奇想讓我代桂老師上作文課,他們聽見了就跟著進了我們的教室,事情就是這樣,其他的就再也沒有什么了。”白芙蓉抬眼看了看沈守華,又瞟了一眼身邊的朱震威,“沈老師,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退?,那完全可以,可是,我和朱震威坐得好好的,為什么就憑他媽媽一句話我們就得聽呢?”
“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我才找你們來的?!鄙蚴厝A看看白芙蓉又看看朱震威,“沈老師知道你們的性格,如果突然強行安排你們換座位,你們一定是心里不會愿意的,雖說表面上也許不會明確表示反對,但是沈老師還是要跟你們說說清楚再做這件事情?!?p> “沈老師,”朱震威上前一步,“讓王樺坐在我們前面或者是后面,我們一起幫助他可以嗎?”
“沈老師知道你們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們兩個坐在一起確實挺好的,而且還有益于工作的開展,但是,校長和我都考慮了再三,覺得還是滿足他們的要求為好,這樣吧,我就把朱震威你的位置安排在白芙蓉后面的那個空位置上,這樣你們以后聯(lián)系起來也是一樣的方便,你們看怎么樣?”
“沈老師,王樺真的是剛從日本回來的嗎?”
白芙蓉對這個問題很是好奇,看王樺的舉止行為確實很像是日本人,可是哪有那么巧的?他竟然真的是從日本回來的?
“對,沒錯,他的姑姑當(dāng)年嫁了一個日本人,他從小就是生在日本的,但是中文也一直都沒有荒廢,直到去年,他們聽說我們這里政策有了變化,這才敢回來認(rèn)親,重新回到了祖國的懷抱,你們說,這樣的人,我們是不是該多給他一些溫暖呢?”沈守華拉起朱震威的手,“沈老師知道,這樣安排有些委屈你了,但是,你也是可以想明白的,以后還需要倚靠你多幫助王樺這樣的同學(xué)的,對不對?”
這件事就這么定下來了,那個剛從日本回來的新同學(xué)——王樺,就這樣成了白芙蓉的新同桌。
原本白芙蓉對換個同桌這樣的事情是并不很在意的,在這四年里,她幾乎每年都要換一個同桌,連班級里最頑皮成績最差的同學(xué)都做過她的同桌,誰都對她沒有什么二話可以說的,她從來就是不會吃虧的。
可是,這次換同桌卻讓白芙蓉感覺有些說不出來的別扭,她總是覺得這王樺的媽媽有著仗勢賣乖之嫌,心里因此覺得很別別扭扭的。
“同學(xué)們,這是我們班里今天新轉(zhuǎn)來的同學(xué),他叫王樺,他是剛從日本回來的歸國華僑,希望同學(xué)們以后對他多一些照顧和幫助。”
沈守華左手搭在王樺的肩膀上輕聲說道:“王樺,你對同學(xué)們說幾句吧?!?p> 接下來,王樺都說了些什么,白芙蓉沒有聽進去多少,反正總是寫自我介紹和請多關(guān)照之類的話吧,而且他又毫無懸念的給在座所有的同學(xué)都彎腰鞠了一躬。
到現(xiàn)在為止,白芙蓉和這個王樺算是第三次見面了,直到這時她才真正可以看清他的長相,他的皮膚很白,膚質(zhì)也很好,他的皮膚細(xì)致程度已經(jīng)完全可以和葉亦中有得一拼了,只是他的眉宇之間卻不似葉亦中那般的靦腆儒雅,而是由內(nèi)而外地透出一股子硬朗的陽剛之氣,他和葉亦中應(yīng)該說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可是,這個王樺也確實是一個漂亮的,讓人過目難忘的正太男孩子。
這個王樺小正太的到來,又在白芙蓉所在的四年級六班掀起了另一波的熱潮,許多女孩子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他給吸引過去了。
這些人當(dāng)中竟然還包括自稱是朱震威忠實崇拜者的鄧志敏和韓薇、韓敏。
朱震威雖說確實長得不錯,成績又好,而且還是文體活動的場上健將,但是,他站在王樺身邊一比較就有些遜色的感覺了,首先,在膚色上他就略遜了一籌,顯得有些微微的黝黑,而王樺的膚色卻顯得那樣的白,白得甚至有些炫目;身材上再比一比,兩個人倒是不相上下的,只是朱震威似乎比王樺稍稍胖了那么一點點,這是幾個特別細(xì)心的女孩子經(jīng)過多次細(xì)致地觀察比較之后得出的權(quán)威性結(jié)論。
最最讓女生們?yōu)橹膭拥倪€有王樺的家世,他每天都有小轎車在學(xué)校門口接送,老師又明確說過他是從日本剛回國的歸國華僑,僅憑這一點,朱震威就被他遠(yuǎn)遠(yuǎn)地拋到后面去了。
王樺的到來,使四年級六班成為了全校聞名的“王子班”,因為他們班級擁有全校最能讓女孩子動心的兩個王子——“白馬王子”王樺和“黑馬王子”朱震威。
“他真是太可愛了,太讓我動心了?!边@是鄧志敏在沒有別人的情況下,明確向白芙蓉表示的觀點,“他雖然不太喜歡和我們說話,但是只要被他看一眼我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我說你就別這個樣子了吧?!卑总饺乜粗囍久裟枪勺铀釀?,真是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你自己不是不久之后就要去美國了嗎?怎么樣?手續(xù)辦得怎么樣了?像你這樣見一個愛一個的,只怕是到時候要忙不過來了。”
“人家在和你說正經(jīng)的,你怎么取笑我?”鄧志敏一本正經(jīng)地板下臉來,“你這樣子的話,我以后可不敢再和你說真心話了的。”
“你幫幫忙好吧,當(dāng)初你是怎么跟我說朱震威的來著,這才多久呀,你就移情別戀了?”白芙蓉?fù)u搖頭,“如果我不是看得出你是真的動情了,我才懶得說你呢。”
“你這么說我倒是愛聽。”鄧志敏轉(zhuǎn)而笑了,“那你說,到底是王樺好?還是朱震威好?”
“我還是得請你幫幫忙,你別問我這個問題行嗎?”
白芙蓉哭笑不得地看著鄧志敏一臉認(rèn)真的模樣,心里真的是感覺對她甘拜下風(fēng)的了,她從來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不管他們誰好?對于白芙蓉來說都只是一樣的同學(xué)罷了,她對他們沒有感覺,應(yīng)該說,她對誰都沒有什么感覺,誰才可能是她這輩子的真命天子,那還有待于時間的檢驗和篩選,她不會再輕易對任何人動情的了。
好好的把握現(xiàn)在和以后的好日子,對自己好一些,啥事都靠自己去創(chuàng)造去掌握,這便是白芙蓉現(xiàn)在的想法和目標(b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