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應執(zhí)屹討論過了,我們互相討厭,無法結婚!”樂筱翎果然仗義地充當頂撞長輩的罪人。
竟然無人接話,其實家長們都心知肚明,應家和樂家聯(lián)姻對各自家族利益的重要性,特別是應維相,他是應家掌門人應天朗五個孩子中的第三個孩子,不靠頭不靠尾,最不得寵,所以他的目標一直很明確,不僅要自己強硬,還要培養(yǎng)極優(yōu)異的孩子,所幸他和前妻所生的孩子應執(zhí)屹非常爭氣,跟他大哥所生的長子應鋒繹在商界中一齊被盛贊為“應家雙翼”,這兩個是應天朗在孫子輩中最看重的接班人,他們父子要想在龐大的應家占有一席之地甚至想手握大權,就必須壯大自己的勢力!這也是應維相要與樂陽江保持多年好友關系最重要的原因!
而樂家的家族譜則簡單得多,可是卻又太簡單了,樂家四代單傳,到樂筱翎這里是一個獨女,樂家家業(yè)龐大卻勢單力薄,極希望借助應家的人脈關系!
之前應執(zhí)屹和樂筱翎都同意父母之命,答應訂婚了的,今晚的提親只是走個過場,卻不知怎么生出這樣的變數(shù)來?有些現(xiàn)實的道理很明白,可是卻不便擺在臺面上說,家長們都干著一張臉,一時找不到冠冕堂皇的話。
應維相暗中向應執(zhí)屹使眼色,希望小輩身份的他說幾句自謙或自責的話把事情補救回來,可是應執(zhí)屹微垂著頭不與父親的眼神相接,當作沒有會意。應維相情急之下只能擺出疑惑的神情,輕聲叫道:“執(zhí)屹?”
此時此刻倒像是應執(zhí)屹的繼母黎芊芝解了圍,她不失優(yōu)雅的風范,祥和地笑笑說道:“執(zhí)屹和筱翎青梅竹馬,郎才女貌,兩個人結百年之好,再合適不過了!這兩個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他們好得像兄妹一樣,至于夫妻之間的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yǎng)的嘛!他們不愿訂婚就不訂婚吧,應家和樂家世代交好,聯(lián)姻的程序也不必太繁雜吧,過兩年讓他們直接結婚好了!”
黎芊芝的說辭表面上聽起來沒什么不妥,留有很大的回旋余地,當然也可暗藏很多的變數(shù)。
應執(zhí)屹順著繼母的話說道:“小媽說得對,我和樂小姐之間只是兄妹的情分,我的弟弟應褚衛(wèi)也是和樂小姐青梅竹馬,他們是同年,會更合得來,他們結婚更合適吧!”
“哦?”黎芊芝像是經(jīng)應執(zhí)屹這么一提醒才醒悟過來,“哦!褚衛(wèi)經(jīng)常在我的面前提起筱翎,現(xiàn)在想想原來是褚衛(wèi)對筱翎心生愛慕??!唉,看我這個母親做得,也太粗心了!褚衛(wèi)對筱翎有意,還不知道筱翎的心意如何呢?”
樂筱翎忍不住氣惱地斜一眼應執(zhí)屹,這是什么人啊,他自己要往坑上面爬,還不忘狠狠地往下踹她一腳!
樂家的家長們面面相覷,不免面露難色,雖說他們的筱翎愛胡鬧闖禍,可也是他們唯一的掌上明珠,肯定是希望把她嫁給值得托付之人。雖然應褚衛(wèi)是應執(zhí)屹同父異母的兄弟,可這兩個人的性情卻有著天壤之別,不說應褚衛(wèi)懶散好玩,輕浮傲嬌,單從這外形來看,這二公子圓嘟嘟的身形實在讓人不敢恭維,怎么能和他們嬌俏美麗的寶貝相匹配??!
應維相也知道他的二兒子拿不出手,應褚衛(wèi)也就是一個敗家的二世祖,完全被他媽媽那一方的長輩們寵壞了!二兒子愚鈍自負,難當大任,讓他和樂筱翎結婚簡直就是浪費資源!再說樂家的人很明顯不會同意把他們的寶貝孩子交到應褚衛(wèi)的手上!
應維相暗暗呼了一口氣,像是深思熟慮之后才說道:“長幼有序這是自古的傳統(tǒng),執(zhí)屹還沒有結婚,褚衛(wèi)的婚事也就往后緩一緩吧。”
“維相說得也是!”樂常安發(fā)話了,他和袁淑媛是很看好應執(zhí)屹的,雖然他們溺愛孫女,縱容她愛干什么就干什么,不過樂陽江和應維相想要他們的子女聯(lián)姻這件事,他和袁淑媛是絕對贊同的!有些話在這樣的情境下做父母的不好說,那么就讓他這個爺爺輩的來唱黑臉,樂常安嚴肅地說道:“雖說現(xiàn)在時代不同了,說要婚姻自主,可是婚姻大事由父母定奪仍然有它的道理!執(zhí)屹和筱翎,你們現(xiàn)在還年輕,很多世事都還看不透,我們老一輩是過來人,看得出來你們都是好孩子,是會恩恩愛愛,過上好日子的,你們就聽長輩們的安排吧!剛才芊芝說得也對,樂家和應家關系甚好,也不必太拘泥于繁文縟節(jié),訂不訂婚也不是太必要,要不就直接結婚吧!”
“什么?”樂筱翎毛躁了,這三年白重生了,抗婚未成功,反倒被一腳踹回禮堂去,絕不能這樣!樂筱翎不甘心叫起來:“爺爺,我已經(jīng)長大了,難道你們不相信你們培養(yǎng)出來的孩子有安排好自己未來的能力嗎?長輩們希望我們幸福我懂,可是如果我能決定自己的生活,也過得開開心心,幸幸福福的,那你們不也一樣感到欣慰嗎?”
“這……”應維相和樂陽江沒有馬上說話,不過臉色都沉了下來,似乎都有攤牌明說下死命令的架勢,此時又是黎芊芝未語先笑,像是很體恤地問道:“哦?筱翎,你打算怎么證明你有能夠安排好自己未來的能力呢?”
“嗯?”樂筱翎話是放出去了,可是她一個玩玩鬧鬧的千金大小姐能夠做什么卻是連自己都不知道,不過這關鍵時刻氣場不能輸了,死扛著說道,“我就是能夠自己照顧好自己!”
應維相沒有讓太太黎芊芝按照她的步調(diào)往下說,而是轉向應執(zhí)屹問道:“執(zhí)屹,對于你來說照顧好自己應該不成問題吧,不過作為一個男人,應該還要具備擔負起家庭和家族責任的能力是不是?”
“我絕對能承擔得起!”應執(zhí)屹篤定地說道。
應維相向樂陽江使了個眼色,樂陽江即刻會意了,語氣和善地說道:“樂叔叔也相信執(zhí)屹是一個能擔當大任的人,然而我家的筱翎從小嬌生慣養(yǎng),一事無成,樂叔叔拜托執(zhí)屹代為管教這個小妹妹好嗎?”
應維相正想隨聲附和,來個水到渠成,樂筱翎卻不滿地叫起來:“我才不要他管,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哦?”何念恩知道女兒的秉性,想敗敗她的銳氣讓她就范,于是說笑道,“筱翎也能承擔起家族的重任嗎?至少先能養(yǎng)活自己再說吧?”
樂筱翎嘟住嘴接不上話,她怎么養(yǎng)活自己呢,她本科的時候被爸爸逼著在貴族大學讀了一個她一點都不喜歡的法律專業(yè),用了很多明里暗里的手段才勉強畢業(yè)的,后來又去美國深造,離開了父母,她哪有一天老老實實地待在學校里,花著父母大把的錢周游世界去了,至今她都說不清楚她去美國學的是什么!
樂筱翎啞了,樂陽江得意了,安慰她說道:“以前沒學好沒關系,以后讓你的執(zhí)屹哥哥多教教你!”
樂筱翎不認栽,嘴硬說道:“我就是要證明給你們看我能夠養(yǎng)活我自己!你們開出條件吧,如果我能做到,我就不訂這個婚行吧?”
看來樂筱翎是較起真來了,樂家和應家的長輩們相互看看,用眼神交流,也不想太挫傷她,樂陽江想想說了一件樂筱翎做不到的事:“我樂陽江的女兒從貴族大學法律專業(yè)畢業(yè),年薪百萬應該沒問題吧,筱翎能夠做到嗎?”
樂筱翎嘴唇動了動,雖然毫無底氣,但是聲音卻很大地保證道:“年薪百萬……就年薪百萬!你們給我一年的時間!”
為了增加不可行性,應維相問兒子:“執(zhí)屹,你呢?你又如何證明?”
應執(zhí)屹凝眉一想,說道:“我既然是應為食品的銷售總監(jiān),那么讓應為食品的年銷售額增長百分之二十,您看如何?”
“你的心理底位是百分之二十嗎?”應維相故意刁難道,“那么我們定百分之三十如何,做有難度的事才能證明你的實力強大!”
“好!”應執(zhí)屹沒有異議。
“哦?”應維相后悔了,兒子答得很輕松,看來他開始時是降低了心理底位說的,真是父子之間也防不勝防?。S相又說道:“答應得這么快,就是說還有增長空間咯?那就定百分之四十吧!”
“維相,”是黎芊芝為應執(zhí)屹說了情,她溫和地勸說道,“既然跟孩子說好了百分之三十的,就百分之三十吧,應為集團的年銷售額本來數(shù)額就很巨大,要增長百分之三十已經(jīng)很難了,別讓執(zhí)屹太累了!”
“好,就定百分之三十吧?!睉S相沒有再為難,萬一兒子真能做到,到時候再暗中做些手腳也一樣讓他認輸!
“你們不能暗中使壞哦!”樂筱翎叫起來,還是做慣小人的人有防小人之心,她又說道,“如果被發(fā)現(xiàn)哪一方有違背公平之事,不用等到一年滿,就即刻算輸!”
“好!”樂陽江應承,沒想到一句玩笑的話最后演變成一個嚴肅的合約,他也認真地說道,“既然如此,那么爸爸也不會蔭護你,你要用自己的實力做到年薪百萬行嗎?”
“一言為定!”樂筱翎賭一口氣說道,“從今天起我就用我網(wǎng)上的名字佴小讀在現(xiàn)實中生活,我要做什么你們不能干涉我!”
“這個……”袁淑媛心疼孫女了,猶豫地說道,“做什么事都要有個啟動資金吧,奶奶給……”
“一千元吧!”樂陽江馬上接過話說道,“就這么定了,一年之后這一千元要扣除出來的!”
“哼!”樂筱翎腹中怨言頗多,不過話說到這份上,也不能再要求什么了。
長輩們又互相望望,用眼神交流,然后都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最后推舉樂常安做總結陳詞:“好了,就這樣吧,如果一年之后筱翎和執(zhí)屹都能做到剛才約定好的事,證明自己有決定自己命運的能力,那么可以不結婚,不過執(zhí)屹和筱翎原定的訂婚禮如期舉行!”
“什么!”樂筱翎和應執(zhí)屹驚叫起來!
除了黎芊芝,所有的家長們不容置辯地同聲說道:“就是這樣!”